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羽如云

76、备年货

　　洛孜瑜并不知道麻烦正在找上门，只管在洛宅里和林征堑闲耗光阴。这个洗尘宴该怎么办，过年送什么礼物，搞成大件事。他问过大厨，还把林征堑的喜好仔细说明，大厨拍胸保证，他还不放心，花了一天在联营网上搜寻相关信息。这洗尘宴好说，可以靠大厨，这送什么礼物实在伤脑筋。他要是和林征堑没有现在这层关系，那礼物绝对好送，他只要和秋语歌回个短信，把秋语歌约到洗尘宴上，到时候他来个缺席，这份大礼保证惊喜。但如今这形势下，秋语歌这三个字都不希望人提起，别说是见人了。

　　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

　　秋语歌的那个消息，他无法回答，也不能消除，一直只能搁着。每次打开掌中机，翻屏找旧消息时不小心看到，心里总会打一个愣，好像有什么该做的事情没有做，拖欠着，心里不踏实。

　　新地那边本来一直很顺利，最近却有些不好的消息传出来，说是旅游业恢复缓慢，政府收入少，支出多，后备资金紧缩，正在加紧印钞，以应付象无底洞一样的支出。

　　这原本就在洛孜瑜预料之中，他听到了，也没放在心上，郭仲逊却是有些着急，连着几天到洛宅，据说个别开发商处已经开始有拖欠款现象出现，万一他们投资的那一块遇到资金拖欠怎么办，是否要趁早找下家，将手里的房源转手。新地的投资对于洛孜瑜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他原本就做好了亏损的准备，所以并不急着转手，对于郭仲逊来说，却是大头，而且郭氏在新地并非只有郭仲逊手里那一块地，自然一有风吹草动就要关注以便采取行动。两人意见还没取得统一，新地政府就出来辟谣，并很快偿付了拖欠款。郭仲逊这才同意回去准备过年，等等再看。

　　这一日郭仲逊前脚才走，林征堑就从外面回来了，他笑得怪里古怪，进了客厅就问洛孜瑜，“你知道我今天去见谁了？”

　　洛孜瑜摇头。

　　林征堑坐下，接过侍应生送来的金辉，晃了晃酒杯，眼光随着金醇的光辉在透明的玻璃壁上流转，说，“我今天去见忌雅。”

　　洛孜瑜抬了抬眉，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没见温晚吗？”

　　林征堑抿一口酒，勾一勾嘴角摇一摇头，半真半假地回答，“人家架子大啊。”

　　“他约你干嘛？”

　　“干嘛，自然是为了你啰。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加盟第二期能源天下的广告。”

　　洛孜瑜抿抿嘴，这怕是温晚接近他的真实理由了，最终目标，林征堑，“你怎么说？”是不是学乖了一口回绝，还是吊着人的胃口继续说考虑考虑？

　　林征堑的回答却出乎他的预料，“当然加入了，一口答应。”

　　洛孜瑜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詹睦还没玩够，要玩到温晚头上去吗？

　　林征堑一脸诚挚的坏笑，“为你打广告，我怎么能说不呢？”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继续说，“我也很有兴趣知道温晚怎么和我配戏啊。”他摊平了手掌比了比自己眼睛的高度，有些恶意地说，“穿了有跟的鞋子才到这儿，到时候是不是要站在箱子上才能对台词啊？”

　　洛孜瑜摇了摇头，没有接他的话。除了学校里为了他打过几次架，一直是标准好孩子的林征堑，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林征堑坐到洛孜瑜身边，把喝过一口的酒杯递到他嘴边。

　　洛孜瑜问他，“干嘛？”

　　林征堑说得自然，“庆祝一下啊。”

　　那也没必要合喝一杯酒啊，家里金辉多得是。

　　洛孜瑜不张口，林征堑就看着他，酒杯放在他鼻子底下，坚持，“就喝一口。”直到洛孜瑜无可奈何地张开口。

　　林征堑这才满意，问他，“味道不错吧？我也尝尝。”说着话杯子挪开，人却靠上来，唇微启，舌尖已经撬入他的嘴里。

　　洛孜瑜一口金辉还没喝完，差点呛在喉咙口，上面顾不及，忙着抓住他下面做怪的手。

　　林征堑右手摸到沙发边的茶几，放下酒杯，双手齐下。

　　洛孜瑜找准机会反握住他的手，用了全力推开他，随即站起来，远远避开。

　　林征堑仰躺在沙发上，盯着他看，“你干嘛？为温大明星守身啊？”平时两人胡闹，洛孜瑜要推开他都是半真半假闹着玩的，今天这一推洛孜瑜明显动了真格，林征堑很是不解，语气悻悻然，感觉好像刚才自己要□□他似的。

　　洛孜瑜人站了起来，却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反应如此强烈，不知为何刚才他突然开始心神不宁。他也知道刚才那一推有些过头了，却怕道了歉林征堑要继续纠缠，他一边整理被林征堑弄乱了的衣服，一边说，“别闹了，我还有正事要做。”

　　“你能有什么正事？”林征堑心里不爽，说话语气很冲，“不过是天天宅在家里浪费时间。”

　　林征堑试图压倒洛孜瑜的同一时刻，薛名源踏入何家声的病房。

　　薛名源原本打算拿到信的第二天就去见何家声的，因为几个重要会议耽搁了，到了第四日才能脱身出来。何家声一度以为他不会来了。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何家声，薛名源也是暗暗吃惊，他在薛氏供职的时候，曾经因公事和何家声打过照面，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除了面目相似，完全就是两个人，如果是在路上碰到，薛名源一定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他心里吃惊，脸色未变，进来之前，他和何家声的主治医生已经打过照面，何家声此时只是体虚，并没有什么大毛病，只需时日好好静养，就可以恢复。何家声出行受限制是因为保释条约，访客约束却是医院的规定，人如果在医院里出什么事，医院多少要担负一些责任，所以来客都必须登记。薛名源不是不可以偷偷摸摸溜进来，但实在没有这个必要，来见何家声，他虽然不想大肆声张，但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该办的手续，他自然会办，公众场合会面，本来就不可能完全保密，何必再留人话柄。

　　“何老。”出于礼节，薛名源尽了一个晚辈该有的礼貌。

　　何家声咳了两声，“坐。”没有他何家声，何来薛名源的今天？薛名源再能干，在薛氏也不过是个中层经理，何家声的失策，一下子被他跳了龙门。和薛名源面对面平起平坐，何家声心里总有个疙瘩，这个人，本应该给他跪拜求谢。这时候，他本应该坐起来，尽可能热情迎接，但是他借病体为由，躺着没动。

　　病房里除了一张陪夜用的沙发，只有一张简陋的折叠椅。薛名源放弃了坐沙发的打算，拿过折叠椅，在床头位置坐下。何家声僵硬的脸色，他看在眼里，这多年职场上打滚，看着老板的脸色，揣摩员工的意图，薛名源早就练就一双洞若观火的火眼金睛，若不是同级的对手，对方的心思一看一个准，而他自己则喜怒哀乐不诸于形，无论对谁，都是职业的微笑，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例外。本来他还有些犹豫，何家声的态度帮他做了决定，没有诚意的人，是不能合作的。即便洛孜瑜真设计陷害了何家声，他也只能做壁上观，让他们两个斗出输赢，帮何家声，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何老的信，我看了。”既然对方心里的芥蒂已经放到了脸上，他就开门见山，不必浪费时间寒暄。

　　何家声自然没有从薛名源的脸上看穿他的心思。薛名源既然来到，必然有所企图，他吃准这一点，没等薛名源把话说完，他就开口，“既然你尊称到我何老，今天我倚老卖老称你一声薛老弟。薛老弟有鱼跳龙门的运气，自然懂得审时度势，洛孜瑜没几天好猖狂的，老弟你可要站对队，不要被一个不值得的人连累了一世英名。”

　　薛名源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既然话头被打断了，薛名源打消了直话直说的念头，转而问道，“何老，我来，主要是不明白，你手里如果有洛先生做假扰乱市场谋求暴利的证据，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警方？找我来，有什么用意呢？”

　　何家声打了个顿，答案是明显的，薛名源应该明白，非要他直接说，是什么意思？他斟酌了一下，避重就轻地答道，“证据么，不到关键的时候不能拿出来。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没有一个有力的帮手，我怕被人继续陷害啊。薛老弟虽然目前坐镇能源天下的最高执行位置，但是还不得听董事局的，明天说要换，也就换了。这一次，你要是帮我把洛孜瑜那个兔崽子拉下来，我回到董事局，一定会把他手里的股票分你一份，你进了董事局，这位子就坐得稳啦，现在辛辛苦苦为公司挣的钱，到那时就是自己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