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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雨过天寒梦泽深3 ...

  •   烟岚颤着手去擦小姐脸上的泪,嘴里低劝道:“小姐莫哭,烟岚没受苦……”自己的脸转眼也是湿漉漉的。
      笑笑哭了一会儿,斜眼看见旁边的女皇提着柄剑站在旁边,脸色阴沉。
      她暗想自己打不过她,现在又跟她的人这般亲近,恐会引发杀机。但想此刻已是生离死别,又怎舍放开。再想自己罪大恶极当然难逃性命,可烟岚乖巧可爱,又跟这女皇订下协议,或许可留得命在,若是自己再纠缠下去,人家一国之君面子受损,可能反会害了烟岚性命。
      咬了咬牙,放开了烟岚,站起身来,往女皇走去。
      女皇眼里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即镇定,微微冷笑着看她。
      烟岚惊道:“小姐,不要胡来。”
      笑笑走到女皇面前,忽地弯身行礼道:“请陛下把剑上的东西还给我吧。”
      女皇这时才留意到自己剑上串着一只洋葱,脸上的表情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了枚石子,怪异的涟漪一圈圈扩散。
      笑笑知道自己在人家眼里多半已经是个死人加疯子,也不管她怎么看,接了那只洋葱就捧到烟岚面前,道:“烟岚,我答应给你的,现在才找到,还被扎了个洞……你不会嫌弃吧?”
      烟岚吃惊的看着那个东西,颤颤的伸手接了去。
      笑笑方松了口气,忽然看见烟岚小嘴一扁,泪水一串串的掉了下来。
      “哎,你别哭……”一时间她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忽然烟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几步,一把拉住女皇的裤子,哭道:“西旦努,我不能答应你了,我这辈子都不能离开这个人的,我跟真神发过誓的,她用洋葱聘我,我这辈子都给她了,不能再给别人了。”
      女皇垂头看了他一会儿,铁青着脸抬头看过来。
      笑笑见到她手里还抓着剑,在烟岚头顶晃呀晃的,心都要被她晃出来了。勉强挤出个笑来:“你,先把剑放下,一切好说……”
      一面对烟岚道:“烟岚啊,你既然已经是女皇的人了,就不要太死心眼,我给你那个洋葱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曾经答应给你的……”
      一面说一面发现女皇的脸越发青了。
      奇怪,难道她以为自己是假撇清么?
      她便向女皇很“诚恳”的说:“烟岚是个好孩子,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他,不然……”她瞧了瞧烟岚耳朵上挂着的两根棉线,嘴角抽了抽:“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女皇听到她说这些话,身体无法控制的抖了起来,有一瞬间,她低头动作,似乎想把烟岚踢出去。
      就是等这一刹那!
      笑笑一支箭一般射过去,一把抓住她抓剑的腕子,往自己膝盖一敲,“咯”的一声闷响,剑竟然还没有脱手。她一横心,俯头一咬!
      “啊!”女皇痛叫一声,下一刻,脖子一凉,已被剑锋架着。
      笑笑得意洋洋的说:“你别动,我的手很稳,你只要乖乖不动就不会割到你。”
      “烟岚,快过来,到我后面去……求人也要讲资格,现在这样才能跟她慢慢谈。”
      烟岚脸色发白,战战兢兢的松开手,跑到笑笑背后,扯着她衣角,颤着声音低低的说:“小姐,别,别……”
      笑笑听到他语气的惊惶,心中一酸,一夜夫妻百夜恩,这一夜还没过,烟岚你就舍不得她了么?
      她叹了口气:“只要她肯饶你性命,肯……待你好,还有,不跟我扶凤国为难,我就不会伤害她。”
      女皇饶有兴味的瞧着她:“那你自己呢?”
      “我?杀也好剐也好,随你处置,当然,最好是不杀了。”
      “嗤。”女皇居然笑了一声。
      笑笑手一颤,竟在她颈上划了一道红丝,忙掩饰着心里慌张的喝道:“你快答应我,不然我手会更抖!”
      这个人真的不怕死么,她可不想跟她同归于尽,还有烟岚要她保护,丹麒在等她,沉璧的误会等着解,君行等着自己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你是一国之君,可我也不想陪你在此了结啊。
      女皇不屑的瞧着天花板,一副我没有兴趣跟你玩的表情。
      笑笑不禁气恼,烟岚忽然颤声道:“西旦努,你不会伤害小姐的对不对?她也不会伤害你的,你,你就原谅我吧,让我跟小姐走,我就让她放开你!”
      女皇对着天花板的视线一下子摆在他身上,眼神中又是惊愕又是恼怒,“好啊,丽雅努,连你也要威胁我么!”
      烟岚红着眼圈,急急的说:“不是,不是威胁……我,我求你了……”急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笑笑狐疑的看着这两个,这情形……不会是妻子为奸夫求情吧……?她的头顿时嗡嗡作响,叫道:“烟岚,你做什么要求她,现在应该是她求我们才对!”
      烟岚急得要哭,瞧着笑笑气得发抖的手,又瞧瞧女皇铁青的脸,终于忍不住转头一把抱住笑笑胳膊,流泪道:“别,别,小姐,她是我姐啊!”
      “……”
      “……”
      无言瞪视片刻,笑笑猛一撤手,把剑藏在背后,干笑道:“原来是姐姐陛下,嘿嘿,多有得罪,不知者不罪!”
      既然是姐弟,那就不会伤害烟岚了。可是,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宰了那就很难说。所以剑可以撤,但绝不可以还。
      女皇瞪了她片刻,冷冷道:“设宴!”
      要呆了一阵,笑笑才知道她是在对谁说话。
      宽阔的大殿看不到别的人,但偏偏有人听到了。一串人从门外走进来,前面两个抱着毛垫和大块的绸布,把垃圾清理到绸布上面打包,把矮几扶正,将毛垫铺好,退下。
      后面的人手里捧着食物和食具,一一在矮几上摆好。
      笑笑一看,是三份食具,是三份!
      她终于缓缓将抓着剑的手垂了下来。
      女皇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坐!”
      笑笑心想,你就连个“请”字也不会说么,我又不是你家的狗。
      烟岚已拉扯着她坐下,挨得她近近的。
      女皇只抬了抬手,侍者就把酒杯递到她手里。
      烟岚连忙也把斟满了酒的杯子递给笑笑。
      女皇瞪着她,一仰而尽。
      笑笑也举杯喝干。这是什么酒啊!又腥又辣,她强抑着咳嗽皱着眉。
      女皇放下杯子,仍旧瞪着她,放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稍微指了指桌上金盘里盛着的肉块。
      侍者连忙抓起一大块递到她嘴边,她就着人家的手,咬了一口,大嚼着仍旧瞪着笑笑。
      烟岚连忙也抓了一块同样的肉块,笑笑歪了歪头,要接,烟岚低声说:“小姐,这肉油腻,我拿着就行了。”
      笑笑道:“你的手脏了我更心疼。”接了,咬在嘴里,撩起衣摆,抓过烟岚的手就擦。
      烟岚忙缩回去,小脸飞红,“不要弄脏了小姐的衣服。”
      旁边侍者递上巾帕,烟岚擦着手,紧张的瞧着对面的女皇,一脸不安,又转头瞧瞧笑笑,脸上泛起一丝甜蜜。
      笑笑拿起那块烤羊肉咬了一大口,挑挑眉毛。
      “怎样?”冷不防女皇开口问她。
      笑笑嚼了两下,用力咽下去,道:“还好。肉质不错,就是烧得火候太过,肉老了些。若是用来送酒,味道又淡了些。”
      女皇冷笑:“扶凤国的人就是疙瘩,一点不爽快。”
      “喂,别人疙不疙瘩我不清楚,但我那可不是疙瘩,那是饮食文化。”笑笑道:“不信我弄锅涮羊肉给你试试,看不吃得你把手指吞下去。”
      烟岚急了,忙又扯她袖子。
      笑笑道:“没事,你也不想你姐坐到这个位置了连涮羊肉也没有尝过吧。”
      女皇瞪了她半晌,开口道:“胡吹大气!就让你试试,不好吃就把你舌头给割下来。”
      笑笑不做声,暗想这世上还有人能抵抗过涮羊肉的味道?有是有,但绝不是你这种吃牛羊肉长大的蛮人。
      过片刻,那些侍者按笑笑吩咐将东西准备停当。
      笑笑走到那用金盆盛水浸泡着的大块羊羔肉面前,伸手一抓捞了起来,运起玄功。这下她可是连压箱底的力气都使了出来,过了片刻,她额上冒汗,转头对烟岚说:“帮我擦擦。”
      烟岚忙上来拿着巾帕给她擦汗,说也奇怪,擦完汗之后,她那原本泛白的脸色又变得红润起来。
      过了半炷香功夫,那块羊肉终于冻得结结实实的了,她将那块羊肉“咚”的放在金盘上,一推推到女皇面前。
      女皇心道,这是用这寻常功夫来向我示威么?正要发话,却听到那人说:“陛下剑法了得,不知可能将这些羊肉切成纸片厚薄?”
      女皇“哼”了一声,做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笑笑一笑,把她佩剑双手奉上。
      现在她功力耗了大半,又饿又累,自己来削羊肉恐防会手打颤,也正好让女皇显显威风。
      女皇执剑在手,寒气森森,光芒耀目,转眼间,已将那块羊肉切削成薄片。
      笑笑点头道:“不错不错,陛下剑法当真了得。”
      这时炭炉上的铁锅里已经沸了起来,那些香料跟骨头的味道渐渐开始散发出来。笑笑又等了片刻,等那汤底味道具备了,便拿起准备好的筷子,夹了羊肉片下去涮。随即夹起,放在女皇面前碗中。
      “趁热吃!”
      见她没有开动的意思,笑笑飞快又涮了一片,这次夹到自己嘴边吹了两下,放进烟岚碗里。
      烟岚红着脸,笑眯眯的吃了。
      女皇见状,皱了皱眉头,将自己碗里那片也吃了,咀嚼两下,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笑笑乐呵呵的问:“好吃吗?这个最适合一家大小围着炉子,你一片我一筷子的一起涮着吃了,就图那气氛热闹。”
      女皇不语,着旁边那侍者过来,跟他耳语两句。不多时,那侍者抱着一坛酒过来,盖子一掀,一股酸甜味道充满整个大厅。
      笑笑精神一震,葡萄酒上场了。
      好酒美食果然是搞好人际关系的最佳渠道啊,觥筹交错几回后,笑笑觉得女皇瞧着自己的眼神柔和了很多,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看看她再看看自己旁边一直红着脸的烟岚,倒真觉得不愧是两姐弟,长得蛮像的,难怪那娇媚一笑如此眼熟,原来是烟岚留下的印象啊。
      烟岚一直紧张的看着她俩,心神不定,食不下咽。笑笑现在是既来之则安之,觉得烟岚没事已经是意外之喜,能坐下吃涮羊肉更是赚到了,是以倒不紧张,只是心疼他没东西下肚,夹了几筷子到他嘴边,非要他吃下去。
      女皇一直冷冷瞧着,忽然一放筷子,问道:“你们扶凤将我的弟弟送回来了,我应该感谢,可要嫁给我的人呢?”
      笑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终于还是来了。
      她慢慢放下筷子,认真的说:“皇子他水土不服,不宜远嫁,我自作主张,已让他回去了。”
      女皇冷笑道:“难道不是跟你有了什么关系?”
      笑笑的脸一下子红了,烟岚不满的插嘴道:“西旦努,你说过不再提的。”
      女皇瞪他一眼:“可你答应我的事情反悔了。”
      烟岚被噎了一下,不能回话,一下子泪眼汪汪起来。
      笑笑横了横心,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皇子与我确实两情相悦,我不能让他这样嫁给你,害了你,也害了他。”
      女皇瞧了她一会儿,忽然冷笑道:“你跟他两情相悦,那跟丽雅努呢?”
      笑笑楞了一阵,才知道她问的是烟岚,犹豫着说:“知道他有危险,我是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意他受到伤害,可他现在是你的弟弟,不是我能高攀的人,我对他……没有所求。”
      烟岚的脸一下子白了,叫道:“小姐,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烟岚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开您呀。”
      笑笑道:“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还怕你受欺负,心里难过死了,可是现在陛下是你姐姐,她一定会待你好的,你不要害怕。”
      烟岚一把抓住她衣袖,埋下头去,再也不肯抬起了。
      女皇喝光了一杯酒,慢慢说:“把丽雅努送回来,是你们皇帝的意思吧?”
      “啊?”笑笑愕然。
      女皇道:“十年前,我还是西涯族长的长女,带着幼弟到扶凤国游历,不料竟在闹市被人流冲散,幼弟不知所踪。我在扶凤国足足寻了三年,终是无法寻到。
      “后来我回到若曦,发愤图强,费四年之力统一两族,佑若曦一国民安,又耗费三年时间经营,才将我国国力将养到今日地步,具备了向你扶凤国建交的条件。便遣使而来,一是向贵国皇帝请求联姻,以示两国交好;而是交上一幅丽雅努的画像,请贵国倾一国之力帮忙寻人。
      “可今日贵国是将人给我找到了,却把嫁我的皇子给截下,这又是怎样一番打算?”
      笑笑才知道有这么一段渊源,暗道这定是隽宗用计,赚了自己过来,知道丹麒那小孩定必死缠自己,索性便逼自己来收拾这残局。只是这般行险,到底是要将自己当弃卒,借刀杀人,还是要考验自己的能力?但想那老狐狸这般出招,定是有了七八成把握,这烟岚便是最大的保票,当下心情稍定。
      她踌躇半晌,堆起笑来,道:“其实皇上让我出使前也有密诏,只是内容机密,只有我一人得知。”说着便目视周围众侍者。
      女皇会意,让众人退下,厅堂之上,只余几旁三人。
      笑笑等人退走,当即便给女皇跪下了。口中道:“吾皇密诏,此行明是借送亲而来,实是暗中护送贵国小王爷回国。吾国皇子与贵国小王爷两人交好,是以同路而来。”
      女皇道:“胡说八道!”虽是骂她,但脸上却不见怒容。
      笑笑暗道,你不就是想要一个合理解释么,我这就给编圆!
      续禀道:“吾皇让我前来送亲,实是看到我对小王爷有意,一心成全。”
      女皇皱眉道:“此话怎讲?”
      “此行名为送亲,实质上是求亲。吾皇为成全我对贵国小王爷的一片倾慕之情,故此特准备国礼,遣我前来亲自求亲。皇子随行,是一场友好访问,为了表达我国示好之诚意。而其中的特别意义,自是吾皇也有心将皇子许配给我,是以先让大家在旅途中好好相处,且将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彼此熟悉也很重要。”
      一面说一面冷汗直冒,直觉世上最荒谬的谎言莫过于此了,但成败都只看这遭,况且对方早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要的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是以更加鼓起勇气,舌绽莲花,将这荒谬绝伦的借口努力编下去。
      到了后来,连诸般细节都编了出来,什么隽宗的心思是让烟岚跟皇子共处,其中地位高低无分彼此,这批求亲礼物其中更有不少扶凤国的特产物品,隽宗是希望两国交好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和平共处,更想达到文化及思想上的交流等等等等。
      她现在是为求保命,好完成她的人生大事,平日收起来的潜能全被激发,果真是天花乱坠,有理有据,此起彼伏,洋洋洒洒。
      只听得女皇跟烟岚二人乍舌,却并非为了信服,而是对此人丰富的想象力不会打结的三寸不烂之舌惊羡不已。
      烟岚早听得脸颊酡红,红粉绯绯,眼睛闪闪发亮,眨也不眨的看着此人,手在几下暗握成拳,暗暗替小姐加油。心中觉得小姐果真才华绝世,天下难寻。
      女皇也听得很是兴奋,暗想,这若不是此人编出来的,而是真有其事的,那该多好!
      说了半晌,笑笑说得唇干舌燥,也编不下去了,只拿眼去看女皇,心道,你也该见好就收了吧。
      忽听一声轻响,烟岚在旁边也跟着跪下了,低声道:“西旦努,虽然小姐说的是密旨,可,可我这一路过来跟皇子殿下同寝同食,吃食用度都是跟殿下一样的,殿下也有……透露过共侍妻主的心思,所以,所以……我相信小姐所言确有其事。”
      笑笑听得心花怒放,这烟岚真乖真懂事真真机灵啊!
      女皇瞧了他半晌,轻叹道:“罢了,从她把洋葱给你那刻,我就知道你的心是收不回来了。当你跟我说起那金坠子时,我还不以为然,只道这人贪图你美色,不知哪里套到你的话,特地造了这么个东西来讨你欢心,直到我看到她送你一颗洋葱……才相信天意。”
      道:“你两个都起来吧。”
      笑笑得她这么一说,才算是放下吊了半天的心来,却又觉得疑惑,问道:“这个洋葱,又有什么渊源呢?”
      女皇看向烟岚:“你自己跟她说。”
      烟岚脸一红,道:“洋葱是母亲送给我父亲的定情之礼。当年西旦努的父亲病重,惦记着要见弟弟,也就是我父亲,让他到族里相见。母亲那时是一族之长,很爱西旦努的父亲,后来知道一条偏方,说洋葱的辛辣之气可以通窍,她就费了不少心思让人从黎国带来,那日拿了来给西旦努的父亲嗅。结果撞到我父亲,她感激我父亲尽心侍奉,就给了他一颗洋葱,可父亲以为那是水果,咬了一口,结果呛得涕泪交流,母亲虽然愁肠百结也被他逗笑了。后来,西旦努的父亲病重不治,母亲就娶了我父亲……父亲以后常说,是母亲用一颗洋葱把他给聘来的。”
      笑笑楞了楞,实在很想大笑一场,但是看着人家两姐弟都那么认真的份上……她抽搐了一会儿,勉强道:“洋葱……也还好了,只是这个棉线实在是……”
      烟岚低声道:“若曦的男儿七岁穿耳,穿耳之后佩戴棉线,直到棉线陈旧断绝,再以银环代之,至老不脱。烟岚六岁就流落扶凤了,是以现今才补上。”
      笑笑怔了一下,凑近去低声道:“那真可惜了,我觉得烟岚戴粉色的珍珠一定好看,要不,咱们回去扶凤国把它换下来。”
      烟岚白玉般耳朵顿时红得通透,埋下头哼哼了一声,亏得笑笑耳力过人,才辨认出他哼哼的意思是个“好”字。
      笑笑借着酒意,伸手到几下握了他手,烟岚微微一颤,没有挣扎,脸却更红了。
      女皇这时忽然道:“丽雅努跟我说过你的事情,道你有情有义,为他得罪了贵人获罪远遁依然无悔,今日一见,才知道他所言非虚……”
      笑笑连忙谦道:“哪里……”
      “……果然是色胆包天……”
      “……”笑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
      “身负重任竟敢把送婚的皇子给要了,还悍不畏死,敢独自到我这里要人……”
      “……”背脊寒寒的,小风嗖嗖的过。
      “……如此大胆妄为,却是深合我意。”冷厉的女皇举杯一饮而尽,咧嘴一笑:“好女儿当如是!大好河山任我纵横,千娇百媚任我采撷。”
      “……”笑笑只得举杯赔笑道:“陛下谬赞了,常悦不才,得了小王爷跟皇子已是心愿已足……”
      女皇微有醉意,冷笑道:“不止这两人,你以前不是已娶过一位么。”
      笑笑心中一寒,放下酒杯,道:“确实如此,那人是悦的正夫,虽然……”正想先她话头坚定立场。
      女皇却挥手道:“什么正夫侧夫,我若曦没有这么多等级管制,都是我夫郎,怎地要分大小高下,自然一律平等,只按入门先后排序。”
      笑笑一怔,不禁喜道:“说得是!”
      女皇一指烟岚,“我把我弟弟许给你,可不能排在你国皇子后面,现在排第二已经是委屈了的。”
      笑笑觉得一直烦扰心头的大事竟蓦然迎刃而解,大喜道:“那是自然!”想到这样也可解决丹麒的问题,不禁大喜过望。
      女皇跟着却说道:“你这人不会拘谨无趣,甚对我胃口,武功马马虎虎,人也算机灵。我听丽雅努说你在扶凤国受人挟制,束手缚脚的难展所长,倒不如留在这里,助我治理这一方乐土。”
      笑笑一怔,转头看见烟岚一脸盼望的神色,想到若在这个人事简单的国家做座上宾,定然比在扶凤国逍遥,一瞬间倒有些心动。
      但想在扶凤的父母、朋友、山庄众人,又有地位摇摇欲坠的莲生,却是不舍。
      终于硬起心肠摇头道:“恕常悦不能答应陛下了,我在扶凤还有未曾了结的事,还有在等我之人。”
      女皇冷冷道:“你在扶凤举步维艰,我怎能放心将我最重要的人交给你?”
      一瞬间,笑笑感觉到自己握住的烟岚的手变冷下去。
      她忙更用力的握着,坚定的道:“我回去后自然会努力经营,不会教人欺负我身边的人。即便性命不保,也必定会先顾他周全。”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爱情一对一的问题,
    秋也很疑惑,一对一的就是真正的爱情了么?
    一对N的就不是真正的爱了么?
    秋觉得,自己在一生中会不断爱上别的人的啊
    那些都是假的么?
    无法索解,秋决定不去想这么哲学的问题,
    落花流水,顺其自然。
    附送最近觉得很强悍的一段话,
    不素秋写的,素黄碧云写的,
    看您看出来什么?
    ——————————————————————————
    我也曾想过 问天求索 问天何以承 地何以托 此生悠悠忽忽 终何以索
    我也曾想 日不经老 月不经汐溯 流星留连片刻 石头断裂 终腐之身 岂可轻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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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曾想 生之细密无光 筛谷只留壳 糟糠隔夜成馊酸 终必成蚀
    也明知 心旧如故 衣陈烂如泥 日日倦容相对 岂能朝朝明丽嘉好
    也说 只影无双 多木不成森 此生只有一纵是两身 共卧奇身难成偶
    所以 虽然我也曾想过 长久种种 不可终日
    在夜尽之前 曾有圆舞、密语、低眉、浅笑、静默、秋凉
    直到地尽将我们风干 人潮卷没 谁也不曾埋葬谁 无所谓杀
    然而 我们隔土静听 犹记起细弱之身 曾经有所承诺 有所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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