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楼兰恨歌（情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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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乌凌煊站在赤乌弘窗前，那双平静的眼有了波澜，她那双眸染上了一层雾，看着眼前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那倔强的唇依然轻抿，沉默。
“煊儿…你不愿嫁给疆北候？”
赤乌弘的声音气若游丝，那双因为苍老而变得深邃的眸逐渐无神…常年征战，他的身体早就满是伤痕，老年开始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赤乌凌煊是上过战场的人，她知道赤乌弘身上已经发出了死亡的气息，那个即严肃又溺爱她的父亲已经命不久矣了。
赤乌凌煊低下头，闭上眼睛，流下了一滴眼泪，然后重重地摇了摇头。
她不愿嫁给疆北候，一直以来，她视疆北候为兄长，绝无半点儿女私情，每每想起疆北候提亲时的愉悦，她就想起了鄯晴月，鄯晴月那冰冷的眸，她深藏的悲伤，她不愿看见鄯晴月露出这样的眼神。
“煊儿，疆北候会是一个好丈夫，你嫁给他，爹会走得很安心…”
赤乌弘朦胧的视线看见自己的女儿依然沉默地低着头，虽然看不清楚，可是他知道他的女儿在哭，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爹…”
赤乌凌煊想要摇头，可是赤乌弘的手却捉住了她的手，那逐渐失去温度，微凉的手，她浑身一颤…如今她的爹爹已然是风中残烛，她刚要摇头的念头就这样吞回了肚子里。
“爹求你好不好…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嫁给疆北候…是爹唯一的心愿…”
赤乌凌煊双腿一软，跪在了赤乌弘的床前，她的手握成了拳头，隐忍着心中的痛，她看向赤乌弘的眼神，他朦胧的眼里有着不一样的锐利，仿佛把赤乌凌煊的心思都看穿了。
“赤乌家只有你一个…楼兰只有公主一个继承人，你们以后都必须嫁人，把血脉延续下去…楼兰才得以存活…”
赤乌凌煊一脸诧异地看着赤乌弘，赤乌弘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雾，睿智的目光里带了几分祈求…
他知道…
他明明知道我对公主的心意…
以前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对鄯晴月到底是情愫…
后来与燕国几番垂死搏斗，生死间她脑海中只有鄯晴月的一颦一笑，她的眉眼，她的愠怒…一切一切都是她…
她理清了自己对鄯晴月的情意，是男女之情，是深入骨髓的爱恋…
他是自己的父亲，他轻易地看穿了自己…
然而他却逼迫自己做这样违心而痛苦的决定…
“公主是未来的君主…她必须要有自己的血脉，你的情是她的牵绊和阻碍…你要陷楼兰于不义么？”
赤乌弘是一个将军，他的决定就如战场上的杀伐一般狠绝而无情，他说的所有话都在告诉赤乌凌煊，她们是不可能的…
“煊儿，答应爹…嫁给疆北候…求你…”
赤乌凌煊头一次流了好多的泪，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流泪比流血还要痛。
她们不可能…她们不可能…
公主…公主…
赤乌凌煊低下头，脑海里慢慢是鄯晴月的模样…
你的命，你的一切都是本宫的，本宫的东西不容许有任何的损坏…
“女儿…答应你…”
公主…我好痛…我的心好痛…痛得快要死了…
赤乌凌煊呜咽着，紧握拳头的指甲掐入了掌心里，仿佛不这么做，下一瞬她就会心痛至死…
“煊儿…去求皇上赐婚。”
赤乌弘的声音传到赤乌凌煊的耳边，仿佛是一个万丈深渊般的审判…
这一刻，她觉得赤乌弘，自己的父亲好陌生…仿佛一个食人的魔鬼…
赤乌凌煊露出凄绝的笑容，那苍白的脸庞仿佛有书不尽的悲伤与委屈…
赤乌凌煊不再看赤乌弘，她转身，离开。
“煊儿…你可以恨爹…但是爹…爱你…”
赤乌凌煊停在原地…
爹…有时候你的爱…你的考量…却极为残忍…
赤乌凌煊求皇上赐婚，疆北候和赤乌凌煊的会在三个月后成亲，举国同庆，因为大家都看好这对金童玉女，如今二人成婚，也是美事一桩。
鄯晴月听着宫女的汇报…再看宫女脸上似是开花的笑容，顿时心里冷得像是坠入了深渊一般…
鄯晴月紧紧握住桌子的一角，愤怒，悲伤，和痛苦一涌而上，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地红了眼眶。
她是高贵的楼兰公主，她未为任何人哭过…
可是此刻…她想哭…嚎啕大哭…
“拿酒来。”
冰冷的声音传来，阴沉得可怕，可是一旁的宫女却没有察觉到鄯晴月的变化，还以为鄯晴月是为了赤乌凌煊和疆北候的婚事而高兴，所以才要了酒。
鄯晴月遣退了宫女，倒了杯酒，她的泪没有流下来，却在此刻看见酒杯里，自己的倒影，像个傻子一样，失去了神采，又仿佛看见了赤乌凌煊那倔强的脸庞，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滴落在酒杯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赤乌凌煊…你这个大骗子…
你这个大骗子…
本宫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骗子…
为什么会要嫁给疆北候…为什么！
酒一饮而尽，仿佛喝下了砒、霜一般，烧了自己的喉咙，捣毁自己的心…
赤乌凌煊…我说过你是本宫的…你说过你是本宫的…
可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
鄯晴月喝了好多酒，冬天的夜里，她卷曲着身子在房间的角落…
她的身体好冷好冷，却比不上心的冷…
那一年，她微服出宫遇见了赤乌凌煊，那个像个男孩儿一样的女孩带自己跑尽了京城，那是她自出生起最快乐的一天，没有宫里的约束，没有规矩，没有权力斗争…
那一年，她得知赤乌凌煊跑入了楼兰古林，生死未卜，她调动了宫内的精英护卫到古林救援，自那时候起，她染上了寒疾，小小的身躯差点就承受不住死去，可是她想赤乌凌煊苏醒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她与死神搏斗成功。而赤乌凌煊醒来，她便对赤乌凌煊说：你的命，你的一切都是本宫的…
赤乌凌煊不知道…鄯晴月差点为了一个只陪过她一天的人而死去…
后来的年年月月，都有赤乌凌煊的陪伴…
那个人坚定地说着：我是你的…
可是到了最后，都是一场骗局…赤乌凌煊…你这个戏子…你这个无情的戏子…
没有给鄯晴月任何解释，赤乌凌煊很快又上了沙场，可燕军强悍，没有赤乌凌煊镇守的地方被他们夺去了数个城池，逼近楼兰京城。
两个月后，赤乌凌煊回京抗敌，楼兰战情告急。
鄯晴月这一晚，依然依靠喝酒来入睡…她已经无法正常地入睡了…因为一个人…一个骗子…
鄯晴月的殿门被轻轻推开，缩在角落的人儿不悦地说了一声：“滚。”
赤乌凌煊关上门，小心翼翼地开口：“是我…”
鄯晴月睁大了眼睛，放下手中的酒壶，站了起来，房内并未燃烛，她借着月光，就这样定睛看着站在门边的人…
带着哀怨，愤怒，不解与委屈…她想要这个人给自己解释…却又怕从这个人的口中说出更伤人的话来…
“我不想见到你，滚！”
鄯晴月捡起腿边的酒壶扔向赤乌凌煊，酒洒了赤乌凌煊一身，酒壶更是摔碎在地上。
“公主…”
赤乌凌煊哽咽，她走向鄯晴月，只见鄯晴月企图与她拉开距离，她身形一闪，把鄯晴月抱住，紧紧地抱在怀里。
“不要再演戏了赤乌凌煊，别故作深情，滚开！”
鄯晴月挣扎着要推开赤乌凌煊的怀抱，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平时温驯的人此刻却像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一动不动地抱着她。
“晴月…对不起…对不起…”
赤乌凌煊抱着鄯晴月，仿佛把她从指间溜走一样。
“你这个骗子…你说你永远都是我的…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鄯晴月发了狠地咬向赤乌凌煊的脖子，尝到了血腥味也未曾放开，因为酒精作祟下，她更是肆无忌惮地发泄此刻的情绪。
赤乌凌煊不善言辞，她没有解释，只是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她爱鄯晴月，好爱好爱…
可到头来，终究都只剩伤害…
“赤乌凌煊，我想杀了你，你死了，你就永远是我的了，你不会嫁人，你死了，就不会再骗我了…”
鄯晴月埋头在赤乌凌煊的脖子间哭，嘴角也沾了血，被她咬出来的血。
赤乌凌煊听着鄯晴月的控诉，眼眶一红，流出泪来…
“赤乌凌煊，你这个骗子…我想你死…想你死…”
说着，鄯晴月抬头吻上赤乌凌煊，热切，霸道不留一点余地…
赤乌凌煊回应鄯晴月的吻，唇舌间皆是苦涩与泪水…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凌煊…你是我的…”
鄯晴月褪去了赤乌凌煊那黑色的软甲，撕扯着她的衣衫…
她要把眼前这个人占为己有…
迫切地想要她…
在酒精的作祟下，鄯晴月热情地吻着赤乌凌煊，从唇，到下巴，到脖子，到她的柔软，下腹…
“晴月…我是你的…永远…”
赤乌凌煊说完，一滴泪流下，她看着鄯晴月那醉意朦胧的眸子…
“骗子…”
这是她爱的人啊…她爱的人啊…她怎么舍得伤害她…
鄯晴月的指贯穿了她的身体…
从痛苦到愉悦…直到赤乌凌煊达到巅峰后，这场夹杂着爱与恨的欢、爱才停歇…
“凌煊…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为何你要伤我…”
“凌煊…你怎么敢…”
“凌煊…要怎样…你才会回到我身边…”
赤乌凌煊听着鄯晴月的梦呓，眼泪流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流…
鄯晴月…
我真的爱你…真的…
作者有话说第62章 楼兰恨歌（情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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