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时未末》君未末尸体的右趾头

2、第 2 章

　　自从爷爷死后，我便流落街头。那一年，我十岁。他出现了。

　　他，那个如幽兰鬼魅一般的男子。他走进我，我不知道当时是怎样想的，任由他拉住我的手，在我耳边说，“我们回家吧。”

　　我就这样跟他走了，像是被什么蛊惑了。

　　等着我的是地狱般的日子。

　　他把我交给了另一个人，开始了训练。不断的学习怎样杀人，用毒，自救，再杀人，假死，灭口……

　　最终的训练的目的是帮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做事，他说他是我的饲主，他叫祭於，他叫我堇。多年来，我只记得他那双冰冷的琉璃色的双眼似乎永远都没有焦距。

　　他和我说话很少，每次说话都是帮他做事。

　　直到那次。我刚杀了国际上贩卖石油的地下黑手党统领，我从意大利赶回，没想到遇到了拿波里的Camorra组织的埋伏。

　　我失手被瘿尸队所擒，手头没有有利的武器。这种境况下，杀手只有被杀或者是供出饲主来。

　　瘿尸队是Camorra组织新研制出来的秘密武器，他们力量强大，却没有意识，只知道杀人和执行任务，换言之，他们是一种活死人。但这种瘿尸有一个弱点，他们可以说是血族的变种，也就只吸食最新鲜的血液。

　　于是我以自身为饵，最新鲜的血液吗？我迅速割开心脏附近的动脉。我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使用的办法，我从未使用过。

　　不过这样似乎更有意思一些，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有了同归于尽的喜悦，没有恐惧，有的只是解脱的愉悦。

　　我以自身血液混入特制外套中藏入的机关，这是一种比几百发子弹更强劲的武器，我将血液倒入它的机房，如果外界温度一旦改变，它会在一分钟内引爆。

　　我将心脏处流出的血液捧在手上洒向那些怪物，不出我所料，它们尝到了这个味道立刻聚拢了过来。我嘴边勾勒出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立刻伸手扔出外套。

　　一声巨大的闷响，红色火光照亮了天，混合着淡淡血腥味，趁这个空档，我纵身逃出，同时轰隆一声爆炸。

　　我逃了回去，找到了我的饲主。

　　“你想把它们都引来吗？”他淡淡道，眼朝我这儿一瞥。

　　“我完成了你的任务，至于它们，在预算之外……”我的心脏处一阵刺痛，血终于止不住了，我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我挺直了背脊，不让他看出来。

　　“堇，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他的声音带了些怒气。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我没看他的脸。但这是我见他第一次生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是否厌倦了这样？”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只是一个杀手，杀手是不能过问饲主的私人事务的，虽然这个问题不算。我微微起身，看着他苍白的脸，心脏处更疼了些，我感到血液流了出来，打湿了我的内衣和黑色皮夹。我似乎觉得自己要晕厥，因为我的腿开始麻痹，似乎快站不起来了。

　　他突然轻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因为这一笑变得璀璨了起来，我的心一紧，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抬起头来。”

　　他倏地扣住了我的下颚，让我的眼睛直视他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感觉到看到了他没有光泽的眼中燃起了什么不知名的情绪。我突然觉得他长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没有情绪的小孩。我知道不能反抗饲主的命令，但心里仍是想抗拒着这种危险的感觉。

　　“果然是一双引诱人的眼睛，你跟了我那么多年，祭离给了你什么好处？！”他的唇角勾出一丝嘲讽的笑。

　　见我不答，他的笑更加明显了。靠近我的脸，我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我唇上一麻，迅速抬起一只手，一记手刀劈向他的脖子。他的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我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渐渐失力，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脸，他的鼻梁，他微微闭上的眼睛，他如蝶翼般卷翘颤抖的睫毛……一个冰冷的东西触到我唇上，是他的舌头，我不由向后瑟缩一下。但是他的手固定着我的下颚，拒绝我的后退和逃避。然后，他轻轻的舔着我的唇，慢慢扩大范围，在我嘴唇上流连，将我的下唇含在他的口中温柔的吮吸，啃咬……些微的疼痛，带着酥麻的感觉，我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只是有种被侵犯的感觉。那时候我不懂，这就是吻。

　　胸中一片翻江倒海，我感觉血在往上涌。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他，看着他嘴上残存的血液。

　　一阵天旋地转，我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