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选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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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紫溟笑了笑，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中划过一丝异彩，看着眼前的女子，不言不语。
微仰着头，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映着不见一片云朵的天空，垂下眼，缓缓转过身，碧天不明意义的笑了笑，一步步向回走去，没有去管仍然站在一旁的紫衣男子。
沉默了许久，冷紫溟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轻轻的开口，“对不起……”
碧天前行的脚步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眼里出现类似讽刺的笑意，对不起？真是无用而廉价的三个字！
看着那个女子挺得笔直的脊背，冷紫溟叹了口气，光彩流转的眼眸黯淡了几分，思绪飞到了很多年以前——
当时的她还只是一个女孩，安静而孤单，双足不能行动，只能依靠轮椅来行动，在危难之际更是被霜天楼的楼主舍弃，从而落入敌营——羽海轩之手。
她平静而淡漠面对羽海轩的几位轩主，不见慌张，并且出人意料的，以解开白玙身上的毒作为交换，得来羽海轩欠下一个人情，并因此留在了羽海轩。
当时只是对她有些兴趣，所以才会出难题让她解决，可谁曾想，十五岁的她竟然办到了！玩笑之下许诺的七轩主之位也只能给她！
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外人，比起相处多年的兄弟，她永远都不重要。所以，在江湖因雪原出现不死人而起纷争，面对是救兄弟还是救她的选择时，理所当然的舍弃了她，再以一个替身代之。只是没想到，石凯对她动了情。
再然后，江湖六足鼎立，在凌天堡围困不死妖女之时，才知道她竟然是水落宫宫主，更是不死妖女！但是，面对当时那种情况只能尽全力将其格杀，以绝祸患！
最后，她虽然被雪原少主云随风救出凌天堡，但是十天之后，却被羽海轩、霜天楼、浅月阁、凌天堡四方势力围于乌崖之上，身边之人被屠戮殆尽，并被石凯一剑穿心之后，决裂的跳下乌崖，而随后赶到的云随风更是同她一起坠落乌崖。
从最初的相见到现在已经七年了，当年安静女孩已经变为冷漠无心的女子，再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也看不到她漆黑眼眸中任何情绪。
无声的叹息，冷紫溟抬步，远远跟着那个女子向前走，眼中似悲似叹。
走前面的碧天并不知道身后的紫衣男子心中所想，因为“噬心”的关系，她已经忘记关于羽海轩的事情，找冷紫溟还人情也是因为“他”提醒，至于那句道歉，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完全不记得，要来何用？
一点一点忘记过去，淡忘情意，心在变得坚强，也在变得冷漠，不再惧怕任何，因为再没有什么是在意的。
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碧天不具任何意义的笑着，只是为笑而笑，不因其他任何。
遥望前方远处，一个身影挺拔而立，银面黑衣，在雪原的浅白之间显得寂寞而萧索。
眯起眼，脑海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逐渐清晰，碧天漆黑如墨的眼中划过一丝了然——水冷，现水落宫之主，原水落宫四护卫之一。
有些不解的蹙起眉，记忆中的讯息告诉自己，水落宫来人该是残月，不该是眼前此人。
不急不慢的前行，思索着银面黑衣男子所来的目的，碧天一时竟然猜不透，有关的记忆信息太少，手上虽有详细的情报，但是，不足以判断，毕竟有些事不是外人可以知道的。
在那人面前站定，淡淡微笑，缓缓开口，“水冷。”
银面黑衣的男子不言，身上散发出冰冷肃杀的气息，隐忍而冷酷，苍凉亦无情。
“有事吗？”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不起一丝波澜，碧天淡淡的问道。
沉默了一会，银面黑衣的男子开口，声音有些生硬，“没事。”
微微一愣，随后略显惊奇的挑了挑眉，碧天的笑容中出现一丝玩味，打量水冷的眼出现难得的兴趣。
“我来，只是要对你说一句话。”面对眼前的女子，水冷的声音越发的生硬而艰涩，“对不起。”
碧天有些怪异的看着水冷，然后忽然笑了起来，笑声由小至大，由低沉到张狂，竟与“他”有几分相似。
远远跟在碧天身后的冷紫溟听到笑声，猛地一惊，眼中精光一闪，运起内力快速飞掠到那个张狂大笑的女子身边。
神色略显凝重的看着银面黑衣的男子，冷紫溟问道，“你来做什么，水冷？”
沉默着，银色的面具挡住了水冷所有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绪变化。
冷紫溟心中飞快的计算着，水冷所来的目的，碧天如果像在羽海轩一样失控的后果，还有不知敌友的莫语愁等人，怎么做会对自己最有利？
“真是有趣啊！”碧天眯起眼，看了水冷和冷紫溟一眼，便从他们身边走过，笑声依旧张狂。
“江碧天！”水冷豁然转身，对着那个即将远去的女子叫道，声音肃杀而冰冷。
慢慢的转过身，背对阳光，投下的片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女子此刻的表情，只有似笑非笑的嘲讽声音传来，“你想杀我吗？”
“你能杀得了我吗？”尾音上扬，轻慢而放肆，阳光之下的那个女子肆无忌惮的笑着。
银面黑衣的男子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动了，一脚向后微扯，身体骤然一扭，隐而不发的凛冽杀气汹涌而出，抬掌就向身旁的紫衣男子袭来。
面对突然出现的杀机，冷紫溟慌忙应对间不免落了下风，只能堪堪抵挡，在刹那间交手数次，已是险些毙于水冷掌下，而危机并不只是来自那个银面黑衣的男子，更有一柄自地下闪现的幽冷利器，直指冷紫溟命门之处！
冷紫溟脸色骤变，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中闪过狠绝的冷笑，紫衣一转再一扭，晃花了人的眼，也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避开了双重夹击，以肩胛和左臂受轻伤换回一条命。
面对惊变，不远处的女子不见任何反应，只是背对阳光，冷眼旁观这场搏杀，肆无忌惮的笑声已经变得很低很低，低得近乎消失。
“水冷，这样做没有任何用处。”紫衣男子在躲避的空隙间开口，似笑非笑，似乎已经想到某种原由。
银面黑衣的男子不言，微微侧目，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看不清表情的女子，手下的攻击不由得慢了慢，而冷紫溟更是趁此机会躲开另一人的利器，并与水冷拉开了距离，不至于再受两面夹击。
“怪事！”喃喃自语，碧天眯着眼睛，眼中有些不解有些茫然，但是最后都恢复平静无波，然后便不再理会那三人的搏杀，转身离开，留给水冷他们一个淡漠无情的背影。
“宫主……”沉沉的低唤，不知道是悲哀的叹息还是绝望的呼喊，带着深沉而黯淡的情绪，压得人倍感沉重。
水冷望着渐渐远去的女子，阳光在银色的面具上泄下冰冷的光，如同一块暴露于阳光下的寒冰，绝望的拼尽全力却依然阻挡不了消亡的命运，坚毅却无奈，哀恸而倔强。
在搏杀中，几乎精疲力尽的冷紫溟，不明意义的笑着，漂亮的丹凤眼中光彩流转，话语中是莫名的笑意，“我们都没有机会。”
伸手止住另一人，水冷面对那个紫衣男子，缓缓开口，声音是沉淀过许多东西以后所独有的冷漠和苍凉，“我知道。”
冷紫溟有些疑惑，眉头微微蹙起，却没有开口询问。
银面黑衣的男子似乎笑了一下，只是隐在面具后的让人看不到，但是冷紫溟感觉他在笑。
“冷紫溟，我不可能让你……”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肃杀之气，水冷一身的气势都展现出来。
冷紫溟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真的吗？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水冷不言。
“或者，”诡异的笑着，那个紫衣男子的漂亮的丹凤眼明亮得让人迷惑，“我们合作……”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选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