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破烂我是最棒的》井上瓷鱼

6、第六章

　　第二天，陶澍感觉到侯紫起床的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四周还是一片昏暗，遂揽住侯紫闭眼道：“再睡会儿，等天亮了再出门。”

　　侯紫拍开陶澍的手，凉凉道：“洞里光线暗，外面的天这会应该已经亮了。”

　　陶澍抱着头呻吟了一声，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两人没吃早饭，直接带着密度探测仪出了门，外面的天果然如侯紫所说已经亮了，许多人和他们一样，选在这个时间点出门。当然再早的就很少了，因为太阳没有升起来的时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如果没有足够防寒的手段，这个时候出门不是找物资而是找死了。

　　两人最先到的还是垃圾场的边缘地带，两人并没有直接往垃圾场深处走，而是现在垃圾场边缘进行了一个小范围的地毯式搜索。这样做一是希望能捡漏，二来也是为了收集一波密度数据。垃圾场中废弃物众多，其中不能换取物资的金属垃圾又占了绝大多，所以除了要在探测仪中特别标注贵重金属的密度以外，还需要屏蔽那些不能换取物资的金属的密度数据。否则，一打开探测仪，虽然有震动提示，但是屏幕上乌压压的全是绿点，想找到目标物可不容易。

　　陶澍一边往前移动，一边将那些常见的但是并不能换取物资的金属密度数据一一加入仪器的屏蔽库中，屏幕上的亮点开始大面积变少。等屏幕中的绿点变得寥寥无几的时候，已经无法一眼就确定这些绿点到底是什么了。两人开始翻找绿点所在区域的废弃物，好在这里是垃圾场的边缘地带，垃圾堆积得不算特别多，两人基本在一刻钟内就能找到绿点标识的东西。

　　比较遗憾的是，里面一多半的东西虽然确实不是常见金属，但是也不在能够交换物资的金属行列。不过两人也不算完全一无所获，陶澍和侯紫在垃圾带外围扫荡一圈找到了四个艾默科铜合金铸造的零件和两盒过期的小饼干。艾默科铜合金虽然不如振金和蛇银珍贵，但是积攒多了也能换一些物资

　　因为接下来两人还要去垃圾场的深处，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决定把找到的东西先带回地洞。陶澍这才知道侯紫居然在他居住的地洞里准备了一筐专门用来和水的细煤渣。把这些煤渣和水以及黏土按照3:1:1的比例混在一起拌成煤泥以后，再把东西包在里面，烤干了以后看上去和普通的用来生火的煤石没什么两样。侯紫之前找到的振金和蛇银就是通过这种方法藏在了装煤石的筐子里。

　　除此之外，侯紫还在自己居住地洞的地上和墙上凿了一些小洞，这些洞外面也做了伪装，看上去和墙壁或者地面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侯紫选了一个位于墙角的洞把饼干扔了进去，盖上金属的盖子以后又在上面细细撒上了一层土。

　　“地洞口的门只能挡风。”侯紫看陶澍一脸新奇，解释了一句。

　　侯紫住的地洞的门是用金属做支架里面填了土做成的一块土板？，没有轴承和锁，开门关门都靠人搬。陶澍力气小，土门搬不动，他家的门就更简易了。也是金属做的架子，但是上面只胡乱缠了些电线和布条。这样的门挡个风还是可以的，想要防盗就很难了。

　　“我明白。”陶澍并没有觉得侯紫藏东西的行为奇怪，毕竟陶树之所以会受伤，就是有人趁火打劫。陶澍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大家都生活在垃圾场里就和平友爱了，他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你为什么要把这些能换物资的金属藏在陶树家的煤筐里？”

　　侯紫家的土门相对来说更安全一些，而且他家藏东西的地方不止一个，也不存在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顾虑。但是侯紫还是选择把东西藏在陶树家里，再联想到侯紫之前对陶树的悉心照顾，陶澍表示他好像闻到了基情的味道。

　　侯紫：“因为你经常什么也找不到，把东西藏在你家也不会有人想要来偷。”

　　陶澍：“……”

　　“正式跟你认识一下，我也叫陶澍，不过我的澍不是树木的树，而是及时雨的澍。”陶澍捡了跟金属条，在地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幸运，认识你。”陶澍向侯紫伸出了手。

　　惯常的说法该是很高兴认识你的，不过此时这样说似乎是不大妥当。于陶澍而言呢，穿越这件事还真称不上高兴，他好好一机械专业即将毕业的博士莫名就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捡垃圾，专业方向虽然还算对口，但是收入实在不大可观——竟然常常要饿肚子。侯紫呢，想来也不大高兴见到他，因为自己的到来其实也意味着他的好朋（基）友魂归天外。但是陶澍觉得自己确实是幸运的，因为他至少还活着。

　　侯紫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和陶澍握了握：“我叫侯紫，我不会用华文写我的名字。”

　　“华文？你是说我写的字在你们这里叫做华文吗？”

　　“我也不确定，只是觉得有些像。我们这里据说是古时候的华国，所以被称为中华区。我听人说中华区垃圾场老大的地盘外面竖着的牌子上面，好像就有这样类似的方块字，被称作华文。”

　　“这里有人识字是吗？”陶澍有些激动，文字是知识的载体，而了解一个世界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了解这个世界的文字。

　　侯紫摇了摇头，不确定道：“应该有，但是我没有见过。”

　　陶澍没有觉得失望，能知道这个世界还存在他所熟悉的东西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

　　“你的名字用我们那里的字可能是这样写的。”陶澍拿起之前的金属条，在地上写出了“侯紫”两个字，“侯姓在我们那里是由上古的帝王的姓氏衍生出来的，紫，有高贵祥瑞的意思。”

　　“你确定这是我的名字？”侯紫觉得有些荒谬，他只是垃圾场里一个朝不保夕的人而已，高贵什么的实在不像是会出现在他生命里的词汇。

　　“当然。”陶澍不以为然道，“你听过灰小子的故事吗？”

　　也不用等侯紫回答，陶澍就巴拉巴拉给侯紫讲了一个改编版灰姑娘的故事，只是故事里的灰姑娘变成了一个男孩子……

　　“最后灰小子和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侯紫对于这个异想天开的故事做出了白日梦的评价，不过他并没有觉得以灰小子的性别不应该和王子在一起。

　　陶澍意味深长地看了侯紫一眼：“侯紫，如果你对你之前的那位好朋友陶树怀有什么比朋友之情更深的感情的话，请一定要埋在心里，因为我不一定能回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