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蛇爱上青蛙》月莲城

91、弹奏一曲奇迹之香

　　海滩中央，隔着五六步站着两组人，一边是以洛尔为首的10个死神团海盗，一边是古德尔与他身后的苍织。两伙人沉默地对视的时候，晨光完全照亮了这片金色的沙滩。
　　“真没想到我和你会以今天这样的立场交手。”洛尔看着浑身紧绷一触即发的古德尔，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真是愚蠢的选择啊，古德尔。杀死你父亲的，可不是我们这些无恶不作的海盗。”
　　苍织愣了一下，看向古德尔。古德尔沉默了一下，说：“我只是选择了能选的道路。先不信任我的人是你。”古德尔以冷淡的口吻回应，“如果背后的人不信任自己，就立刻把他除掉以防来自背后的威胁，这是我们都遵守的规则。当你不信任我的时候，我只能选择与你为敌。”
　　“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推卸责任了？”他有意无意地朝他背后的苍织看去，“我不是我老爸，不想从小一起长大的背后伙伴死在自己手里，只要你开口说要回我的身后我就可以原谅你。你舍得你爱的女人陪你一起死在这里吗？”他微笑着换了说话的对象，“古德尔背后的那位小姐，你又舍得你的爱人死在这里吗？”
　　“少啰嗦。”苍织冷冷地说，“他要如何选择我就如何选择，你用不着在这里利用我们的关系让我们互相牵绊。”
　　洛尔轻拍手：“不愧是古德尔喜欢的女人，好气魄。可惜你从头到尾都是颗自以为是到令人作呕的扫把星。如果你不曾出现在宫玉宝身边，古德尔即使有借外敌的手扰乱海盗团的心，也不会选择宫家那么棘手的对象。”他冷笑着摊开手，“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即使我放你们走，你们在这个被势力强大的宫家追杀的世界上生存的下去吗？不要以为厚脸皮地说一句‘他爱我’，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他人的付出。”他的眼中透出了冰冷憎恨，“刚才你为什么没被黑洞吸走死掉呢？即使没有你古德尔的身体无法得到解脱，也好过留着你破坏我们的一切。”
　　“够了，如果你生气的话冲着我发就行了，没必要迁怒他人。”古德尔皱眉打算了洛尔恶狠狠的诅咒。洛尔的视线从神色复杂的苍织脸上移开，看向古德尔：“说的也是。我很生气，所以你要有觉悟。”他一伸手，古德尔藏在身上的镰刀部件就悉数飞了起来，在空中组成完整的样子，落到了洛尔的手上。他轻轻一挥镰刀，镰刀的刀刃立刻带出一道扭曲空气的黑色划痕，仿佛空间也被切割开来一般。这才是这把镰刀真正的威力，切开一切，吸收一切，哪怕身在数米外都能夺人性命——在真正的死神主人兼创造者手上。
　　古德尔的心情紧张而复杂。他好久没有看到过死神之首洛尔的死神之姿了。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简直像真正无法战胜的死神一样的家伙在十几岁的时候已经能用自己的魔法创造出这样犀利无敌的武器。可是他却轻易把这把镰刀交给了他，把他培养成能与他匹敌的二号死神，让他与他并肩作战互相照应。这分把他当成生死与共的挚友的情谊他没齿难忘，尽管是不得不为敌的如今，对他也仍保持着浓厚的感情。
　　他能战胜他吗？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古德尔只知道如果他退缩或是落败的话，他身后的苍织必死无疑。
　　拿着镰刀的洛尔露出了微笑：“来吧，古德尔，把我们的命都交到胜利女神的手上，看看她会眷顾谁。”
　　古德尔把苍织往后推，沉下身。苍织的周身燃起紫焰的圣火盾作为结界，而古德尔的手上出现了一条火焰形成的锁链：“喝！”随着他的大吼，以他们三人为中心，划开了一个巨大的火圈，把洛尔带来的人都隔在外头。在他做防范工作时，洛尔已经宛如飞翔一般跃到了空中。黑色的镰刀滑出的黑色死亡轨迹越逼越近，虽然有些紧迫，但以古德尔的伸手完全可以躲开，他却异常地没有闪避，以几乎任人宰割的姿态令黑色的气息伤了他的胸口。伤口很长，从肩膀到腰际，血一下喷了出来。被血幕隔着的两人交换了各自的眼神。洛尔轻叹一口气，喃喃道：“这算什么，因为你的背叛而给我赔罪？”说着声音陡然拔高，生气道，“别太天真了，你以为你的对手是谁！”
　　“是你。”下一刻，古德尔收起了所有的表情，身上的锁链的数量骤增，从四面八方激射向洛尔。洛尔切开一根，锁链上飞起的火星令他勾起了嘴角：“是吗，终于认真了。想用荧火干掉我吗？”他开始游走，镰刀宛如有生命一般驱逐所有接近他四周的火星。
　　古德尔轻盈点地，宛如根本没有受伤一般以毫无破绽的姿势飘起，两道火焰的月轮出现在他的手臂上，随着他的身影逼近洛尔身前。火焰左右交错的华丽轨迹被洛尔切开，古德尔飘逸翻身退开，在翻身的间隙将月轮投了出去。月轮追着纠缠洛尔，一个被切开，另一个立刻跟上，而被切开的迅速修复又追着洛尔而去。与此同时，那些密密的锁链组成的蜘蛛网把洛尔困于其中。
　　尽管看起来洛尔落于下风，但他还仅是挥动他的镰刀而已，至今未怎么消耗魔力与体力。拖延下去的话，古德尔受伤的身体很快就会抵达极限。洛尔也知道这一点，用有些戏谑的眼神望着他。不过坏心眼没有持续很久，被纠缠到极点感到厌烦的洛尔身上爆开了黑色的龙卷，这吸收一切的黑洞迅速把周围的一切威胁都吸收了，龙卷中飞出的黑色刀刃飞向古德尔。事出突然无法防御，古德尔在身前张开了火墙。还是有部分刀刃穿过火墙伤了他的身体，并吸走了他的一些体力。伤口的痛楚渐渐有些麻痹了。
　　当龙卷与火墙都消失后，两人都挂了彩。洛尔舔着手上的血，笑着说：“不愧是你的火，即使我的黑暗也阻挡不了这种气势。”
　　沉默的古德尔放出了赤焰。本是最低等的火焰却让洛尔眯起了眼睛。他了解古德尔，他就是喜欢用这种看起来最弱的火。实际上，对古德尔来说，焰色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他的最强绝技荧火和其他魔法都是从赤焰中衍生出来的强大必杀。
　　世界上没有最强的魔法，只有最强的魔法师，使用着赤焰却能瞬间夺走人生命的古德尔，正是这样一个顶级的魔法师。带着一丝不合时宜的欣赏，洛尔看着金焰从赤焰中衍生而出，随即是青焰，最后是紫焰，一条斑斓的火龙张牙舞爪地冲上了天空。这正是比昔日最强的火系攻击魔法伊达的火攻更强的，由古德尔自己创造的魔法魔龙噬魂。每一种颜色的火焰都有各自的攻击或防御特性，即使被打散也会重新聚合，在焰色之间变换的同时攻击模式随即产生变化，简直是无懈可击的武器，不是最强的魔法师根本抵抗不了最初的那一下攻击。
　　如果古德尔没拥有这样bt的实力，他也不会如此惋惜于他的决裂了。洛尔轻叹了口气，在他叹气时，他背后张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双血红的眼睛从黑暗中睁开。
　　苍织安静地看着结界外的战斗。好奇怪，明明是生平第一次看见这种顶级魔法师之间华丽与恐怖兼备的对决，他们的行动也完全超乎了她的理解范围，不知道谁正处于下风，感觉不可思议，她却没有半点惊慌失措，好像从老早以前就很习惯看见这样的战斗。她身体中有某种感觉正在觉醒，似乎像是焦躁或是跃跃欲试。
　　她觉得自己可以唤醒无处不在的卑微的植物们，让它们成为她最忠实的战士。她觉得自己可以剥夺任何活物的生命力，就像可以赐予生物生命力一样简单。她觉得自己能融合所有的植物，让各种奇异又具破坏力的物种在自己手上诞生。她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实力站在战场的中央成为古德尔最默契的搭档，为他提供强力的防御与最适当的辅助。
　　她想战斗。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她感到难以言喻的燥热感。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会使用那些她完全不会的魔法？那种宛如战场霸王一般的自信是哪里来的？否定着自己的她却听见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催促自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当然能做到。做吧，做吧，做吧，只要想的再具体一点就可以实现了。”
　　想的具体一点再具体一点。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什么闪光。在她投入地捕捉时，陡然之间外头发生了地动山摇般的爆炸。沙土被掀起，结界外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紧张地凑近结界试图看清外头正在发生的事情，没料到一个带着浓重血腥味的人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捞起了她。
　　发现那人是古德尔，她不由自主发出尖叫，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天，要流多少血才会形成这股呛人到几乎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拼命地回头试图看清古德尔现在的样子，眼前却一黑，似乎古德尔又启动了黑洞控制器。新形成的黑洞将两人带到了一个新的场景。依旧是海边，他们一落地，就发现大事不妙，这里守着好多海盗，显然船长和洛尔知道每一个黑洞控制器会通往的地方。在一片喊打喊杀的声浪中，扛着苍织的古德尔根本没有费力反抗，转身就跑，一个纵身越过人们的头顶冲出了包围圈。落地的时候他重重地摇晃了一下，险些把苍织甩出去。苍织知道大事不妙了。颠簸的视线中出现追兵狰狞的身影。她的眉头蹙起，一种本能的力量喷薄而出，陡然之间狂长的海草青苔形成了扭曲恐怖的墙体，暂时阻挡了追兵过来。得到一丝喘息的古德尔带着她几个纵落跑上堤岸。她的身体挣扎了一下，他一个没抱稳让她滑了下来。她拉住他的手臂，看向他的身体。
　　伤伤伤，到处都是伤，胸口的皮肉都掀了起来，他的衣服完全被血浸透了，整张脸苍白得像死人一样。不敢相信这个样子居然还带着她逃亡，她的眼里涌起了泪水。但是没空让眼泪掉下来，她说：“不行，你需要治疗。”
　　“没关系。”他的声音依旧平静，脸上也没什么感到担心的神色，“这种伤我习惯了，能支撑到晚上。”
　　能支撑到晚上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打算活到明天吗？
　　悲伤与胸口涌动的焦躁令苍织本能地抬起了手指。对，她知道该怎么做的，仿佛做过成千上万次同样的事情般已经很熟练了。绿色的光华宛如喷泉一样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他的身体上。转眼之间他的伤口都愈合了。古德尔诧异地看着身上，又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她：“你竟然会唤灵。”
　　“唤灵……”苍织摇了摇头，“我只是吸取了附近植物的生命力，把它们给了你而已。”
　　“哇哈，厉害。”古德尔不禁笑了，“你是个绝对的天才。”
　　被他摸着头的苍织莫名地心烦：“现在不是笑着夸奖我的时候。我会努力赶上你，你还有力气跑吗？”
　　“既然你能后援我们还乱跑什么。”他的手掌上腾起火焰来，“杀出一条血路突破包围圈。”
　　苍织涌起隐隐的兴奋。她能够帮助他。虽然这种帮助离并肩作战还差得远，但至少不用成为完全的包袱。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她紧紧地跟在古德尔的身边，和海盗纠缠，夺他们的携带的物资、地图和交通工具。苍织一月的运动量恐怕都没今天一天来的大。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她尽管意志还不屈，腿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呼哈哈哈……我还行的，快走吧。”
　　古德尔有些伤脑筋地看着不肯停下休息的倔强女人：“可是我累了。别再赶路了，逃亡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以后就真的站不起来了，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无法挪动一根脚趾，最后还是丢脸地由古德尔抱着到一处地形复杂的礁石后坐了。两人吃了抢来的食物，靠在一起休息。
　　“你睡一下吧。”
　　“当然应该你睡，我又没失过血。”
　　古德尔也没有争辩，在她肩头找了个位置，很快呼吸声就变得均匀平稳，显然累极而眠。
　　苍织紧张地听着外头的动静，似乎越是紧张就越容易走神。她开始想起心事来。洛尔提起了古德尔父亲的死，还说不是海盗团的人杀死的。难道说当初他父亲的卧底身份暴露了，所以引来了杀身之祸？可是不是海盗团的人杀的，又有些矛盾。古德尔说自己随父亲留在海盗团卧底是为了贯彻正义。可洛尔又说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说明古德尔从小就在海盗团生活了。难道古德尔大小就是警察，就是卧底？这怎么可能呢？
　　越想越不明白，苍织只知道古德尔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她。她知道这是因为他的温柔，她不想她过多地涉入他黑暗的过去，希望她尽量简单幸福地生活。可是他总是不说自己的事情，什么都放在自己心里，尽管被自己误会，被自己用过分的行为伤害，也仅是露出哀伤的眼神，那样不是很狡猾吗？两个人明明已经是对方最亲近的人，她也乐意分担他的一切……想到这里，她黯然了。她想起了他隐瞒着她的‘外引火’真相。洛尔在咒骂她的时候说‘即使古德尔的身体没有办法得到解脱’，那句话和他之前忍耐的神情无不向她说明了，有些事情她其实不知道真的比较幸福。
　　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苍织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呛了一大口海水。本能地扑腾了数下她从水里站起来，惊诧地发现古德尔的身影漂浮在远处，而在近处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长发男人正朝她扑过来——或许说倒下才比较准确。苍织跳开，惊慌失措下手摸了附近一块石头，朝他的头敲下去。那个人一声不吭地扑进了海里，她还怕他爬起来，拼命敲打他的脑袋，直到他一动不动浮起来。她惊恐地淌水向古德尔跑去，扯着他的衣服把他拖起来。一张恐怖的丑脸吓了她一大跳，她忙像甩垃圾一样把那个她误以为是古德尔的人甩开，嫌恶地说：“嘁，哪来的丑男，居然跟古德尔打扮的一样。”
　　既然这个好像死了的家伙不是古德尔，那古德尔在哪里？刚刚又发生了什么事？带着不好的预感，她奔向刚刚被她敲打成浮尸的男人，一把把他拖起来。
　　果然是古德尔本人！怎么会这样啊，他脱掉了外套，头发弄湿搭在前面以后就完全像另一个人，刚才事出突然，她也没分辨清楚就打了他，这下可好了。苍织连忙唤灵，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唤了无数次，也不敢看古德尔还活着没，把他使劲拖上了岸。上了岸才发现周围好多海盗倒在地上，显然刚才发生过恶斗。她让古德尔躺平，解开他的领口，探了一下脉搏。幸好还活得好好的。她松了口气，把还拿在手里的凶器石头扔掉毁灭证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昏倒的古德尔拖到附近掩藏起来，苍织冷静地站起身来，走到那些倒着的海盗身边，一个个地检视他们还有没有脉搏。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还活着，随时有可能爬起来。古德尔真是有点天真，即使是一个团里干活的，人家要他的命，他不被逼到有生命危险，还是不愿先下手为强。苍织捡了几件没被弄湿的斗篷与外套，找了一下他们身上的钱物，随即从脖子上把一直随身的项链接下来放在手上，念动了咒文。以项链上的玉石为中心，许多各式各样的藤蔓枝条生长起来，互相纠缠连接，在地上牢牢扎根，有的地方甚至开出花来。苍织席地而坐，面向这个造型宛如竖琴，但比竖琴多了不知几根弦的半圆形物体。
　　“谣传都是不对的，奇迹之香并不是香水，也不指人，而是指这个我才会的调配香水的魔法。”尽管没有听众有些寂寞，苍织的脸上还是浮起了仿若愉悦的神情，“通过操纵奇迹之香这把琴，就能配出各式各样的香水，也有有毒的。”她拨动某两根藤蔓，空气里立刻弥漫起奇特的香气，“这两种味道再加最后一味，就能杀人。可惜实用性太差，只要被毁了柔弱的琴弦我就无能为力，所以基本不可能用来杀人，但你们昏倒着没办法阻止我不是么？呵呵，你们应该感到荣幸，能死在那么美丽的味道之下。”她的手指滑过最后一根琴弦而去，心情平静，连手指都没有颤抖。味道骤然变得诡异让人起鸡皮疙瘩，压过海水味时，她甚至有些幸福地说：“这样的话，我就彻底成了他的共犯，难逃关系，注定被你们终身追杀了。”
　　收起竖琴，她带着抢来的衣物和其他有用的东西，决绝地回头走向藏匿古德尔的地方。古德尔没有醒来的迹象，她脱了两人湿透的衣服，铺上干的斗篷，又用另一个斗篷包裹了两人的身体，随即在他胸口趴下。
　　那一晚很宁静，死一般的宁静，苍织却毫不害怕，甚至心安理得地抱着古德尔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虽然因为运动过度腰酸背痛但是神清气爽，古德尔迟了她一会儿醒来，茫然地朝她看了一会儿。苍织摆出若无其事的脸撒谎说：“啊，你终于醒了。昨晚你不知道被谁打昏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拖到这里。”
　　“是吗？”古德尔摸着后脑勺爬起来，在近距离的地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语气纯洁无暇地说，“谢谢，多亏你了。”
　　苍织的良心被刺痛了一下。
　　古德尔环顾四周，继续发出茫然的声音：“啊，还在这里吗？没人找来吗？”
　　苍织的良心被大大地刺痛了一下。
　　古德尔突然抱着肚子爆笑出来。半晌后，他拭去眼角的泪，调侃道：“看你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也挺有趣的。”
　　“你……”
　　“啊，还好你力气小，否则我真被你打死了。”他揽了她的脖子，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在非常近的距离望着她的眼睛，“我们早就是被绑在一起的身份了。即使不为我杀人，我也不会抛下你的。幸福的话一起幸福，不幸的话也一起不幸，其实我也是个很霸道的男人，你的命运，我依然已经收下了，就死也不会放手的。”
　　“我……”
　　他没让她把话说下去，按了她的脑袋夺去了她的嘴唇。
　　海风静静地吹着，传来了鸟悠远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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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谜底揭晓：其实洛尔是月亮王子西斯尼（或者不浪漫的说法，他是死灵法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