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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我迅速在心里罗列接下来的做法,她没有离开避雷针范围,应该是对磁场十分依赖,因此能够使用的手段只有藤蔓的远程攻击。藤蔓的距离是有限的,现在三叔他们和我都离她很远,她显然注意到了我们,但没有选择出磁场攻击,而是跟我们耗时间,显然是因为见识到了火器的厉害,不打算跟我们硬碰硬。
      我一个近战打远程,劣势很明显,加上蛇母身周的磁场,是肯定打不赢的。因此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开磁场,这样无论是闷油瓶的黑金古刀,还是雇佣兵、三叔他们的枪,对上蛇母都会有一拼之力。
      这时吴邪和阿宁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喊,我看过去,只见阿宁手里拿着个手机,吴邪双手拢成喇叭,对我们这边喊道:“拆掉下面的喉管!”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蛇母陵核心运转的能量转化机构应该就是建筑下面的喉管,如果拆掉或者炸掉它们,热气上涌,陨玉所产生的热气就能破坏磁场,蛇母的磁场防御罩就消失了。
      我还怕蛇母听到他们的话阻拦我们的行动,结果回头一看,蛇母大妹子还一脸淡漠的看着我们,估计是听不懂现代汉语。
      拆喉管这种事交给我这个没有装备的人是不行的,阿宁主要是通知三叔他们。三叔先露出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这个我懂,在路上三叔就吐槽过吴邪无论拿到什么东西都要先拆开玩玩,不知道毁了多少钟表电脑之类的科技产品,有时候就连古文物都不放过,又一次要不是三叔以死相挟,他好像还要拆一个唐朝的八宝琉璃盒,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当然,他当时吐槽的时候中心思想还是在显摆自己的大侄子,然而这时看到吴邪也对他狠点头,那种“卧槽怎么跟吴邪下地还是要拆拆拆”的心情就展露了出来。三叔思虑片刻,还是一挥手,带着伙计们撤到外围,准备找路下去。
      三叔他们和雇佣兵们分别下去两个人拆喉管,古代建筑虽然很宏伟,但限于工艺,还是留下很多能够操纵上下的轮滑车,不像现代建筑那样得临时架工具,给我们的行动添了很多方便。
      磁场的事情解决了,我开始琢磨怎么把闷油瓶救上来,他已经把绳索收好,跟我一样,开始左右打量出路了。
      这时吴邪做了一件让我都意料不到的事情。
      三叔他们准备拆喉管的时候,阿宁突然对准一个飞轮下面的平衡重物打了一枪,那个飞轮一下子歪了下来,直冲着阿宁和吴邪飞过去。
      我一愣,就看吴邪扔下背包,整个人轻装上阵,迎着飞轮冲了上去。
      我当时眼睛瞪的有点脱窗,吓了一跳,那飞轮转速极快,边缘也很锋利,加上重量,能轻易的把一个人拦腰截断。直到吴邪一跃而起,抓住飞轮上的架子站住了,我才松了口气。
      看得出来,闷油瓶也被吴邪的动作震住了。平心而论,吴邪的身手是非常一般的,这种徒脚上飞轮需要非常强大的计算和运动能力,他能平安无事的跳上来基本上是老天保佑。
      但这还不算完,吴邪乘着飞轮转了个半圈,靠近闷油瓶的时候冲他大喊:“闷油瓶,我很快过来救你啦!”
      我心说你别让别人救你就好了,这个飞轮飞不到闷油瓶那里。
      果然吴邪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抬起头,目光直视旁边的另一个飞轮。
      我的小心脏砰砰跳,本来我觉得吴邪是个喜欢作死的boy,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能作死。现在他上了飞轮,基本也没人能阻止他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瞄准两个飞轮距离最近的时候,从一个蹦到了另一个上面。
      这一下他有点没站稳,挣扎两下才把着铁架子站起来,同时阿宁看准他的行动路线,将这个飞轮下面的平衡重物也打断了。飞轮立刻歪了下来,眼看着能够经过闷油瓶所在的平台。
      我叹了口气,如果是在我那边的世界,遇到这种情况我大概也会这么骑飞轮救人,但现在的我已经是年近不惑,不客气的说,也有些战斗经验了,眼力和身手比刚出道的时候好了不知多少,无论怎么跳飞轮心里是有底气的,而吴邪现在只是个刚出道的小老板,嫩的跟大学生一样,他能这样不顾生死的去救一个认识不到一星期的人,重点是他的行动能够救人,再想想我第一次下地,无论是潘子、胖子还是闷油瓶,基本都救过我或者被我拖累过,就凭这一点我就不得不对这个吴邪说一句服气。
      此时飞轮已经转到闷油瓶所处的平台附近,吴邪伸出手去抓闷油瓶,闷油瓶也对他遥遥伸手,两人目光相触,闷油瓶脸上甚至还带了一点笑容,那笑容里蕴含着骄傲、温暖,还有一点担心,看得我眼睛疼。
      妈的,我那边的闷油瓶还是能这么对我笑一下,我能乐得晕过去,然而他老人家跟我笑的时候,一般我都能从里面读到“轻抚狗头笑而不语”、“你们年轻人会玩”或者“我就笑着看你们犯傻”之类的意味。
      终于,飞轮转到最近的一点,闷油瓶紧紧握住吴邪的手,飞身跃上飞轮,转身卡在飞轮的架子上,而从始至终,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吴邪,没有松开。
      此时脚下一声巨响,紧接着哗啦啦地动山摇,应该是三叔他们炸开了喉管。我蹲下身稳定重心,见几辆滑轮车迅速的开离中央建筑,同时天上似乎无边无际的雷鸣电闪也突然减弱了。我转身看向避雷针,它们上方肉眼可见的光电已经消失,蛇母似乎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她四处看着,三叔他们已经撤向远处,还边跑边跟我打手势,示意让我也赶紧走人。
      喉管被炸裂,发生的连锁爆炸将会使下方的岩浆涌上来,很快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我又看了一眼闷油瓶和吴邪,他们两个虽然脱离了平台,但我猜闷油瓶是不会这么离开的,无论是他天生的使命感还是他对部落长老的承诺,他都会尽量去完成他的任务,就是毁灭蛇母的长生秘术。
      他跟吴邪飞在天上,那动作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泰坦尼克号,一边飞还一边哈哈大笑。我对我刚长出来的头发发誓,我特么不但听到了吴邪的笑声,也听到了闷油瓶犹如杠铃一般的大笑。
      能听到闷油瓶这么笑,对我的冲击大概比让我看到闷油瓶嚎啕大哭还大。
      远远望去,闷油瓶还没松开吴邪的手,他们微笑着对视,闷油瓶闪亮的白牙在小黑脸儿上无比清晰。
      我已经开始想我那边的瓶仔笑成这个程度是什么模样了。

      他们在飞轮上一阵大笑,接着说了几句话,闷油瓶突然喊了一句:“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反身踹了飞轮一脚,借力飞向蛇母。
      我并没有按照三叔的说法立刻离开,蛇母陵核心建筑还是很结实的,要炸也得炸一会儿才会真的塌陷。如果说我就是个身手平平的盗墓贼,做到现在自然就算仁至义尽,撤了才是正确的选择,然而我知道,自己对蛇母还是有一定威胁作用的。
      我看闷油瓶远远飞过来,翻身也向蛇母所在的位置跑去。蛇母先注意到我,几根藤蔓飞来,我二话不说再给自己开了个口子,血溅在藤蔓上,似乎有点像是热水浇到了菜叶——我曾经在福建种了一小块菜地,胖子一不留神一壶热水全给我毁了——藤蔓被血沾到的地方变得发黑,蜷缩起来。我一看有门,几步跑到她身侧,果然,这次刀子没有被磁场拦住,顺利的近了蛇母的身。
      蛇母反手抓我,手指上还别着长长的铜指甲,速度很快,我没来得及闪开,被她的指甲刺到手臂上,疼得厉害。但她更惨,碰到我滴出来血液的皮肤就跟烧焦了似的,还冒起了热气。
      她跟我一起惨叫起来,就听闷油瓶大喊一声:“老关,闪开!”
      我一缩头,直接滚到蛇母所处的台阶下方,闷油瓶重重地落在我刚才的位置,蛇母还在抖手,尚未反应过来,闷油瓶手里黑金古刀一送,只听到轻微的“噗”的一声,就被在心口处捅了个对穿。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闷油瓶,光洁饱满的皮肤缓缓枯萎起来,同时我听到建筑下方的爆炸声中混合了那些小白蛇格外尖锐的惨叫声。我遥遥看去,原本趴在悬崖上,好像悬崖发了霉一样一片一片的小白蛇停止了运动,接着就掉了下来,简直跟掉头皮屑一样。
      闷油瓶收好刀,我刚想招呼他离开,就看他突然抬起头,伸手接住了什么东西。
      他接住了东西还不赶紧走,在周围地动山摇的环境里仔细看了下那东西,这才把它握在手里,抬起头来。
      我收起大白狗腿,发现三叔那边的悬空桥已经被震塌了,我们只能从另一条陆离开。闷油瓶这回不再耽误时间,他冲我一摆手,我们就赶紧闷头狂奔,离开了核心建筑。
      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有一次跟胖子闲扯淡时他跟我说的话,他那时候兴致好,从头细数我下过的墓:鲁王宫,塌了;海底墓,塌了;云顶天宫、蛇沼、张家古楼、喜马拉雅山青铜门、古潼京,都被我搅合得乱七八糟,说着说着就开始痛心疾首,觉得我简直是一颗盗墓界的毒瘤,不知把多少渴望和胖爷敖包相会的明器深埋地下,再也没有相见之日。
      我后来想想,其实并不然,因为我自己下地的时候也不是每次都会把人家的冥府拆得稀巴烂(比如秦岭那次),我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搅混人家千年古墓,所以想一想,我能对墓穴做出毁灭性打击的时候基本都是铁三角或者跟胖子一起下地,这种“下哪儿哪儿塌”的体质明明是我们三个加起来才有的buff。
      这次下墓有一个闷油瓶,两个吴邪和一个胖子,所以就连建筑如此宏伟的蛇母陵都撑不住,现在只能黯然对人世一鞠躬退场,享年两千岁。
      有闷油瓶在前面跑,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凶险。我们看到蛇母死后突然没了声息的小白蛇,它们已经和蛇母一样干枯僵硬,这么看倒更像是植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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