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 8 章 ...
-
去路被封堵,来路有尸蟞我们不想回去,思前想后,目前的出路居然是那个被震出来的大坑。闷油瓶拿起一块石子丢下去,仔细侧耳听了听,对我道:“大概有四十多米的坡道,还有四五米的垂直距离,你有绳子吗?”
绳子一直都是驴蛋蛋背着,本来我下地不应该这么毫无防备,但奈何囊中羞涩,只能一直蹭三叔的装备用。
我对闷油瓶摇头道:“有绳子还有得着你拿刀救人?”
闷油瓶和吴邪对望一眼,居然又心有灵犀的一笑,妈的简直闪瞎老子的狗眼。
吴邪想了想,对我说:“要不咱们拿衣服拧成绳子吧。”他说到做到,行动力一流,当下马上把外套一解,就要脱了。
我赶紧按住他的手,对他说道:“得了吧小三爷,就你这小外套能顶什么用,要脱衣服也得是小哥这件。我一直想问,你穿这个不热吗?”
闷油瓶看我们一眼,真的把一直穿身上不舍得脱的长袍脱了下来,他这袍子还是棉花芯的,我估摸着能有十七八斤,脱下来放在地上咚的一声,简直让人怀疑地面被砸了个坑。
闷油瓶横过黑金古刀,刷刷两下把大衣裁开。我和吴邪帮忙把里面的棉花掏出来,吴邪一边掏还一边问:“这是上好的新棉花呢,用不用打个包给你背出去?”
闷油瓶无语的看着他,半天才说:“不用。”
剩下的衣服被我搓成条,在我将近四十年的生命里我发展出了很多奇怪的技能,其中有一项就是编织。尽管闷油瓶的衣服很大,但搓成五十多米的绳子之后已经显得很细了,我特殊的编结方式让这段很细的绳子拧的很紧,很结实,完全能承受两三个成年男性的重量。
闷油瓶把绳索一段拴在腰上,对我说:“你先下去。”
我拽了拽绳子,闷油瓶的下盘很稳固,就算是我全力铲他的腿也未必能让他动一动,更别说只是拉着我下坑。塌陷的深坑里有四十多米是斜坡,末端才是差不多五米高的墓道,刚刚吴邪如果摔下去,在这段斜坡应该是滚动向下,真正自由落体是下层墓道的高度。我估摸着刚才他就是掉下去也摔不死,但搞不好很容易骨折。
下到地面,我先用手电筒四周打量了一下,旁边的墓道显得比上面宽敞不少,而且纹饰雕刻显得非常华贵精美,显然这里更加靠近蛇母陵中心部位。
周围没有能够立刻见到的危险,我又拽了两下绳索,过了一会儿,吴邪抓着绳索缓缓爬了下来。
吴邪落地后立刻四处打量起来,看到四周的雕刻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立刻举起相机拍照。
我已经习惯了他咔嚓咔嚓的习惯。这时闷油瓶已经开始往下爬了,他的后面没有固定物,只能凭借个人力量爬下来,就算是他那种身体素质极好的人也得爬一会儿。过了三四分钟左右,我们才听到坑洞里有攀爬的声音,吴邪和我回过头,只见闷油瓶两脚抵着坑洞两侧,手在凹陷处微微借力,一窜一窜的下来了。
吴邪“哇”地惊叹一声,把闷油瓶爬坡的英姿照了下来。我在一旁暗暗好笑,闷油瓶这个功夫虽然很厉害,但姿势并不怎么优美,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他的黑历史。
闷油瓶在吴邪相机声中一跃落地,接着将腰上盘的绳索收起来。他看着我俩想了想,将绳索递给我。接着他将黑金古刀提在手里,当先向墓道的一个方向走去。
吴邪对闷油瓶有着强烈的信任感,什么也没问就跟他走,我走在后面,装作是蛇精病发作,直接把疑问问了出来。
“小哥你看起来对蛇母陵很了解嘛。”
闷油瓶停住脚步回头看我,吴邪有点迟疑的看了看我俩。
按照吴邪的性格和想法,刚刚也算是同生共死,互相帮助过,这样经历过同样危机的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但我和闷油瓶的行为让他感到了不安。我倒不是一定要跟闷油瓶吵架,毕竟吵得赢我也绝对打不赢他,我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套话。要换成我那边的闷油瓶,是绝不会理我说了什么的,但这个闷油瓶毕竟更像个人,他是会透露信息的。我选在只有我们三个的场合能减少他的外在压力,同时吴邪在场,我感觉到他不希望吴邪对他有误解,就把话题起得尖锐一点,这样他会说出实话。
闷油瓶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吴邪。我暗自戒备起来,准备随时逃命,但心里压力不是很大,因为吴邪还在这里,他不会不管吴邪的安危追我太远。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蛇母陵里有需要尽快毁掉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段路上,闷油瓶一边走一边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塔木陀蛇母的故事。
大概上个世纪中叶,当时的闷油瓶刚刚经历过一次失忆,在尼泊尔与中国边境被一群藏民收留。他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信物,费劲心思只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因此暂时呆在收留他的部落里。
部落的生活一直很平静,但在某一天,这平静的生活被一群外国人打破了,一群研究中国文化的外国人来到部落,组织建立了卡罗尔科学基地,基地领头的人叫做裘德考。裘德考用文化研究作为幌子,事实上是在秘密的寻找永生之法。裘德考曾经在收购中国古董的时候买到了二十三片铜片,经过破译,上面的文字是两千年前的工匠铁面生刻下的,记录了塔木陀蛇母与古象王的一段故事,同时也揭露了蛇母长生的秘法。
蛇母利用某种奇怪的植物让自己的身体形态发生转变,逐渐将人体转化为植物,延长寿命。同时她发现,她无意中得到的一块陨玉和天上的某些星球运动现象有奇妙的关系,这种星球现象两千年出现一次,会让陨玉激发出极为强大的力量,类似于某种磁场,能够刺激转化而成的植物身体,这样经过植物与磁场双重转化的人体就能够达到长生的目的。
在遇到古象王之前,蛇母已经自己独立完成了植物体的转化,但两千年前的社会完全无法接受她这样的一个异类存在,她在人类手里吃了很多苦头。经过千辛万险逃脱之后,她利用各种手段和智慧,在西域拥有了极为强大的一股势力。她与古象王恋爱后,决定将长生秘法与古象王共享,同时为了两人未来的势力发展,她也挑选出了一大批勇士,同样在他们身上使用那种植物,这样两千年后,他们与手下都能获得长生。
铁面生在铜片上发出警告:蛇母与古象王都吃过人类的苦头,他们的心中有着非常深刻的怨恨,因此他们如果在两千年后觉醒,将会对整个人类社会带来巨大的灾难,希望有人能够得到他的铜片,阻止蛇母和古象王的计划。
可惜的是铜片经过近两千年的流传,已经散逸难寻,最为接近收集全的裘德考并没有打算按照铁面生的警告去毁灭蛇母、古象王和长生秘法,相反,他觊觎长生之术,希望能够得到它。
当年裘德考找到收留闷油瓶的部落,是因为他得到消息,整套铜片里唯一没有找到的一片很可能就在那个部落里收藏,但部落长老也听说过自古流传关于蛇母的故事,他不愿意让对长生秘法怀有贪念的裘德考得到秘法。当时裘德考用整个部落人的性命威胁长老,闷油瓶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将裘德考手下制服,并按照长老的指示拿走第二十四片铜片,接受了销毁长生秘法的任务。
闷油瓶的叙述到此为止,他也不清楚后来裘德考做了什么,但他确定裘德考对长生的欲望并没有因此而消弭,那群雇佣兵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巧,裘德考在之后一定也一直密切关注着关于塔木陀蛇母陵的一切。
吴邪听了闷油瓶的话有点愣神,我很理解他的感觉,关于陨玉、长生之类玄之又玄的东西,哪怕是在我那边的世界,我亲身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都让我感觉到诡异,更别说这个吴邪完全是个青头,他听闷油瓶说这些话,估计跟听神话故事差不多。
但吴邪的思路不是任何人能够跟得上的,他只花了一小会儿就接受了这所有的一切,转而关注起另外一个问题。
他问闷油瓶道:“你说你上个世纪中叶失忆过一次,那你现在究竟多大年纪了?”
我心中暗笑,闷油瓶似乎没想到吴邪关注的地方不是蛇母和长生,反而是他的年纪。他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不记得了,我也一直想要弄清楚身上发生了什么问题。”
吴邪很哥俩好的拍拍闷油瓶的肩膀道:“别担心,我跟你说,这世上就没有我拆不开的迷!等从蛇母陵出去,我就陪你找你长生和失忆的秘密,来,一言为定!”
吴邪说着要跟闷油瓶击掌,闷油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种眼神我熟悉得很,每当我那边的闷油瓶有什么不想跟我说或者瞒着我或者不想让我再掺合的时候就经常这么看我,我看到这个眼神就想揍他。
吴邪也看出闷油瓶无言的拒绝,但他十分倔强的坚持举着手。闷油瓶闭了闭眼睛,将他的手抓下来,握住。
“这条路很危险,吴邪,我不希望你为我冒险。”
吴邪紧紧回握住他的手,说道:“这不是冒险,闷油瓶,我说了,我交了你这么个朋友,那肯定是过命的交情,为了你……”
“吴邪!”闷油瓶有点急的打断他,见吴邪虽然住嘴了,但还是一脸不服输的样子,只得叹口气道:“我们还是先解决蛇母陵的事情吧。”
吴邪点点头,但我很清楚他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我等他俩交流完了,才轻轻咳嗽一声刷了一下存在感,等吴邪和闷油瓶转向我,我才对吴邪说道:“小三爷,关于小哥说的裘德考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点,咱们走到现在,也应该互相开诚布公了。”
我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交流信息,另一方面是觉得应该说几句话证明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刚刚吴邪和闷油瓶两个人你来我往,让我感觉我的存在比空气还薄弱。
特么没了空气还能窒息呢,他俩刚才的交流让我感觉我简直是已经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