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情人》食莲子

24、是魔鬼的步伐

　　方晶有个习惯，就是守时，从前陆王经常教育她，守时是对人对己的尊重。
　　她跟张文龙约了上午九点访谈，九点整，她在鸿远会议室坐定的时候，张文龙也推门进来，见她坐在当场，半天没反应过来。
　　“张经理早。”
　　“你居然来了？”
　　“我约谈了你，当然不会爽约。”
　　张文龙低声咒骂不停。
　　方晶也不做声，等他骂完，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张文龙恶狠狠的笑，“随时都可以，方律师，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放心，我会知无不言的。”
　　方晶打开录音笔，“约谈过程要反馈给董事长，所以需要录音，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方晶沉吟了阵，“你似乎很急？可是之前我约你几次，你都推说没有空。”
　　张文龙一摊手，“从前我还有希望，如今是彻底没有了。”
　　方晶细品他的话，“什么希望？脱罪的希望？”
　　张文龙说道：“方律师，我们就不要绕弯子了，直说了吧，之前我去求了梁博，要他处理你，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却不见半点行动，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看起来你们是起了冲突？”
　　他冷哼了声，“方律师，之前你在地下停车场被人袭击，知道是谁指使的吗？”
　　方晶笑了，“让我猜猜看，难道是梁博？证据呢？”
　　张文龙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桌上，“在这里。”

　　他找到录音文件，点开外放。
　　“梁总。”
　　这声音方晶听了很熟悉，正是那晚在停车场袭击他的杀手的声音。
　　“金龙，最近生意怎么样？”这是梁博的声音。
　　“梁总有话就说。”
　　“我听说张文龙雇你去处理个女人？”
　　“对，长和律师事务所的方晶。”
　　“听我说，你不要做了，他付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
　　“梁总，不是钱的问题，我已经答应了张文龙在先。”
　　“金龙，听我的话，别为难她，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抱歉梁总，单已经接了，款也付给我了，既成事实，没办法了。”
　　录音里梁博叹了口气，“那你答应我，别杀她。”
　　“张文龙的意思也是不杀她，就是让她休息一段时间。”
　　“好吧。”
　　录音到此结束了，方晶冷冷望着张文龙，“这就是你的证据？”
　　张文龙惊讶过度，整个人都是呆的，被方晶一言相讥，这才如梦方醒，失声喊道：“错了错了，不是这份。”
　　方晶冷笑，“不是这份，那是哪一份？”
　　张文龙急道：“方晶，你相信我，原来的录音，是梁博跟张金龙交涉，要他给你放点血的，是有人把录音换了。”
　　“张金龙是谁？谁能换你手机里的录音？”
　　“张金龙是梁博的小学同学，他是道上的人，你可以找他来问，他跟梁博关系匪浅，至于是谁换了我手机里的的录音。。。。。”
　　他突然顿住了，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谁？”
　　张文龙眼中波光闪烁，思忖片刻，一咬牙说道：“我先打个电话。”

　　他转过身去，拨了个电话号码，一字字的说道：“三个人，全部放了，少一个都不行。”
　　很快他挂了电话，转过身来，面对方晶，“方晶，我骗了你，根本没有所谓的录音文件，袭击你的杀手是我指使的，恶意代码案是我策划的，刘新雨刘沐风兄妹是我的帮凶，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牟取暴利，”他顿了顿，“不过张若男的死跟我没关系。”
　　方晶一双乌亮瞳仁黑黝黝的，深不见底，“接着说。”
　　张文龙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瓶，一口气喝了半瓶，“没什么好说的了，看公司想怎么处理我吧，如果是跟刘新雨一起关起来问罪，那得给我点时间跟家里人告个别。”
　　方晶默然，“张文龙，你不是主谋，何必替人背锅。”
　　张文龙反问一句，“什么意思？”
　　“你刚刚已经说了，有人可以帮你脱罪，这说明你的罪并不重，不会是主谋。”
　　“你要这么想那也随便你，反正现在没证据。”
　　方晶站起身，走到张文龙跟前，“张文龙，你为什么非要替人背锅？”
　　张文龙拉开领结，松开衬衫口子，“你问我为什么要替人背锅？”
　　“对。”
　　张文龙耸了耸肩，那样子竟是完全的放松了，“很简单，背锅是目前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
　　张文龙不耐烦的说道：“具体的你就不要细问了，你不过是个律师，拿钱办事的狗腿子，还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吗？赶紧去找郑老板，尽早出结果给我，开除也好扭送公安也好，悉听尊便。”
　　说完他推开椅子，竟然不管不顾的就走了。
　　方晶沉吟了片刻，拿起手机给方薇打电话。
　　“姐，你替我查下张文龙的手机，他刚刚拨出去那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我马上查，你不要挂电话。”
　　那边一阵哒哒的敲击键盘的声响，少顷，“查到了，是一部座机，我看看登记在谁名下，”方薇嘀咕了两句，“王头儿的密码真是万年的好猜啊，也不知道改个有难度的。”
　　方晶大吃一惊，“你又入侵了公安系统？还偷王头儿的用户权限？”
　　方薇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不然我怎么查，你以为我是运营商高层咩，可以随便看人家的通话记录？那可是隐私你懂不懂？”
　　“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过了片刻，方薇叫了一声，“晶晶。。。”
　　“怎么了？”
　　方薇沉默了阵，才说道：“这部座机登记的地址是梨树街35号。”
　　方晶愣了，“陆王的祖居？”她定了定神，“登记的用户是谁？”
　　方薇短促的笑，“真他妈见鬼了，这部座机的登记用户叫陆九霄，晶晶，陆王那个少年玩伴，他的家生仆人，被人用水银毒死那个人，不是陆九霄，对吧？”
　　“他就是陆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