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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飞跃深渊3 ...


  •   许临渊躲在书房里面待了一个来小时,之后左皖川就来到他家把他接走了。左皖川来的时候,邹之佳有出去开门,但是许临渊抢先已经到了门口。她眼睁睁看着许临渊把门打开,站在他的身后不知所措,左皖川客气地跟她打了招呼,然后许临渊就推着自己出了家门。
      “你去哪里?”邹之佳急忙追问。
      许临渊没有回头,淡淡地说,“回父母家住一段时间。”然后就推着自己径直离开了。
      左皖川在背后尴尬地跟她笑笑,然后挥手说了再见。
      许临渊走后,邹之佳的脑子很乱,她开始怀疑告诉许临渊自己的过去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她也问自己,如果真的像他说的,将那些事情烂在心底,他们两个会不会都轻松一些。可是,木已成舟,世界上并没有卖后悔药的。
      她想了很多,许临渊从高中到现在都只爱过她一个女人,她就是他全部的情史,然而,她却不能与之匹配。他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高中时他是straight NO. 1,到了大学也是超级学霸。出国留学读的是全美最好的理工科大学,回国工作也是一流的顺利。他的感情方面,更是干净得一丝瑕疵都没有,除了他曾在盛怒之下给她写过那封令他很后悔的邮件,他对她、对他的爱情,始终都是全心地投入,毫无保留。总的来说,许临渊对自己极尽苛刻,不管是学习、工作还是感情,他都一丝不苟,甚至是完美主义。当他面对重度抑郁的她,他毅然选择留下照顾她,尽管,他这样做的后果是让他丢了自己的工作,这是他对自己苛刻的要求。然而,当他看到她的过往的时候,他这样一个有着严重精神洁癖的人,却遇到了她这样一个有重重污点的女人,他的价值观就已经被拉扯到了极限。他们之间强烈的对比造成了他们之间深刻的矛盾,这个是现实,他们都受其捆绑。
      邹之佳明白,她的过去,即使现在不让他知道,以后,也还是会是他们关系当中随时可以爆炸的隐患。她虽然难过,但是,却如释重负。那份在许临渊面前硬撑的美好,她终于可以卸下。从此,她可以坦然地站在他的面前,没有伪装,尽管,她可能要为此放弃自己的爱情。

      许临渊的急性肠胃炎折腾了五天才退烧,两个星期才彻底止泻。这一病让他彻底虚弱了,轮椅推不了几下就气喘吁吁,所以这两个星期,他哪里也没去,连新找的工作也搁置未复。
      许临渊病得七荤八素奄奄一息,但心里却翻浆蹈海一刻无宁。他忘不了邹之佳所说的那些事情,他觉得非常的不甘心,但同时,他也非常挣扎。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舍不得邹之佳,但是,他也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失恋”这个念头让他恐慌,毕竟“爱她”是他坚持了十二年的事情,而现在,在他最幸福、最不设防的时候他遭受到了致命的一击,他所遭受的打击不亚于一场八级地震。
      许临渊每天除了喝稀粥,上厕所,几乎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独自哀伤。他常常抱着那个小时候被邹之佳抱过的米老鼠偷偷哭泣。他伤心欲绝,但又说不出自己是为什么伤心。总之‘痛苦’成了他每天的体验。
      他的心在滴血,丝毫不夸张。即使病好了,许临渊也一直闷在家里不出门,开始时许爸许妈只当他是在休整,并没有过问,时间久了连他们也发现了他的反常。而且自从许临渊回家,邹之佳久久没有露面,这让二老也明白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但年轻人的事情,二老始终不好插手。
      这一天,许临渊照例早起坐在床边黯然神伤,他真的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他难以相信,自己十二年的爱情最终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许临渊一个人偷偷抹着眼泪,他的哭声很压抑,也很节制。即使痛苦,他也不允许其他人看见。正哭着,就有人来敲他的门。他赶紧抽了几张纸巾擦掉自己满脸的眼泪鼻涕,整理好自己的睡衣,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萎靡。
      “老许,我进来了!”
      还不等许临渊回答,左皖川推门而入。
      许临渊上身穿着件T恤,因为睡觉被弄得皱巴巴的,而他下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露出他残疾的膝盖和小腿。左皖川看着猫在床上衣冠不整的许临渊,眉头皱得可以夹起一张纸来。
      “你怎么没去新锐上班?”新锐是许临渊刚找的新东家,双方本来约好一星期前入职的,但是如今已经过了约定的期限,许临渊却久久没有出现,现在,对方已经有些不悦。
      许临渊故作无事地说,“我又不缺钱,不想这么快上班。”
      左皖川看着他红红的眼眶,也不拆穿他,挑眉,道,“不上班你在家干什么?”
      许临渊不说话了。这段日子以来,他除了生病就是哭鼻子,他生活当中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乐趣。他觉得生活好无趣,他乐器也没碰,轮椅长跑也没有参加,工作就更别说了,完全没有顾得上。跟邹之佳关系的疏离带来的是他整个生存空间的崩塌。
      左皖川见他不回答,径直走进去拉开他的衣柜,找出一件衬衫和一套西装扔到床上,“穿上,我带你去见工!”
      许临渊看着左皖川扔下来的衣物,扭过头去,“不去!”
      左皖川怒了,“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不就是失个恋吗?你至于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吗?”
      左皖川提到“失恋”两个字,许临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跟邹之佳提出了“分开一阵子”,但在他的心里,他从来没有能够接受他跟邹之佳会真的“玩儿完”,说他“失恋”简直等同于判了他死刑。
      许临渊愤怒地瞪着左皖川,他想发火,但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想承认自己情路不顺,但是,他好像确实是失恋了,而且,这还是他的选择。
      左皖川盯着他,道,“我认识的许临渊可不是一个会因为感情不顺就萎靡不振的人,女人没有了还可以找,你看兄弟我,昨天就去相亲了。就凭你妈手里的资源,你还害怕没有女朋友?”
      许临渊盯着他,气得手都发抖。让他去相亲就是侮辱他的爱情!他许临渊这辈子就只会爱一个人,如果那个人最终不是他的归宿,那么他宁愿此生不再去爱。
      左皖川看着许临渊这副要吃了他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说,“那个邹小姐,跟你十年不见都能把你闩得死死的,可见她不是一般人。而且,我总觉得她神神秘秘的,有些……来路不明。现在你们结束了,我其实是替你高兴的,你终于自由了!”
      他的这番话,彻底地把许临渊激怒了,他这样说,正好戳中了许临渊的痛楚。许临渊不由分说抄起床头上的水杯朝左皖川扔过去,压抑地喊了一声,“出去!”
      左皖川没有防备,本能地抬起手把朝着他的面部而来的水杯用手挡了回去,然后那个水杯就落到了许临渊床边的地上,“砰”得一声发出巨响。
      左皖川看着掉落在地的水杯,微微发愣,“老许,你跟邹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临渊没有回答,但他盯着左皖川,全身都在颤抖。左皖川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迟疑地走过去,低声说,“老许,失恋其实并不可怕。如果你跟邹小姐之间实在无法挽回了,那放下未尝不是一种幸运。你跟她已经纠缠了十年了,十年,再深的感情也被你们折腾光了。你总是这样追着她也不是办法,不如,放手吧。”
      许临渊呆呆地听着左皖川的话,没一会儿,他就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哗哗地滴了下来。
      左皖川从来没有见过许临渊哭,这一下他可有些后悔了。他暗自懊恼,自己干嘛要来招惹他,男人之间,还是不要看到彼此掉眼泪比较好。一时间,左皖川也感到无措,然后他局促地拍了拍许临渊的肩膀,道,“兄弟,哭吧,哭完了就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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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邹之佳已经在空旷的许临渊的家里待不下去了。正好,张莉莹开始请假待产,便邀请了邹之佳去她家里住一段时间,说是多年不见正好可以叙叙旧。邹之佳没有犹豫,立马答应了张莉莹的邀请。她只是简单地给自己整理了一小箱行李,拎着它就去了张莉莹家。
      总之,她不能以现在的身份继续待在许临渊的家里。如果他最终决定分手,那她注定要搬走,倒不如从现在开始适应一下,她也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在A城立足。
      就这样,他们曾经的爱巢,如今已经只剩下一个空旷的躯壳。原本的浓情蜜意再也找不回来,但他们两个,已经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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