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妖界第一的可爱》刀魂尾生

2、第 2 章

　　没什么事的时候，天流喜欢到处走走，到处嗅嗅。不出意料的话，能嗅到主人的气息。主人的气息熟悉又强烈，无需费力就能得知主人所在的位置。
　　累的时候，天流渴望趴在主人脚边，任主人的手在背上抚摸。
　　即使化妖许多年了，天流依旧改不掉习性。
　　循着气味，天流在门前停住。
　　门内是赤袖的房间。主人最近对赤袖正在热头上，花费的时间十之八九与赤袖有关——不是与赤袖呆在一起，就是在前往赤袖身边的路上。
　　天流轻手轻脚靠近，在门前趴下来。天流本来没想偷看也没想偷听，只想在主人的附近趴一会儿，即便不是在主人的脚边。
　　只是主人……又没关紧门。风一吹，就开了条缝。不关好的话，赤袖一定又生气。
　　天流轻轻将手掌放在门上。
　　“怎么样？那个叫崭的妖怪。”里边传来赤袖的声音。
　　崭……新来的妖怪么。
　　“完全没感觉，捏脸摸头甚至碰耳垂，都不享受也不抗拒。”主人说两句就不正经，面色猥琐地往赤袖身上靠，“不像我小赤袖……”
　　赤袖二话不说啪一翅膀把主人扇到墙面。撞击声挺大，听着挺疼的。主人伸出一只抽搐的手，赤袖随手拂开，冷笑道:“哼，非实质性攻击就不会反噬，我可不是任你宰割的。”
　　“好好好……”主人慢吞吞爬起来，揉着尾椎处嘀咕，“殴打饲主技能越来越熟练了。”
　　天流轻轻把门关上。
　　“不过在谈判方面好像有点经验，说不定是个狡猾的小家伙。尽管看着不经世事的。”最后天流听到主人这么评论新来的崭。
　　天流后来在书房看到了崭。崭靠着书架，码了一列书在身边，坐在地板上翻得很快。
　　“是崭吗？”天流在那一列书前蹲下，放了杯水在地板上，“你会认字”
　　“嗯。家里的老妈子教的。”崭说完接过水闻了闻，喝下一小口。
　　“咦？崭还是未独立的妖怪吗？”天流讶然，“还以为妖力这么强的已经能独当一面了……突然不见，妈妈会担心的吧？”
　　“没关系，本来也是要独立的。”崭一脸无所谓，似乎对于离家并不伤感。
　　天流知道许多经验老到的人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捕捉人们不经意间外露的情绪，是天流的兴趣之一。
　　“想家吗？”天流问。
　　“唔……”崭想了想，“一般般，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天流呢？”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天流说，“离开太久的话，就会很想念。”
　　崭似乎不太明白什么是想家，“哦”了一声后，就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天流觉得有些没趣。
　　“说起来，我还没有向你介绍自己——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啊。”天流注意到崭反问他的时候提到了他的名字。
　　“嗯。”崭躺在床上的时候听青团子叫过，不过让人知道自己装睡也不大好，于是说，“这里的妖怪挺友好的，问问题都会好好回答。”
　　“那是因为你很重要，又稀有，又厉害……”天流叹息道，“如果是主人不重视的小妖怪，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崭会错了意，天流悲悯的表情在崭看来太过夸张，崭垂下眼帘:“你是在提醒我知足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被误会了就要解释清楚，天流注视着崭，认真解释道，“虽然你稀有又厉害，但我觉得你不是个性恶劣的妖怪，我想和你好好相处。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针对你……一定是错觉!”
　　崭低头翻书，回了声:“唔。”
　　天流噎了半晌，拿崭敷衍的态度无可奈何，闷闷地站起来，“对不起，是我打扰到你了吗……那，你慢慢看。”
　　天流灰溜溜离开，转身时尾巴扫过崭的手背，痒痒的。崭翻手抓住。
　　“等下。”
　　天流就真的停下来，回头朝崭笑，声音柔软好像尾巴扫过皮肤的触感。
　　“怎么了？”
　　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怎么会一点也不生气？
　　与蓬真暗流汹涌的笑不同，天流笑得纯净如羊羔毫无威胁感，似乎连道歉也用不上。
　　崭就真的不道歉了。
　　崭放下书，很是强势地拉了天流坐下。
　　“你主人说，让我有什么问你。”
　　“好，请不要顾虑。”
　　天流背后的尾巴毛绒绒蓬松松地摇。
　　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挺高兴的样子么。崭对天流的反应摸不着头脑。懒得探究，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主人，是什么样的人？”
　　“咦？突然问是什么样的人，范围太模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性格，喜好呢？”
　　新来的妖怪想要了解主人了，那就说明开始接受主人了。天流替主人欣慰，崭问一个天流答许多个一个个具体细致活像主人点读机。
　　崭用得满意，揉了揉天流的两耳以示赞赏。
　　此后……便开始了与新对手的周旋。

　　说是周旋，事实却是。
　　用对方喜欢的东西引诱，男人笑纳，下文没有。
　　用对方讨厌的东西威胁，男人消失了一段时间，下文没有。
　　在对方因醉酒而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交涉，男人全程傻笑着自言自语自说自话半天，最终睡死过去。下文，没有。
　　独立一事毫无进展，倒是见到天流所说的不受主人重视的小妖怪的待遇,长了点点见识。
　　男人有收集妖怪的怪癖，随着能力的增长，收集到的妖怪也越来越强大和稀有，男人喜欢将新得到的妖怪带在身边，而相对的，常见的弱小的妖怪被搁在一边不理不睬。
　　头一天见到的青团子便是这样一只弱小的妖怪，没什么存在感地呆在各色妖怪中，时不时给调皮的妖怪拎出来当球玩。
　　最爱玩青团子球的是个蛮横的羊类，心情好了抛两下，心情不好了踢两下，有次青团子在空中旋转着旋转着，咚地砸在崭身上。
　　等头晕目眩地醒来，已经被崭攥在手里了。崭低头逆着光朝青团子笑，一口白牙反光闪得青团子眼疼。
　　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家伙为了拔出天流的尾巴不惜吵醒沉睡中的妖怪，智商欠费，但勇气可嘉。
　　次日，羊类被发现埋在地里只露了个头，两角不知所踪。被一早起来修炼的目击者天流救出后，心灰意冷地窝进房间再没出来。
　　与此同时青团子正窝在崭的床尾，心惊胆战地看崭靠在床上抛羊角玩。
　　“你会御风？”崭饶有兴趣地将左边的羊角抛上去，接住右边的羊角，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
　　青团子瞪着眼睛——两个黑点点对着两个羊角一上一下。
　　“我看到了，那天是你吹开那只红鸟的房门，让天流看见里面。”崭说着接住左边的羊角，把右边的羊角抛上去。
　　黑点点停下来。青团子缩成个扁团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别紧张，只是恰好看见，刚刚忽然想起来就提了，没别的意思。”
　　话音刚落，两个羊角一齐朝青团子飞去，尖端向前，青团子“咕”一声，黑点点惊恐地张大——大黑点点。
　　羊角戳在青团子两侧，角身震颤。
　　青团子弱弱地“咕”一声，圆滚滚震颤。
　　“送你吧，当做玩具还是当做武器，随便你。”崭拍拍手，自认为做了件好事，扫眼青团子，没见到预料中感激涕零的效果，倒是看见青团子吓到变色泛白。
　　变成了……湿团子。难道是汗？
　　崭嫌弃地将青团子捏起来，放到窗户前风干。
　　青团子在风中凌乱地抖:“不要。”
　　“唔？为什么？”崭说完自己突然悟了，“怕被看到？嗯，这样就行了。”
　　羊角忽然凭空消失。
　　“像这样收起来，当你想要它的时候就会出现。”
　　青团试了试，羊角便又凭空出现。
　　“咦？唔……我那天吵醒你，你干嘛这么帮我？”
　　“那天？你不说我都忘了。”崭说，“你很在意那只犬妖”
　　“从我到这里来，一直都是天流在保护我，只要和天流在一起就很安全，所以不需要什么武器。”
　　这就难办了。羊角对崭没什么用，拿来送人，人家还不要。那只羊类的得意之物被嫌弃成这样，倒是怪可怜的。
　　崭琢磨着羊角的去处，青团子弱弱地冒出声:“还是还回去吧？”
　　“你在说笑吗？抢过来的东西可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可是，被主人发现的话，可能会惩罚我们……”
　　“怕什么，那只羊类先欺负你，要罚也该先罚那只羊类。说起来。”崭皱起眉，“你被那只羊类欺负了那么多次，却没谁理会？”
　　青团子瞅眼崭，嘟囔道:“毕竟，我只是个小妖怪，和大妖怪没法比的。”
　　“不是这个问题。”
　　崭从窗前向外望去，院子里的妖怪们一览无余。男人养了很多妖怪，并且将会越来越多，但。
　　“确实在人类中那个人算是强者，但也仅仅是人类，豢养妖怪，还是这么多妖怪，稍有差错，风险足以致命。他这么随心所欲，是蠢到根本没有意识到还是，傲慢到觉得拿些对付妖怪的法器就能掌控我们了？”
　　“对自己的妖怪不管不顾，这可不是负责任的行为，他这样继续下去……哼。这里，迟早要乱掉。”
　　“不是的!主人对我们很好!”青团子却打断他，低落地缩起身子，“是我自己太弱小……我出生的意义，就只是供人玩弄讨人开心而已。”
　　“哦？是谁这么说的？”崭垂眸看着青团子，对这种小妖怪的低落十分不屑，“我们家的万妖图鉴上，可没有这种说法。”
　　“我没看过万妖图鉴，但是能被记载下来的，大多是厉害的妖怪。像我这样毫无意义的妖怪，一定连记载都意义都没有……。”
　　青团子对于自己的弱小还挺坚持，崭这样追求强大并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的强大的妖怪对此不太能理解，也不屑于理解。
　　崭轻哼一声，以示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