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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三回 伤害 ...

  •   金月底的那次,是天宗转最后一次的现身,之后它便销声匿迹。驻诺瓦平原的魔法师小队连续几天巡逻,结果一无所获。到了大气月3日早晨的时候,各魔法小队基本上跟着军队开往与两国联军的决战场地,仍留在白桦水库附近未归队的魔法师只有燎荧、潋葵与蝶魅了。
      “阿荧姐姐,再坚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蝶魅劝说着心有不甘的燎荧,“阿知姐姐跟我们约定的5日界限就在明天了,而天宗转也没有出现的迹象。今天晚上就是决战,我们今天上午无论如何也要回到军队。”
      “你不懂。”燎荧望着窗外暴雨欲来的阴沉天空,“我是那种要有预感的话就一向很准的人。”她的手摸着放在桌子上的银枪苍凤,如即将去火拼的□□大姐般眯着眼睛说,“今天,它一定会来。”
      “相信预感的,不是愚民就是蠢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读报纸的潋葵抬眼嘲讽道。
      “你鸟的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燎荧没好气地朝他翻白眼,“我的预感准是有科学依据的!我身体里的两种元素,除了火,还有预言呢!”
      “你和我说科学依据?”潋葵笑道,“即使是那种身体里有纯粹预言元素的魔法师,预言十发九不中也是常有的事。你的‘科学性’就是建立在这个依据上的吗?”
      没话可说的燎荧捏紧了拳头,朝旁边甩开视线不理他。竹竿死鸟!虽然在嘴上不能骂他,这两天她在心里可是诅咒过他千万遍。
      “在这里的魔法师只有三个,其中还有像你这样不中用的家伙。天宗转来了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今天是你赖在这里的最后期限,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潋葵的口气不善,脸上的表情倒显得很愉快。
      夹在中间的蝶魅苦笑。怎么觉得燎荧这里是心情恶劣的暴风圈,而潋葵那里则是心情愉快的艳阳高照呢?难道说……欺负燎荧,潋葵感到很快乐吗?蝶魅有些无法理解。
      这时,潋葵的仆人敲门进来:“打扰了。少爷,军队来问,您和两位小姐什么时候可以起程了?”外面的风越刮越大,眼看就要下雨了。
      潋葵起身道:“不管你有什么‘预感’,我现在的命令就是要走。还不快点过来。”蝶魅很乖地起身走向潋葵,而燎荧还坐在那里,摆明了不听他的。潋葵眼一眯,几秒钟后就听见燎荧大呼小叫着被藤蔓捆绑着,由潋葵亲自拉着拖过走廊而去。
      “放开我!混帐的鸟!”燎荧见潋葵一点也没有停步的意思,没辙地大叫,“停停停停!!我听你的马上走!!但是我的枪落在房间了,让我回去拿!!”
      潋葵在旅行器前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神色恐怖地瞪了她一会儿,宛如被毒蛇盯上的小青蛙,燎荧觉得浑身都窜起了恶寒。“我给你3分钟的时间。3分钟以后你还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就死定了。”说着藤蔓自动松开,而潋葵抬起手腕,神情冷漠地看表。
      大汗的燎荧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回去。等到踹开房门找到苍凤,心急火燎地要冲回去时,燎荧产生了一点疑惑。难道…是因为这两天他的‘奴隶训练’让她真的奴化了?为什么她要那么怕他?对,是怕。以前在德瑞尔的时候也曾经因他产生过害怕的感觉,但是之后她还是可以振作起来与他平起平坐。而现在,在他处处压制她的局面下越与他相处越感到发毛,不由自主地不敢忤逆他。
      这个竹竿鸟人天生有种什么高高在上的威慑力量吗?
      是这样吗?因为这样,所以他连讨厌魔法师的军人都可以笼络为俯首帖耳的部下?
      不,才不是这样。燎荧自我催眠道,硬要说的话,她现在看见潋葵时的反应,就是青蛙看见蛇时的本能恐惧。对,一定是这样,那家伙的眼神,说话阴险的口气,让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所以才不想和他计较的。
      对,这不是懦弱,也不是怕他,是自我保护意识。哼哼哼,谁会怕他这种种菜的!
      重新挺起胸脯来的燎荧大摇大摆地走在回正厅的路上——但脚步还是比平时快得多。就在拐角的地方,她重重地与一个急急忙忙的下士撞了满怀:“走路不长眼睛啊!!”反射地,燎荧凶恶地冲那人吼。那人被吓了一跳,在看见她军服上的军衔时忙问:“是魔法师小姐吗?”
      “什么事?”燎荧皱眉问。
      “天宗转——”
      “你说什么!!”燎荧一把拎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问,“出现了?在哪里?!”
      “在在医疗站!啊!中士!!”那人徒然地叫着叟地一下跑得不见的燎荧,“难道没有其他的魔法师了吗?”
      燎荧边跑边咬牙。医疗站指的就是位于白桦水库边的医疗站,那里收容了很多重伤的星王国士兵,他们现在都是没有战斗力的。这该死的鸟大炮,就会选这种附近魔法师都走光的空虚时刻偷袭,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今天不收拾你,你老子我就不姓燎!”燎荧跑动中跃起翻过3米高的铁丝网后门而去,无声落地一个冲刺,身影消失在通往医疗站的捷径尽头。
      一车的人都屏息望着潋葵,而后者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窗框,一脸的阴云密布。
      十五分钟了。即使是爬也该回来了。这个该死的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少爷,要不我去找一下燎小姐?”仆人小心地问。潋葵没有回答。众人正在等待他做决定的时候,一个下士出现在操场上,目标明确地跑了过来:“是魔法师吗?”蝶魅代不理会他的潋葵点头。那人松了一口气说:“还好你们还没有走。天宗转出现在医疗站了,刚才一位长头发的高个子女魔法师已经赶过去了。”
      “啊?她一个人?”蝶魅着急地问。
      “是的,她独自跑了——呃!”车门突然被踢开,那个下士险些被撞到。潋葵从旅行器上下来,冒着怒火的绿瞳望向水库的方向。
      “等等啊!少爷!”仆人连同蝶魅忙下来,这时天空已经飘起了雨丝,“要下大雨了,去水库的路很危险,少爷我们还是调军队来吧。”
      潋葵停住脚步回过头。
      ……
      著名的白桦水库建在一座小山的山脚,而军队的医疗站就在山腰。
      “妈的,我和你拼了!!”医疗站二层楼一间房间被炸毁了一半,仅剩的病床上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士兵双手握住手枪,望着在墙壁所开大洞外,夺去了不少同伴生命的绿色妖魅,豁出去地打算开枪射击。
      悬浮在天宗转轻蔑地嘲笑着:“愚蠢,攻击我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住嘴!去死吧妖物!”子弹弹出枪膛而去。就在离半米打到天宗转时,另一发子弹从半路拦截而来,清脆地交错一声,把那颗子弹打了下来。
      狂风暴雨之中,一个全身湿透的高挑女孩站在房子炸开后裸露出来的钢筋横梁之上,一手抓着墙壁,一手持着银色□□,朝天宗转露出凶恶的仇恨目光。
      天宗转侧过身子:“又是你这个小姑娘。”
      “天宗转!!”燎荧怒吼一声,将在大雨中仍炽烈燃烧着的锁链镰刀冲它飞了过去,一缠之下卷住了‘异脑’的几条连接线。天宗转炮口剧增,火焰镰刀蓦地被吸了进去。可这本是燎荧在等待的情节,她抓着锁链飞身扑到炮口之前,在自己被吸进去之前放开锁链撑住炮口倒翻上了‘异脑’之上。
      “快跑!!”燎荧冲着那个士兵大吼一声,右手居高临下,对着‘异脑’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异脑’表面,乒地一声反弹回来,擦着燎荧的脸颊而过,带下几缕烧焦的头发。
      见枪没用,燎荧咬牙一拳砸在‘异脑’之上。这个东西的外壳几天前明明被潋葵破坏了,但是现在不但修复一新,看上去比以前更坚固了。难道说,就没有破绽吗!燎荧着急地转头,视线落在‘异脑’与天宗转连接的部位上。
      对了,如果破坏控制系统的话,天宗转就会报废了!燎荧意念才动,右手已经转枪直射。一共开了10枪,每枪都命中不同的控制按钮。
      “小姑娘,在我身上的游戏可以完结了。”天宗转慢悠悠地说着,燎荧愕然地回头,只见一门闪着寒光的大炮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身前,她的身上燃烧起青色的火焰。射向她的却不是预期的石头瓦砾,而是锐利如刀的水流。燎荧的青焰在一瞬间熄灭。受到冲击的她向后倒去。
      医疗站正位于白桦水库之上,因此此刻燎荧掉下的方向正是如湖泊一般的蓄水池。不过现在距离它有几乎三十米的高度,掉下去死掉的可能挺高的。
      “鸟的!想杀我没那么简单!”在最后的关头,她单手吊住了天宗转的主炮口。异脑就在上方闪烁着得意的光芒,燎荧恨恨瞪视它。突然她眼中闪过疑惑的光芒。
      就在那一刻,天宗转向她道别道:“再见了,顽强的小姑娘。”主炮口散发出了不祥的魔法气息,燎荧听见医疗站那里传来了不止一个的叫她小心的声音。但此刻她已经无暇顾及了。
      被迫放手的燎荧从空中坠落。风声在耳边呼啸,雨水无情地切割着她的皮肤,胸口压上了看不见的巨手,已经无法呼吸。咬紧牙关,圆圆的大眼睛就要眯着合上的时候,又突然睁大。
      她看见大雨中,一个傲立的男人站在水坝之上。
      他在这里……
      一瞬间她看见水面上生长出厚厚的红色植物。原来如此!燎荧心中燃起求生的念头:事情还没有结束,她才不会被天宗转这样的东西杀掉!
      在空中抱膝翻转,燎荧在接近红色植物的时候伸长双腿用力一蹬——“哇啊啊!”没想到这植物的弹性比蹦床还要好,燎荧竟然把自己弹飞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停下时她对上了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
      痴呆了一秒,燎荧回头看了看她刚才降落的地方。水面上浮着一块面积上百米的不知名植物,厚达数米,看上去有点像海绵。那东西的弹力如此地好,竟把她弹到了十几米外的水坝之上,不偏不倚地落在潋葵身前,被他打横抱住。
      他怎么会来这里呢?看上去只有一个人的样子,难道说,他是特意回来支援她的?燎荧怔怔地想,这么说,她又被他救了一次。
      正要开口说什么,谁知潋葵突然松开了手。完全没有防备的燎荧直接摔到地上,屁股差点开花了:“竹竿鸟人!做什么啊!!”
      潋葵用极度令人发寒的视线俯视着她,声音像刚从地狱里屠杀归来一样:“我命令你3分钟之内回来的。”
      燎荧大汗:“你鸟的怎么那么小气啊!现在是追究这样的事的时候吗!”
      潋葵蹲下,掐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字地说:“无视我的命令,没在规定时间内回来,并且没有悔过的表现,刚才还称呼我禁止使用的那四个字。你想怎么死,给你自己选。”
      青蛙燎荧彻底地被眼前毒蛇潋葵露出的蛇牙吓住了:“有有话好好说,是是男人就不不要那么小气——呜!”掐她的力气变大了。在暴雨掀起的巨浪拍打大坝的响声中,感到死神正在潋葵身后冲她狞笑的燎荧慌忙大叫,“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眼前始终强悍,像假小子一样的燎荧浑身湿透,露出楚楚可怜表情认错,潋葵有些动摇了:“哼。”他松开了手,不再去看她美丽的脸,并告诉自己,今天放过她是因为把她弄死太便宜她了,要留着以后好好折磨:“跟我回去。”
      “什么?天宗——”才抗议了一句,立刻引来了蛇的冷视,青蛙硬生生地吞下后半句,“我……”
      就在这时,山腰之上再度发生爆炸。燎荧皱眉回头:“鸟的!”说着她又要跑,却被一条藤蔓从背后五花大绑。蛇拖着猎物青蛙面无表情地往回走。
      “喂!!放开我呀!!天宗转就在那里,难道我就这样不管了吗!!”燎荧的挣扎在潋葵的火气上浇了数公升的油:“前面还说不敢不听我的话,现在又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这和听不听命令无关!”燎荧反手拉住藤蔓,也火了,“没有血泪,眼睁睁地看着人死掉,完全不伸出援手,这样的事你是不是常做?!”
      见潋葵用异常陌生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她,燎荧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如果他是那样的人,以前就不会救背叛过他的眼睛兄,也不会三番两次地来支援身为‘讨厌的人’的她了。可是她天生不是会道歉的人,沉默了一下她说:“不管你有什么不想参战的理由,我是无法不回去的。”
      “不参战的理由,哼?哪有这种东西?”潋葵残酷地扬起嘴角,“你说的完全没有错,我就是常做这样没有血泪的事。”
      潋葵漠视自己心底某块地方再度开始的流血刺痛。
      他,孤独的霸王。
      所有的人都讨厌他,所有的人都不敢接近他。他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力的首领,是无血无泪的恶魔,全世界都这样认为,她自然也不例外。
      费尔知说过的话萦绕在耳边:“以后再也没有力和阴谋了,你有了我们那么多好朋友,永远不会让你寂寞的。”哼,多可笑。不会寂寞吗?说得太好听了。这世界上不会有‘朋友’这样的生物存在。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呃…你。”燎荧讶然地注视着好像受到很严重伤害的他。
      潋葵露出了看她一眼都觉得不屑的真正冷漠的表情,手指轻动,那条藤蔓突然把她往坝边一扯。
      在她被他丢进水里的前一刻,她看见他转身离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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