《明天就是昨天》白色蝴蝶兰

53、看破红尘

　　Cici一支接一支的抽烟，马钰在她断断续续的回忆和叙述中大概明白了所发生的事。
　　“两年前的事情你也知道，他背着我去申请奖学金，直到学校的回音来了，才来告诉我。但是你知道吗，原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他的朋友全都知道他有这个打算，我作为女朋友却丝毫没有察觉！”Cici看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说着往事，眯起的双眼里却流露出伤感，在香烟的白色薄雾中象一个沧桑的老妇人般。
　　“那件事情我记得，当时你快气疯了”
　　Cici吐了一个眼圈，眼神散漫的看着烟雾，幽怨的说：“是的，当时我觉得他是个大骗子，这么大的事居然串通身边所有的人一起瞒着我！但是后来他对我说，如果我愿意，可以和他一起去，如果我不愿意，他就放弃这次机会。当时我挣扎了很久，最后我觉得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而让他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之所以一直不敢告诉我，就是怕我知道了阻拦他。但他真的是太聪明了，我被他吃的死死的，先斩后奏绝对是他制我的必杀技！他知道我最后一定不会拦着他不放，因为我不想他有朝一日埋怨我，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其实等的就是我一句‘我等你回来’！那个时候，我爱他超过爱我自己，我怕他不开心，努力的说服自己让他走，真的就决定要等他回来。”
　　马钰看着她，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边回忆当年的情景，她清楚的记得当时Cici受伤的表情，哭着问姐妹们该怎么办，虽然大家力劝她放弃这个不把她放在眼力的男人，但她依然执着。马钰叹了口气，惋惜的说：“是啊，当时你很固执，大家不管怎么劝你都没用，这个年代也只有你才那么坚持去当留守女友！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金瑞风不是一直都和你有联络吗？上次他回来也不过是半年的前的事，当时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现在打算结婚的对象不是他吗？”
　　说到这里，Cici狠狠的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瞟了马钰一眼，故意学着轻佻的语气说到：“是的！你们不是以前一直怂恿我不要轻易放过孙建吗？你不还老说这么舍得在我身上使钱的大款不是想碰就碰的到的，要是我随便就放过他就是暴敛天物了。这回我把大家的意见执行的彻底了，彻底把他套牢了！”
　　马钰不解的问：“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以前随孙建那个老头子再讨好你，你都懒的搭理人家。”
　　“几个月前，其实金瑞风突然从美国回来过一次，但是我没有告诉你们。”
　　“他回来过？发生了什么事情？”
　　似乎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是需要很大的勇气，Cic又抽出一支烟，眯着眼点上，狠狠的吸了几口，再次睁大眼睛时，原本哀怨的眼神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神。她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咖啡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到：“我就觉得那天要出事！一大早眼皮就乱跳。结果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当时很意外！以前他回国都是提前告诉我的，这次突然回来肯定不寻常，而且连家也不回，直接在酒店开了房间等我过去。果然，等我翘班赶到酒店，那个混蛋就单刀直入的说要分手！说这次回来就是要当面和我说清楚。这王八蛋为了分手什么都做的出，起先我一听分手就哭了，随他怎么哄都刹不住车。后来他急了，竟然就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我原谅他，说他对不起我这些年的等待。这个畜生说他在美国的时候，有个富家千斤看上他了，对方的父母也看好他，他说自己也思想斗争过，但一想到上海的爹妈还挤在50平米不到的老房子里，就觉得自己不得不娶个有钱有势的老婆，好少奋斗5年，早点让他爹妈奔小康！”
　　“呸！他金瑞风到底要不要脸啊？这不是吃软饭还是什么？”马钰听完怒不可遏，咣当一声就把杯子砸在桌上，只恨不得那个吃软饭的男人就是手里的杯子，砸碎踩烂了才解气！
　　“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开始，他就是个野心勃勃、时刻想着出人头地的男人，当初正是欣赏他的上进心才和他走在一起……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那你就这么便宜了他？你就眼看着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踩着你爬上去？”
　　“你说我能怎么办？冲到美国去找那个富家千斤？把他的婚事搅黄了？你觉得我的话会有用吗？他一定是有备而来的，富家千斤那头肯定一惊打过预防针了，他完全可以如实相告，就说回过是来找我的，说我这么多年一直纠缠他，虽然我和他早没什么了，但作为曾经的情侣，他还是有必要回来最后对我做一番解释和安慰。这样一来，他既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来找我，有能进一步在那个女人面前树立有情有意的好男人形象。你说……我有胜算吗？”说完Cici的眼角已经有了湿意，她慌忙回过头去假装看窗外，偷偷的抬手去擦。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到：
　　“当时我觉得自己的世界象崩塌了一样，这么久的等待竟是这样的结果！那天从虹桥到莘庄，我是走回去的，而且根本不记得是怎么走回去的？花了多少时间才走回去？然后，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三夜，直到哭的累昏过去，实在没力气哭了，才走出家门，把一切和金瑞风有关的东西带到我们认识的那个地方，一把火烧了！”
　　看着她回忆那段不堪的往事时痛苦的模样，马钰也感同身受，柔声说到：“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个人不难熬吗？”这话说的轻极了，不光是在说Cici，也是在说自己！当初发现护照的那段时间，自己不也是闭关不出，同样逃避姐妹们的聚会，把自己封闭起来，直到确定自己能面对了才走出来嘛！
　　“难！那段日子真的好难熬！我把自己的世界封闭起来，你还记得我几个月前，有段时间我总说要加班不来聚会吗？我是怕，怕见到你们会忍不住又伤心，我真的不想再重复一遍，那个时候，再多讲一遍都会让我崩溃。所以，直到我觉得自己走出了阴影，才又出现在姐妹们的聚会上。”说完，cici笑了笑，似乎是想告诉马钰她已经没事了，但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笑的那么勉强。
　　“那么，你就是那个时候决定接受孙建的对吗？”
　　Cici看着窗外，眼神不知在看着哪里，幽幽的说到：“不错！其实我认识孙建是一年多前的事了。你是知道的，我对四十多岁的恶俗大款是没兴趣的，如果只是为了钱而委屈自己和一个丝毫没共同语言的男人在一起，说实话……还不如杀了我得了！”说到这里，她回过头来，妩媚的对马钰笑了笑，换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接着说到：“不过，这些有钱的男人真是很贱骨头的！孙建也不知道是看上我哪一点了，就追着哦不放，好多次我都发火了，我跟他说我有男朋友，叫他别缠着我，结果你也看到了，他还追着我！我一个哥儿们说：这些有钱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觉得女人是为了他们的钱才和他们在一起。我想可能正是因为我一直不待见他，他就觉得在我眼力他仅仅是个中年发福的男人，和钱无关，就认为我他妈的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活宝！”
　　“有道理！不过你真的打算嫁给孙建？我知道你不喜欢没共同语言的男人，你真的确定自己受的了？”
　　听了马钰的话，Cici突然夸张的大笑，动作极其风尘的再次抽出一支眼，妖娆的点上，眯着凤眼，学着烟花女子的神情把眼圈吐向马钰，风情万种的说：“你以为我经历过金瑞风那个王八蛋以后，还会这么天真？趁我还年轻，孙建对我还没失去兴趣，嫁就嫁了吧！然后就个他生个把孩子，当我的阔太太！这种有钱的男人不是普通女人套的住的，我也没自信能迷住他一辈子，只要有了孩子，我也就有了筹码，最多就当个物质丰富，精神空虚的少奶奶好了，实在不行就去养养小狼狗，找找小鸭子……办法有的是！”说完，把身子往柔软的沙发上一靠，妩媚的倚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马钰。
　　马钰仍然有些担心的问到：“你做的到吗？这种日子可没想像中那么好过！”
　　“我想明白了，女人一辈子不就是结婚生子嘛！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再冒一次风险，找个旗鼓相当的男人再谈一场没把握的恋爱？别以为只有有钱的男人才会在外面乱来，很多条件普通的男人看着是个好好先生，其实你知道背地里有多肮脏？我们公司里一个同事的老公就是个好例子！既没本事、没长相、也没钱，还就是在外面姘头不停的换，你说这些小姑娘都图的是什么？既然一样是要遭遇这些，那好歹我还能得到富足的生活！所以，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他向我求婚，我就答应了！”
　　“你太悲观了！不能因为一个金瑞风就一竿子打翻了一船的人，以你的条件：年轻美貌、收入颇丰、还怕找不到合适的？”
　　“我没你那么好运，能找到既有钱又有模样的！不过你家Jason看起来似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还安分吧？”
　　“还好……”提起这些，马钰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愿意多说，幸好Cici正低头点烟没看见她神色的变化，马钰怕她再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忙岔开话题问到：“好日子选定了吗？接下来你可要忙死了！”
　　“就是元旦了！他希望我以后一心一意的在家当少奶奶，这班我也上够了，累死累活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够我买个LV的，正好有个台阶，我干嘛不下？所以下礼拜就辞职，然后准备婚礼，反正他有钱，我花死他！特别是你！要当我的伴娘！”
　　“成啊！没问题！本来我还盘算着你既然不想30岁前嫁人，那我的伴娘是有着落了，没西那个到还是被你抢先一步！”
　　“放心吧你！一定给你包一份超级大的红包来弥补你受伤的心灵！”
　　“这个不是问题，有件事你要答应我！”
　　“今天姑奶奶套牢了老公，心情好！你说吧。”
　　“以后再有不开心的事，不要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我们都是你的好姐妹！要记得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