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的大哥》从前从前有个人

9、受伤的父亲

　　卫越卓生日的两天后，他们终于得到了卫沉要回来的消息，只是他是被别人抬回来的。
　　墨水天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在深夜，他尽量保持着镇定的进了卫越卓的房间，由于多年的训练，卫越卓马上就清醒了过来，他看到墨水天的脸色苍白，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还以为是世界末日。
　　“怎么了？”他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柔和，甚至都没有骂他半夜闯进自己房间。
　　“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你父亲出事了。”卫越卓甚至听出了他话中的颤抖。
　　车上，墨水天没有说一句话，他的抿着嘴，死死地盯着前方，手死死的抓着方向盘，平时安全第一的墨水天现在几乎已经是在飚车了，要不是年龄不够，卫越卓真想替他开车。
　　“你冷静点。”卫越卓说：“你表现得像是他已经死了。”
　　墨水天惊恐的看了一眼卫越卓，然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对不起。”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有点过了。
　　“他只是受伤了，他不会死的。”墨水天喃喃自语。
　　一路狂奔到了医院，门口早就有人接应。“少爷，这边请。”为首的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不等墨水天开口问就主动带路。
　　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了病房门口，墨水天隔着一个玻璃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卫沉，他的脸色很苍白，没有了以往坚毅的神情，墨水天觉得他看起来那么脆弱，他很想进去抱抱卫沉。
　　而尽管是平日里不怎么表露情感的卫越卓也明显皱了皱眉。
　　“他....”墨水天才说出一个字就有些哽咽。
　　“老爷已经做了手术，脱离了生命危险。”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安慰道：“等他醒了二位就可以进去看他了。”
　　墨水天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
　　和卫越卓一起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等候，墨水天好像才突然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他转过头轻声说：“小越，你父亲没事了。”
　　卫越卓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了两瓶可乐，他递给墨水天一瓶说：“看你的样子简直像是我父亲死了你就要给他殉葬一样。”
　　墨水天结果水瓶，却迟迟没有打开，只是死死的看着，一半认真一办开玩笑的说：“如果他死了，我不会给他殉葬。”他拧开了汽水瓶喝了一口接着说：“我用我毕生所学亲手杀了那些伤害他的人，不管付出多少。”卫越卓看着他，他第一次看到戾气这么重的墨水天，这让他觉得墨水天可能真的会为了卫沉去杀人。
　　他觉得很讽刺，自己失去的父爱，墨水天全都得到了，而卫沉也得到了来自儿子的尊敬和重视，而自己虽然是血亲，只能在一旁默默嫉妒这两个人之间深厚的亲情。
　　他们在这里等了很久，期间墨水天回了一条苏瑞云的信息，他似乎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墨水天安慰了他几句让他放心。
　　“少爷，小少爷，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老爷醒了我马上就通知你们。”眼看就要天亮了，戴墨镜的保镖来劝说到。
　　“叫人送小越回去吧。”墨水天说。
　　“你不走吗？”卫越卓对于他这种只把自己送走的行为有些不满意。
　　“我等他醒了再走。”墨水天再一次看向了病房里的卫沉：“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我也不走。”
　　“听话。”墨水天皱了皱眉看着卫越卓：“你在这儿留着也没什么用。”
　　“那你留在这儿就有用吗？”卫越卓冷笑了一下：“还是说你觉得比起我这个亲生儿子，他醒来更愿意看到你。”他觉得自己简直疯了，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用这些话去刺激墨水天，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墨水天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男孩儿，意识到自己今天一直他忽略他的感受，他沉浸在自己的担心和害怕里，忘了这个才回到父亲身边的人的担心和害怕，他突然觉得很愧疚。
　　“你说得对。”墨水天突然开口吓了卫越卓一跳。
　　墨水天半蹲着让自己平视着卫越卓：“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我道歉。”他站起来牵着卫越卓的手对保镖说：“我们都在这儿等着，去准备一点食物吧。“
　　卫越卓的手被墨水天牵着，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很少和人有这种友好的亲密接触，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墨水天的手有些冰冷。
　　“他醒来的时候一定很希望能看到你。”墨水天对他说：“我会给你请假的，这些天你可以常常在医院陪着你父亲。”
　　卫越卓的内心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不是医生，却被生病的人希望看到，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担心，那就是万一卫沉醒来并不想看到他呢？想到这里，他握住墨水天的手更紧了。
　　早上七点的时候，卫沉终于醒了，墨水天带着卫越卓进了病房。
　　房间是单人间，很大很宽敞，病床的正前方就是一个超大的液晶电视。
　　墨水天和卫越卓刚一进去卫沉就注意到了他们，他看到表情严肃的卫越卓欣慰的笑了一下：”有儿子就是好。”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三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卫越卓心里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他不知道卫沉是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但不管是不是，都证明他是被在意的，是被人在情感上需要的，那是不管做了再多的测试都换不来的东西。
　　“你这说好像对我不满似的。”墨水天故意在一边抱怨。
　　“父亲，你没事吧。”卫越卓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自然的关心别人。
　　卫沉摇了摇头，他注意到了墨水天的脸色不太好，于是不高兴的说：“你怎么脸色比我这个病人还差，快回去休息。”
　　墨水天坐到了病床旁边：“我才不走呢，你就是想和你儿子单独相处。”
　　卫越卓看着他们的相处模式，有些羡慕。
　　卫沉板起脸：“听话。”他是认真的，通常只要他一认真，墨水天从来不会违抗他的命令。
　　“好吧。”看到卫沉醒了他也放心了，更何况墨水天也愿意让他们父子多相处一会儿。
　　卫越卓看到墨水天关上门走了，有些无措的看着卫沉，他应该以什么姿态面对他，应该对他说些什么？
　　“你不累吧。”卫沉先开口了。
　　卫越卓摇了摇头：“那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言语中有些自豪。
　　“从小受过训练就是不一样。”卫沉感叹道，说完他们又沉默了起来。
　　“听着孩子。”卫沉像是终于准备好了说：“对不起，我现在才在你身边，你要相信，我不愿意你的童年那么辛苦。”
　　卫越卓很震惊，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道歉。
　　“这不是您的错。”他说，语调有些不平稳。
　　“但是我还是很想听听你的从前，尽管我没有参与。”卫沉接着说。
　　卫越卓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故作镇定的说：“那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这比一般人的童年酷多了。”
　　卫沉一边听着儿子讲述一边在心里感谢墨水天，道歉那些话他自己是想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