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碧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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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这孩子怎么样？”我微微皱眉。小乞丐的烧明明已经退得七七八八了，怎么人反倒迷糊起来。一开始见他挺有精神，又没受什么内伤，才耽搁着没带他看大夫。总觉得这种小病躺躺就会好，谁想到居然严重起来。
“老夫是邺城最好的大夫，小姐应该相信老夫的实力。老夫五岁学医，十岁出诊，十五岁……”
瀑布汗……虽然来的时候就听‘醉延楼’的小二说起过这有名的‘圣手回春’喜欢扯谈，却没想到能扯到这个地步，希望医起人来也不要那么拖拖拉拉才好。但显然是我多虑了。老头嘴上和手上一样忙活着，而且手上显然更利落。不一会儿，把脉、开方、喂药、施针都已做好。小家伙也醒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我问着逐渐清醒的小乞丐，心想这老头总算不是浪得虚名。
“小姐先不要急着问他话，病人体虚，想来也没有什么力气回答您。”这老头儿，不早说……
轻咳一声，我接着问，“体虚？是需要喝些补药吗？”
“咳，这个……补药倒是不必，按时吃饭就好。不过一开始还是以流食为主，避免伤着肠胃。想当年，老夫手下的一个病人因不听劝告……”
我屏蔽掉老头的长篇大论，望着小乞丐晶亮却因生病而泛红的双眼，脸上热辣辣地烧起来。我是内力也给他输了，凉帕子、暖棉被、温水都招呼着上了。就是忘了……给他……吃点饭，哪怕粥也好。想起王二麻子的话，这才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粗的可以，要不人孩子也不用遭这罪。心里也有点埋怨师父。怎么能一到客栈就扔下俩小孩，自己跑了呢？也不知道这孩子几天没吃饭了……
“大夫，”我毫不客气地打断老头的长篇大论，“有劳大夫了，这是诊金。”说完抱着小乞丐就出门直奔客栈‘醉延楼’。
一进店，小二就笑着赢了上来。我心想谁说古代落后，瞧瞧人服务生的态度。不枉我一进店就往柜台上砸了一小锭金子。我把小乞丐放进师父的房间，就下楼点了几个小菜，和醉延楼有名的鸡汤‘凤翎’。吩咐小二一会送到楼上去。
推开门，师父居然已经回来了。看着床上半躺着的翩翩小公子，我一时有点缓不过神儿来。脑袋一热，已经脱口而出。“师父，这是你和师叔的私生子吗？长得真俊啊。想来还是父母给的基因好。”
我师父的脸在听完我的话后红的像煮熟的虾米，别添一份妩媚。可我一看他颤抖的指着我的手和那双气得涨出血丝的丹凤眼，就知道自己显然又误会了什么。
我反手关上门，拉了把椅子坐在安全的范围内，开始一脸无辜的替自己辩解，“师父，这也不能赖我啊。你看你们俩都是一身白衣，长得又都那么好看。那孩子又明显融合了师叔的眼睛鼻子和师父你的脸型。能不让人误会吗？连脸红的神态都出奇的相似。”
我觉得我师父是要被我气死了，但显然是对我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以致于若干年后我回到现代每每去饭店看到服务生的时候，都会感到深深的愧疚。为什么呢？因为这个醉延楼的小二显然是出门没看黄历，很荣幸的赶在最恰当的时候推门给我们送饭，然后很荣幸的成为我师父的出气筒。我不敢想象师父是怎样‘传授’他‘白手起家三十六计’的。只深刻地记得转天我们启程的时候，那个曾经看遍各色人物，处事圆滑机灵，可谓八面玲珑的店小二蜷在角落里望着师父瑟瑟发抖的身影。
这是后话……
我小心地喂着眼前依旧红着一张小脸的小乞丐。很难将面前这位比自己都要精致几分，长大后一定祸国殃民的主儿和那个脏兮兮却有着一双澄澈眸子和一身傲气的小乞丐联系在一起。若不是他眼中神采未变，就算师父打死我我也不信的。
“你叫碧栎？”我挑眉问着。脑里不自觉浮现出他刚刚自报姓名时的慌乱和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身世。碧栎当然不可能是乞丐，也不可能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那么师父收留他并收他为徒到底是对是错？一个不小心，搞不好就引火上身。
“是。”
“父母双亡？无亲无故？”
“是。”
“哦。”
“……”寥寥几句话，我本来想出言威胁最起码是警告一下他的，想想还是算了。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货躲不过。
见他吃的差不多了，我叫人撤去碗蝶。然后坐在床边和碧栎玩着大眼对大眼的奇妙游戏。最后还是我败下阵来。累了一天，有点困。我本来想回房好好歇一歇的，但觉得师父没回来，让碧栎一个人呆在房中有点不放心。万一又烧起来他一个小孩怎么办？只好靠着床微微打一下盹。
跟师父学了五年武功，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练到何种境地，只知道比电视上演的那些花架势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人有了内力，别的好处不说，睡觉时即使半睡半醒只要内力在体内流转不息便能迅速恢复体力和精神。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我是极端鄙视睡觉的，因为睡觉不仅浪费时间，而且是正常人一天中最脆弱的时候。在我的观念里，时间就是生命，永远不能让敌人发现你的弱点。但是，现实和理论结合在一起是困难的，我总也无法抵抗身体本能的嗜睡。
现在好了，我发现‘杨柳月’宗的内功心法在夜间修炼其实更为有效。这样睡觉练功二合一的方式让我节省了不少时间。否则即便我再天资聪颖，想要学有小成也得花三倍的时间。
我现在有点好奇‘芙蓉露’宗的武功了。因为据师父所说，自依云阁成立以来，‘芙蓉露’宗的武功比之‘杨柳月’学起来更费时间和经历。很少有少年高手。但两宗却一直势均力敌，不分高下。
有人？！我一下子惊醒过来。体内的暖流刚好运转完一个周期，洞察力正在巅峰。我看了看已经睡熟的碧栎，不由得紧张起来。来者当然不是师父，师父平常走路不会那么清、那么静、那么小心翼翼却不失紊乱。这人一定是个高手，虽然据房门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也有可能凑巧是来找别人的。但我一向清楚怕什么来什么这句话很灵验，而且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巧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碧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