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出门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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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已经约定好了要组队一起出门刷怪（并不是）游历，但说实话，这种口头上的约定，对于季沉云来说——
爽约不太可能，但真要走的话大概还得往后推一段时间。
毕竟手头还有一堆的事情在等着去做，季沉云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在并非必要的情况下，她并不喜欢在未完成一件事的时候就去开始另一件事情。
啧，莫名觉得有点对不起九千胜是怎么回事？
“因为许下了并不能完成的约定？”身体好了之后就特别不喜欢呆在房间里的文晓婉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就算是在自家后花园的亭子里也是坐姿端庄仪态雅致，赏心悦目不外如是，此时她正认真的听着对面相识不久、年岁差距也略有些大的友人的疑惑，最后依照自己的想法，给出了建议。
“和对方说明情况……不就可以了吗？”在文晓婉的观念里，没什么是坦诚相告好好谈一场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一定是态度不够真诚！
季沉云苦恼的蹙着眉头：“但……这也算是出尔反尔吧……”
文晓婉道：“那就要看哪件事更加的重要了。”少女的笑靥明净而澄澈，宛如洁白无瑕的冰晶——又或是比这更加珍贵一些的东西，“不过，沉云有和玉公子约好什么时候走吗？”
“没有……”话说那时候还真没这回事……咦，九千胜的伤还得养上多久来着？分了点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季沉云口中也不忘向友人发出疑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晓婉？”
“自然是想要好好把握剩下的时间，和沉云你好好的相处，好留下更多的回忆呀。”少女笑吟吟的说道，“我很舍不得沉云呢。”
“是么？”季沉云问：“既然舍不得，那要试着留下我么？晓婉。”
“还是不啦。”文晓婉摇手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语气依旧是轻快而活泼的，是非常符合她如今生理年纪的情况。她歪着头，说道：“沉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吧？”少女的笑容非常明媚，一点儿都不像是她最喜欢的飞雪了。“可千万不要耽搁了才是呀。”
真是非常善解人意的说辞了。
季沉云想，这一点，不管是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之后，果然都是没有改变啊。
“说起来……沉云……你游历的时候，能给我写信吗？”季沉云这么感叹的时候，文晓婉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期待。“我也想了解一下外面的事情。”
被这样注视着的季沉云没忍住，上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好。”非常温和的做出了回答。
这种请求其实非常容易理解，文晓婉自小便身带宿疾，连吹个风都叫人提心吊胆生怕发病，从小到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自家的后花园。如今虽说治好了病，但她毕竟还是一个弱女子，像是季沉云一样孤身出行自然是不可能的事，顶多也就是在父亲或是未婚夫的陪伴下，再带上一长串的后勤人员上个街。
偏生她又长在书香之家。
文晓婉家中接连几代都出过有名的大儒，父亲文熙载在文风盛行的江南江南也是极有名的讲师。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长大，文晓婉自然也是饱读诗书之辈，未婚夫和当爹的偶尔讨论一些事情也从不避着她。书看得多了，又有大把的时间去思考去琢磨，还没人拘着误导她的思想，自然也就想的多了。
书上描述的风景实在是太过美丽，但怀抱着“想要去看看”这样愿望的少女却因为身体的限制而只能被困于一地——在这样的情况下，会生出这样的期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年的宁霜白也是这样的，毕竟冰楼公主真的不能乱跑。
哪像是季沉云，只要打赢了，随你去哪里浪，只要下次上战场的时候人能到就成。
只是那时候的宁霜白从不将自己的这种愿望说出口。季沉云注视着文晓婉，心中想：当初的霜白，是不是也怀抱着这样的渴盼呢？想要去看冰楼之外的景色，想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确定身在何处……更不想得到她永远的报喜不报忧。
啊啊啊，这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猜测罢了，并不能够证明什么。失去了记忆的文晓婉依旧是宁霜白，但人在不同的情况下对于同一件事情也会给出不同的看法，文晓婉的话语也并不能作为判断昔日宁霜白心思的依据——
心中重复的否定着那些想法与猜测，同时，季沉云也做出了承诺：“我会的。”
不仅仅是风景，你真正想要知道的，我也会告诉你。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也还活着。
不会弃你而去。
这是季沉云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话语，却会用一生去践这自己一人定下的约。
这是文晓婉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担忧，却永不会止息对眼前之人的忧虑牵挂。
——非常美好的情谊。
但被文渊拉着，半被迫半自愿的跟过来暗搓搓偷看（划掉）远距离观察的九千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错觉吧？”文渊道，“没危险啊！”
九千胜用手里的白折扇抵着下巴，如玉的温润面容上浮现出沉思的神色。他喃喃道：“不……并非如此……”
“只是一种预感罢了。”
亭中的白衣少女如今正倚靠在他的季姑娘的怀中，娇弱堪怜的文小姐自然风姿楚楚，抛却了白云之远与冰雪疏冷的季姑娘也十分美丽——然而看着这一幕的九千胜却无法像是文渊一样从容面对，坦然接受。
他心中生不出半点欣赏的心思来。
那两位女性互相依靠着，密切的像是世间只有她俩——也像是会如此一直走到人生的尽头。
而他只不过是季姑娘人生之中的一个插曲。
无法贯穿心中倾慕之人的整个人生，这种突如其来的奇妙预感让九千胜有些不安。他忍不住的去想，究竟是何事，才会叫他放弃？
难道有一天自己会变心，不再追求心中所爱？不，这绝不可能，陷入情爱之中的人总是觉得海枯石烂也无法磨灭自己的感情，未来的刀神在这时候也只不过是个凡人，认为自己已经不是鲁莽的年轻人了，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会将这份爱慕一致的持续下去。
难道他与季姑娘未来会因为某种不可抗力而分开？那是生离还是死别呢，倘若只是生离，只要季姑娘过的好，九千胜觉得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他就是这样的人，心胸宽广待人宽容，哪怕喜欢的人最后选的不是自己也能坦然接受给予祝福，然后大大方方的退场，继续去追求想要的东西。
而倘若是死别，他与季姑娘，死去的，又是谁呢？
九千胜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出门之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