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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原因1 ...

  •   警察和救护车赶到他们身边的时候,许临渊和邹之佳还是坐在浴缸旁边的地板上。医护人员在他们身边紧急处理了邹之佳的伤口,当场为她进行心肺复苏,并且为她带上了氧气面罩。所幸,邹之佳的心脏并没有完全停止跳动。当他们要抬这个昏迷中的女子下楼的时候,才注意到那个一直坐在地上的男人原来根本走不了路。但是没有人有时间去诧异,一切都以应有的节奏进行着。只是最后,有一位会说中文的警察先生,好心地讯问许临渊是否也需要医疗救护,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帮他在邹之佳的床底下找到了折叠起来的轮椅,并且好心地唤来几个人,一起抬着许临渊下了楼。
      邹之佳被送上了救护车先走了,许临渊想跟去,却被告知他应该留下做笔录。他有些疯狂地坚持要走,大声地对警察说,那个在救护车上的女人是他的挚爱,他必须要在这个时候陪在她的身边。头先那位好心的华裔警察见他如此,便跟自己的同事说笔录的事情暂缓,并且提出由自己开车先送这位行动不便的先生去医院。许临渊感激地谢过,然后,在医院里面度过了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时光。

      等乔纳森赶到医院的时候,邹之佳已经被转移到了ICU(重症加护病房)。他在医院的门口见到了许临渊,他的手扶着许临渊的肩膀,一路被他引着来到了一片十分安静的区域。这片区域远离嘈杂,听不到护士医生匆忙的脚步声,甚至也听不到病人们在痛苦中的抱怨声,有的,只是令人不安的寂静。
      许临渊引着乔纳森在一排座椅上坐了下来。
      “她就在里面。”
      乔纳森微微侧头,“我们不能进去?”
      “恐怕,不能。”许临渊有些颓废地说。“不过,她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医生说,只要度过今晚,她应该就会没事。”
      乔纳森皱眉,所以,这一晚,她性命堪忧。
      “拎愿,我知道我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很糟糕,可是,Jane她为什么突然会自杀?她昨天还很好,还对着我笑。我不明白。”乔纳森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是她的医生,他却没有及时阻止她采取自杀的行动。无论是从交情上、还是从专业上,他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严重过失。
      “我不知道。”许临渊无力地回答。“她只留下了这个。”然后他把邹之佳的手机塞到了乔纳森的手里。乔纳森疑惑,不知道要拿这个手机怎么办。
      许临渊看了一眼乔纳森,在他的手里把邹之佳的手机划开,播放她的遗言。
      眼泪慢慢地从乔纳森的眼角流了下来,盲人的哭泣,总是看起来特别地悲怆。
      许临渊不忍,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视频播放完,许临渊把手机从乔纳森的手里拿了回来,紧紧地握在手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你说,等她醒来,她会不会不开心?”
      乔纳森愣住,然后静静地聆听,可是许临渊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隐隐地,他听到了他无法抑制的抽气声。他抬手搭到他的肩膀,轮椅上的那个人身体微微发抖,似乎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许临渊和乔纳森在ICU的外面守了一夜,这一夜,许临渊丝毫不敢合眼,而乔纳森也是默默地祷告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一大群医生巡视病房,他们进去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告诉许临渊他们,邹之佳一切的指标正在好转,不过由于失血过多,她的大脑经过一段时间的缺氧,她苏醒的日子还很难预料。许临渊听了这话,心里悬着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他本想趁这个机会下楼买点早餐,却意外地在医院的走廊里面遇见了昨天见过的那位华裔警官。
      “许先生,你的朋友,今天好些了吗?”
      许临渊对他礼貌地笑了笑,“她好多了,虽然还没有苏醒,但是医生说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位警察的表情却有些严肃,他客气地说,“那真好。不过对不起,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举报,说上个月在你们住的地方听到女人的尖叫声,怀疑是有女性被囚禁或是虐待。现在邹小姐还没有苏醒,警方也在全力调查她受伤害的原因。这段时间,请您暂时不要离开美国。”
      “拎愿,什么事?”乔纳森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摸索着走了过来。他在许临渊身旁站定,说,“我是Jane的精神科医生,我可以证明,她只是因为重度抑郁症引发的症状,她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那位华裔警官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也只是照规矩做事。我们警方有理由相信邹小姐曾遭受了违反她本人意愿的对待。所以请你们配合调查。”
      “可是,这是没有道理的!”乔纳森的声音有些激动。
      “对不起。警方已经在你们居住的房子取证了,这两天,你们可能不能回去居住了。”
      “What the heck!”
      乔纳森的样子有些激动,许临渊却拉住了他,低声道,“算了,佳佳还没有醒,他们要查,就随他们去吧。”
      乔纳森皱眉,可是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邹之佳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观察有五天了,尽管她生命体征稳定,但却一直没有苏醒。尽管左皖川从国内多次打来电话催许临渊回去,跟他说,目前公司里面有些事情非他处理不行,并且威胁如果他再不回去,投资方很有可能会架空他在公司里面的位置。许临渊明白自己在创业初期不应该长期擅离岗位,但是他丝毫没有动摇,像一位虔诚的朝圣者那样,留在美国守护着自己的爱情。
      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许临渊越来越担心邹之佳的状况。医生说,她可能随时会醒来,也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醒不来。许临渊几乎是抛开了所有,每天奔走在医院跟住处之间。他除了每天回家洗澡、拿换洗衣服,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在邹之佳的病房里面度过的。他白天陪她一起“看电视”,有时候他也给她读书、读报纸,尽管邹之佳毫无反应,但他一直执着地做着这些有些无谓的事情。尽管他内心害怕极了,但是他还是鼓起最大的勇气,盼望着邹之佳的苏醒。他也想过她或许会就此沉睡,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自处。
      许临渊在整个的青春里面就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等待。现在他等到了他的爱人,但是他似乎又进入了另一轮更加绝望的等待。有时候他回家休息,也会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然后他会蒙着被子哭,就像一个孩子那样。

      邹之佳进医院的第七天,许临渊照例起身去医院。他收拾好自己,把要带去医院的东西放在腿上准备上车。他刚打开车门,准备把膝盖上的东西放到车里,就有一只手挡住了车门。许临渊抬头,一时惊讶,然后皱起了眉头。
      “老许,后天下午资方代表会来公司开会,谈下一轮投资的事情。上次的资管会议我已经替你挡了,这次你躲不掉。今天你必须回A城。”左皖川没有停顿地说完,他面带忧色,没有给许临渊打断他的机会。
      许临渊把轮椅转过来,顺手把车门关上,让自己对着左皖川。他勉强扯了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川子,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
      左皖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别转移话题,今天,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许临渊的手放在轮圈上紧了紧,但他没有说话。
      左皖川等了半天,见他没有回应,焦急地低吼,“老许,你到底分不分得清楚轻重?!”
      许临渊对上他的眼睛,有些抱歉地说,“川子,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我知道,你跟其他的合伙人,没有我一样可以把公司做得很好。但是,佳佳只有我,我必须留在这里。”
      左皖川的眼神开始变得凌厉,他有些气愤地责难,“她只有你?她接受过你吗?那个Jonathan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数?你怎么能这么傻!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不回去,投资方就会把你从合伙人当中除名了!”
      “不是这样的,Jonathan只是她的医生。他们没有别的关系。”
      “老许,你醒醒,世界上的人不是都像你一样傻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多半就不是你的!人家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还傻乎乎地给别的男人养孩子!”
      左皖川的话终于刺激到了许临渊,他忍不住一把揪住了左皖川的衣领,逼他弯下腰与他对视。
      “收回你刚刚说的话!”许临渊咬牙说道。
      左皖川愣住,刚刚许临渊一扯,他的手撑着许临渊的轮椅扶手才没有摔倒,他几乎要趴在许临渊身上了,贴近研究着许临渊眼神里的戾气。最后,他抬起手来,做出投降的手势,叹了口气,道,“好好好!我败给你了!”
      许临渊盯着他的表情,停了一秒钟才松了手,左皖川离开他的轮椅,后退了一步。
      “好,我们不提她。但是,如果你不想失去一切,你必须回去,我这是为了你好。”
      许临渊侧过脸,一脸的不想理会。
      左皖川刚要张开,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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