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逢春》徒池

17、汉口

　　舒淮失踪差不多两天时间，顾项宸那边都快急疯了。说不准是冲着谁来的，也不敢明着找，只能暗自里派了些人把汉口里里外外已经都翻得差不多，顾项宸基本也顾不上帮里，每天带上李叔把舒淮能去的地方也去看了，去的越多，心里越没底。
　　顾项宸坐在车里看着窗户外头一言不发，李叔不时的回头看过几眼才忍不住问他：“少爷，那伙警察说两天前在火车站见着舒少爷了，可这也不知道舒少爷上没上，上哪列车啊，咱们现在去火车站也不知道从那趟车开始查起，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一下，等我找人问个清楚再去？”
　　“去车站，查去天津的班列。”顾项宸语气坚决：“两天前陆江被炸，昨儿我去找苏和人已经走了，城南那边的房子也是两天前刚退，你说，巧不巧？”
　　“您说，舒少爷跟苏和走了？那个戏子”李叔倒是吃了一惊，先前少爷都已经在他身上栽过跟头了，没想到这斯斯文文的舒少爷也……李叔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伶人不简单呐。”
　　顾项宸听见面上不怎么痛快，眼下舒淮总算有了点眉目，但一旦跟苏和搭上点关系，心里头怎么想都不舒服。
　　汉口到天津的铁路就这么一条单线，况且炸毁的是过江的大桥，一时半会儿也通不了车，要想去天津也只能转西线再往东走，来来回回也要多耽误个好几天，要去的话水路还算比较快。
　　可是顾项宸都顾不上这些了，转身让人定了船票当晚就走，李叔火急火燎的跟着后头劝阻，帮里大堆的事儿都积了这么多天这一走还不得乱套。顾项宸只急着找人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眼见着他回公馆换了身衣服就要走拦是拦不住的。
　　好在刚出了门三爷的电报也跟着来了，舒淮在天津没错，不管是怎么去去干什么反正暂时回不来了，顾项宸急着去接他，顾三像是猜中一样，故意拖着他，给他分了租界里头两个最乱的赌场，又把水路码头的管事儿给调走，顾项宸立马就离不开身了。抱着点还好没跟苏和在一起的侥幸心理，顾项宸只能暂时这么着，等过几天忙完了再想法子把舒淮给叫回来。顾项宸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叫了车跟着李叔去赌场。

　　顾三给的场子是法租界那边最乱的两个，说是租界里头，赌场里并不见外国人，去的都是些半路起家的老板们，像是几个熟悉的场子都是那么些固定的有些来头的人物，每个场子几乎都自成一派，弄墨水的、打从满清那会儿留下来的贵族的、做老字号生意的、政界上的，哪派来头的都有，就是容不下这些半路出头的，可偏巧就是这么些人物在汉口叱咤风云挥刀弄剑的把这裙派头人儿刮得个灰头土脸的。好在法租这边是个半新的场子，本来人就少，也算是给这些半路的新兴派供个场子了，况且做生意的赌起来自然是比那些所谓的派头阔气的多，算起来这两个场子进账还是比较多的，不过场子太开进的人来头不限，也有那么些握着点小头就敢进去输的个倾家荡产断手断脚的完了也就算了，倒是高利贷这帮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公然在里头放起贷来，白羽不稀罕这等混混生意更是不做，外头也就更猖獗，花钱雇人守在场子门口闹出了好几条人命，顾项宸这边心思多半在码头和堂里，就这么折腾着明面里实在不好看，警察局夹在租界和白羽两头也很为难，只好托顾三照管，顾三就顺便撤了管事，让顾项宸来清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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