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蛇爱上青蛙》月莲城

47、第四十五回 黑暗之中忍不住的接近

　　潋葵与燎荧取代了原先押送一批官银进入国库的工作人员混入敌营。进总管府的时候，门卫用语速很快的神圣帝国语向燎荧问话。她虽然勉强听懂了，但回答起来有点吃力。如果不是靠潋葵解围，她恐怕要被人家怀疑。进了总管府，他们在大厅里见到一位三十岁上下，眼神颇轻浮的夫人。她的手臂吊着她那长相平平的丈夫，却对着国库总管妩媚地微笑。看见潋葵他们进来，她嗲声嗲气地对总管说：“您越来越繁忙了，我们十次来，九次撞见您在钦点国家财产。”
　　“这种忙碌我甘之如饴，因为这说明大公与大公夫人治国有方。”
　　“可不是吗？”那夫人娇笑道，“我真是庆幸大叶国与神圣帝国合并了，否则我们哪能过这么好的生活呢？”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大叶国不是和神圣帝国合并，而是被侵略了。那位夫人明显曾经是大叶国的人，却说出这样没有良心的话来，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异样。
　　那位夫人浑然不知自己的过失，还继续说道：“听说莱蕾克家族到现在还有活动，总有某个神秘人定时资助点微不足道的钱给一些无聊的复国活动。真是笑死人了，您说是不是？”
　　总管微笑着点点头。
　　她的丈夫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既然总管大人有事务要处理，我们就告辞了。”
　　“下午茶的时间快到了。请你们留下来喝一杯。我手边的事情会很快处理好。”
　　抢在那位先生之前，花枝乱颤的夫人立刻说：“好的，我很期待您的帝国红茶。”
　　总管的眼神一直粘在那位夫人身上，直到她离开大厅才草草地看了潋葵与燎荧一眼。他多少有点心不在焉地问了些工作上的问题，并随便开箱检查了一下里面的钱，便吩咐他们把东西搬进仓库。
　　直到走到仓库里，燎荧才松了口气：“那家伙检查得真松，都没发现箱底的机关，害我白担心了。”
　　“你没看出那家伙的心思全在那个蠢女人身上？”
　　“会喜欢那种没水准的女人，这国库总管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女人说的那个莱蕾克家族是什么？”
　　“那是大叶国的前宰相家族。6年前大叶国被灭的时候跟着一起被灭了。”
　　燎荧点点头。
　　“我们早点开始行动吧。”
　　两人若无其事地走出仓库。总管府的人带他们走到半路，却听见仓库那头传来巨响。一惊之下他叫两人等着，他忙跑回去查看。
　　两人当然不会听他的。他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开始奔跑。顺着眼线给的地图，他们顺利地来到总管收藏国库清单的书房。他们要在这里调查一下幻空是否被特雷西夫人收藏在看守严密的国库之中。
　　仓库里的烟雾弹能混淆视听大约20分钟，他们抓紧时间翻着档案。
　　“我这边没有。”
　　“嗯，我这里也没有。”
　　完成行动的两人收好资料，正准备撤退，突然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似乎还不止一人。燎荧心想是否行踪被发现了，忙以眼神询问怎么办。潋葵左右环顾一下，示意他们赶快躲进这里唯一的衣帽柜中。
　　柜门没完全合上，留了条缝。朦胧的黑暗中，两个人因为空间狭窄而靠得很近。燎荧感到他的气息都吹拂在她头顶上了。
　　燎荧小声抱怨：“你稍微过去一点啦。”
　　“你有什么不满对柜子说。”
　　燎荧刚想回嘴，潋葵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门外的人已经走了进来。那位不安分的夫人的声音响起：“讨厌啦，总管大人，会被发现的啦。而且仓库那里好像出了点什么事……”
　　总管的声音显得很焦急：“能出什么事，最多像火灾报警器太敏感这样的小事。外头乱才好，正好方便我们……”
　　“呀～～我老公还在会客室呢～”
　　“放心，一会儿就好。”
　　燎荧有些疑惑：他们要干什么？
　　完全明白外边将要发生什么的潋葵一脸晦气：这对狗男女什么时候偷情不好，偏在这尴尬的时候。
　　外头传来衣物摩擦的悉嗦声，亲吻的声音，隔了不久还有□□声与桌子摇晃的声音。
　　燎荧懵懂中也有些意识到外头正在发生的事就是所谓的男女之事。她没料到自己会变成偷窥者，而且还是与潋葵在一起。她又羞又尴尬，简直有夺路而逃的冲动。
　　潋葵犹豫了一下，伸手把僵硬的她抱进怀里，试图让她冷静一点。虽然他没说话，但是燎荧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也有些感激他。她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他的心跳声逐渐取代了外头的声音，让燎荧渐渐冷静了下来。她仔细地听着转移注意力。有点奇怪的是，他的心跳好像越来越快了。
　　她的心跳也是。燎荧不知道，原来心跳加速也会传染。她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呼吸也困难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缺氧的。
　　黑暗中软玉温香在怀，潋葵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声：不要再考验他的忍耐力了。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从她背上滑下去，如同探索一般沿着她的身体线条轻轻抚摸她。
　　燎荧吓了一跳，却不敢大挣扎，只好轻轻推他。两人微微地分开了。他借着朦胧的光线凝视着她的脸，缓慢地抬手拭去她额上的汗水。她颤了一下躲开他的手。他改握住她的下巴，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燎荧没反抗，或许是细微反抗了。他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个吻感觉好得不可思议。浅浅的碰触不够，他想汲取她所有的芬芳与甘甜。他无意识地按着她的肩膀，把她锁在双臂与柜壁之间更深地吻她。
　　燎荧脑中一片空白，他在干什么呀？甜甜的，麻麻的，热热的，还有些痒，并不难受，甚至……还有些舒服？直到她被他忘情地压在柜壁上，他狂热地舔吮她的嘴唇带来一点点刺痛她才终于清醒过来。
　　她又一次被这家伙袭击成功了！
　　燎荧身体撞在柜壁上的轻响惊动了外面的男女。
　　“是不是有人？”
　　潋燎两人蓦地分开了。在燎荧惊慌的注视中，潋葵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嘴唇，示意她别动。
　　静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埋怨道：“哎呀，你真是大惊小怪！”
　　潋葵收回手指向燎荧微微一笑。这是燎荧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眼睛会放电。被他有些缠绵，有些暧昧，有些诱惑的电力击中，她只觉得血液开始倒流回脸上，让她头昏脑胀。
　　这个柜子让他变得不正常了，神呐，快点让她出去吧！
　　外面的男女被刚才的动静吓到了，草草了事。等他们出去的那段时间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安静之后，两人才能从柜子里出来。燎荧侧过身，深呼吸了一下，拍拍已经涨成红苹果的脸蛋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两人同时开口。燎荧收了声，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潋葵说：“我们快点出去吧。”
　　“哦……”
　　燎荧跟着潋葵出门，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后背看。他刚对她做了那样的事，现在他居然显得很平静耶！
　　难道说……他也认为她是他的女朋友吗？
　　如果是恋人的话，做这种事当然很普通，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是……他们真的算恋人吗？
　　他们可能吗？
　　他们溜出总管府，回到Final暂住的地方。已经有同伴回来了，纷纷带回与潋燎一样一无所获的消息。只身潜入大公府的安德鲁迟迟未归。第二天黎明的时候他出现了，不过带回来的并不是好消息——他找到幻空了，幻空却在曾经在旅团考试途中暗算过他们的法多娜手上——而法多娜居然是特雷西的孙女，也就是神圣帝国的公主。和安德鲁积怨颇深的法多娜一知道他们在神圣帝国，立刻下了通缉令，现在Final在神圣帝国已经变成了通缉犯，必须立刻离开。
　　众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在天还没亮之前强行冲出设卡的边境来到神圣帝国的邻国比悉。
　　他们潜伏在比悉的时候，巴叶再度失踪了。殷悠神情平静地向同伴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小叶子以前不姓巴，而姓莱蕾克，她原名蕾蒂丝，是大叶国宰相的孙女。”
　　这个消息着实让人惊诧了一番。燎荧回忆起之前在神圣帝国国库总管那里听说过的对话：“传说莱蕾克家族现在还在活跃，有一个神秘人一直资助复国活动。难道说那个人是……”
　　“对，就是指小叶子。”
　　蕾蒂丝8岁那年，莱蕾克家族连同大叶国被灭，她被从小教授她医术的家庭医生兼老师巴慧仁冒死救出并带到星王国，以大叶国为名，改名巴叶。从此以后巴叶为了复兴家族拼命赚钱，并一直以匿名的方式给对大叶国还忠心的朝臣寄钱写信，鼓励他们不要放弃希望。大叶国原先的权臣们无不对蕾蒂丝抱着极高的忠诚度，并以其为核心计划着复国。一旦大叶国复国，五国联盟很可能脱离神圣帝国的版图。因此对神圣帝国来说，巴叶即蕾蒂丝的存在是非常具有威胁的。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燎荧怀疑地看着殷悠，“这次行动也是你和叶一组……难道说，叶的失踪跟你有关？”
　　殷悠淡淡地一笑：“是的。我希望以小叶子为交换，让神圣帝国出让幻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燎荧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你为了幻空就把叶出卖了？”
　　殷悠掩嘴一笑：“你们以为有我跟着，小叶子会有什么危险吗？”
　　燎荧松了口气：“说的也是……不过叶怎么会失踪了？”
　　“当时我说服了神圣帝国，以小叶子交换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用的幻空，而且我们也拿到了幻空。”
　　安德鲁惊诧地说：“不可能！法多娜当着我的面把幻空丢进了海里！”
　　“小安，你冷静点想想。阴险狡诈的法多娜知道了幻空的重要性，会把真货丢掉？”
　　安德鲁不作声了。
　　潋葵精明地问：“那颗幻空现在在哪里？你们拿到了为什么不拿出来？”
　　殷悠邪气地一笑：“我让小叶子带着。”他用水葱一样的玉指摩擦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我不拿出来是因为小叶子一定会带着它逃跑，我给她行个方便。”
　　潋葵皱起眉头：“你……现在幻空对法多娜－奥丁来说，是要挟小维奈与我们甚至星王国的最佳砝码，变得比小马屁精更有价值了，所以神圣帝国一定会和小马屁精商量要她交出幻空，就可以还她大叶国。小马屁精经不住诱惑，就带着它跑了。这些你老早就算计好了。”
　　“真了解我。”殷悠危险地微笑道，“还有一点，他们一定还要小叶子告诉他们我们的下落。估计我们现在已经被神圣帝国的人包围了。”
　　燎荧倒吸口冷气：“你还笑得出来！我真不知道你计划这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计划出来干吗！”
　　“谁说没有一点利益？”殷悠眯起眼睛，悠闲地笑道，“神圣帝国真会遵守诺言？难道不会杀小叶子灭口？”
　　潋葵点点头：“你想我们回去把小马屁精救出来。你要的是她的心。只要有她的心，能够动摇神圣帝国的东西就到手了。”
　　“是啊，这个计划好不好？”殷悠装可爱，“神圣帝国最近不是仗着扩充了势力而很嚣张吗？在外交上不是试图纠集舆论针对星王国吗？我们就把能够让他们紧张的东西抓在手里吧～”
　　Final一番活动筋骨后，围在房子外面的帝国人士被全灭。殷悠在巴叶身上装了发信器，他们循着信号直接冲向巴叶与帝国人士接头的地方。
　　路上燎荧不解地问殷悠：“叶不是最懂得怎么见风使舵，让自己保持安全了吗？为什么她想不到带着幻空回去绝对会被神圣帝国杀掉呢？”
　　“关心则乱。再说小叶子，还是个不满15岁的孩子啊。”
　　再次遇见巴叶的时候，这个关心则乱的孩子打扮得跟一个真正的名门淑女没有一点区别。身着天鹅绒裙子的她优雅地站在众人之前。如果不是她的神情复杂，天鹅绒蓝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愧疚与一丝释然，他们险些认不出她来。
　　预期将遇见一场恶战的Final集体蹙起了眉头——巴叶完全没事。在她身后站着一位拿着雉刀的银甲骑士与一队黑甲的骑士。他们属于一个叫做玄骑士团的组织，在Final集体参战的时期相当活跃，被民众视为星王国的神秘游侠组织。他们以前曾经救过被灭团的春香，关于他们这次又从神圣帝国手上保护巴叶的原因，Final都一头雾水。
　　“你们到底是谁？”
　　玄骑士团的银甲骑士没有回答。
　　殷悠换了个问话方式：“你们是真神的敌人吗？”正因为他们与真神为敌，消灭了很多□□徒，所以在民间才赢得了支持率。
　　银甲骑士肯定地点点头：“破坏世界原本秩序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安德鲁怒道：“即使是为了正义，你们的手段也太偏激了！”他以前遇见玄骑士团的人，那些玄骑士当着他的面把聚集的‘真神’悉数屠杀，十分冷酷。
　　银甲骑士淡淡地说：“选择什么手段是我们玄骑士团自己的事情。”
　　潋葵认可地点点头：“够了，小维奈。你希望用你的博爱精神感动所有敌人？”
　　“可是！”安德鲁还有点不服。燎荧拉住他说：“算了啦，他们以前救了香又救了叶，怎么看也不像坏人。”
　　银甲骑士向她微微鞠躬表示感谢。一挥雉刀，黑甲骑士悉数跟着这个神秘人离开了。
　　巴叶目送着他们离开，又把视线移到众人身上：“为了我这种家伙，你们全来了呀……”
　　燎荧习惯性地一巴掌拍了上去，把巴叶打得哇哇叫：“早就知道你这家伙靠不住！鸟的，还不快点跟我们回去！”
　　巴叶揉着被打痛的地方，无奈地笑了。她换掉衣服又回到Final中间，俨然是以前那个油滑吵闹爱出风头的小鬼。
　　“你的大叶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攒钱想办法呗。”巴叶嘿嘿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是我巴叶信奉的唯一真理！”
　　费尔知笑着摸摸她的头：“那幻空呢？被神圣帝国拿回去了吗？”
　　巴叶摇摇头：“不是，是被‘真神’拿走的。他们可奸诈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趁神圣帝国那些家伙要杀我，从后面窜出来杀了神圣帝国的人，又抢了幻空。玄骑士团估计是被他们引来的。”
　　“‘真神’？！”
　　“嗯。他们打得可厉害了，他们还约定在一个叫啥语碎的地方决斗。”巴叶兴致勃勃地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