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缙之好》吕战

7、Chapter 7

　　而此刻，在私奔被抓之后，北宫弈亲耳从傅缙言口中听到“情蛊”二字，惊得心都抽搐了。
　　傅缙言看着北宫祺一字一句说道：“此种情蛊由南疆传入中原，中蛊双方会被对方吸引，忘却前情，一刻不见便如隔三秋，一朝别离则如失魂魄，久而久之便再也分不开。更妙的是，这蛊虫的主人还能控制中蛊人的心神，令其行依所指，阴险非常。”傅缙言悲痛地望着燕琴琴：“所以你才会那么依赖北宫弈，甚至不惜抛下我私奔，连我是谁都忘记了。”
　　燕琴琴觉得自己一句话都听不懂，只听脑海中有声音在告诉她：不要听，不要听……头好疼，燕琴琴抱住了自己的头。傅缙言看着燕琴琴痛苦的神色，立刻点了她的睡穴，将她放到床上，回神对着北宫祺怒声道：“事已至此，你还要接着害她吗？”
　　北宫祺闻言抬头，似乎才刚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面容凄惨地望着傅缙言：“师兄，我没有要害燕琴琴，我只是想要成全自己的弟弟而已。”
　　她看向北宫弈：“那日清凉山上我看到你的对着燕琴琴的眼神，就知道你已情根深种，而我知燕琴琴与师兄的感情不可动摇，所以才在你们喝的桃花酿中下了情蛊。你和三夫人自小被我母亲赶去极北荒凉之地，我一直想要补偿你……”
　　北宫弈一下瘫坐椅上：“你是说，那日之后琴琴便中了情蛊，所以之后她对我的亲近都只是蛊毒所致？”他原想的是，傅缙言性情冷淡，不若自己与燕琴琴投缘，所以琴琴才会疏远他而靠近自己。没想到真相竟令人如此难以接受，难道之前琴琴与自己相处时的欢畅都是假的吗？
　　北宫祺道：“情蛊确实能让燕琴琴不自觉地思念你、靠近你，但并不会完全左右她的神智……”
　　“蛊虫不可以完全左右她的心智，但你可以。那天我说了成亲远行一事后，琴琴的内心出现了很大的波动，你通过蛊虫感应到后便利用本门禁术控制了她的行动，所以琴琴才会贸然私奔。”傅缙言打断了北宫祺的话，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北宫弈急忙问：“那琴琴的身体会不会有事？”
　　傅缙言道：“这情蛊由你姐姐的血喂养而成，只要她肯召唤它们出来，琴琴和你自然无碍，如若不然，不出三年，蛊体反噬，你们二人活不过当晚。”
　　北宫弈从没见过在傅缙言脸上看到过如此愤恨的表情，他转头看向北宫祺，眼内星辉寂灭：“北宫祺，这就是你所谓的帮我？我一直以为你和你母亲不一样。”
　　北宫祺见傅缙言把什么都抖落出来，再也没有了支撑的力气，颓然坐在地上。良久她抬头道：“我自认做得隐蔽，连北宫弈都没能察觉出来，你是如何发现的？”
　　傅缙言道：“琴琴出走后我发现了桌角的血迹，仔细查验后发现血丝泛蓝，正是情蛊所致。这蛊因其阴毒在中原早已被禁，只有师父他老人家还在豢养，而据我所知，这门蛊术后来传给了你。我一面通知各地家奴寻访琴琴下落，一面去找你求证，发现你听闻二人私奔之后并无惊讶，镇定异常，由此怀疑。找到他们后我又故意告知，你星夜出行赶往这里，，我这才确定那个下蛊的人就是你。”
　　傅缙言走近抬起她的下巴：“把蛊虫引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让整个太师府都给你陪葬！”
　　北宫祺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愤怒的男子，他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清冷少年了，以前的他，
　　喜怒不形于色，如今看来，只是未触及他在意的事而已。
　　她落下泪来：“傅师兄，难道你对我一点怜惜都没有吗？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我原想，燕琴琴和北宫弈在一起之后你会渐渐忘了她，看到一直在你身旁等候的我。论家世，容貌，才学，我哪里比不上她，她只是个被宠坏的不思上进的顽童而已！”
　　傅缙言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之前竟没想猜到你的心思，只以为你是单纯地拿人试蛊。”顿了顿又叹了口气：“琴琴确实不如你才华横溢，平时也确实任性了点，可她心思纯正，心地善良，从不起害人之心，更重要的是，我早就认定了她是我的妻子，这便够了。”
　　傅缙言说完，昏睡在床上的燕琴琴似乎感应到了他的话，睫毛颤了颤。
　　北宫弈看着燕琴琴纯真的睡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原以为只是燕琴琴痴恋傅缙言，却没想到这二人彼此间情深意重。罢了，他终究做不成她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