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向潜行》食无鱼

4、第四章

　　许默见沈潜走神，有些气恼。“喂！”沈潜回神，看着许默笑道：“想好怎么走了？”许默半晌无言，“为什么一定要我带路，你先走。”看着就要恼羞成怒的人，沈潜摇着头走在前面，不能再踩尾巴了，会炸毛的。许默看着走在前面的人的背影，想起十岁那年，这天天一直灰蒙蒙的，听到下午的放学铃声响起，许默就兴冲冲地冲出教室，等在了校门口，见沈潜出现就急忙挥手。沈潜看见她的身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一大早就说要去第九街新开的李记吃酱肘子，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吃肉了？”许默边说边走着，“大伯带来的，闻起来可香了，但是大伯不喜欢我，我不敢凑过去。”沈潜闻言摸了摸许默的头，“知道第九街在哪儿吗？”许默在前面快速的走着，“知道，我都问清楚了，离我们学校不远。”说着离学校不远的人走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能找到地方，在再一次走错方向后，许默终于停下，转身向始终跟在她身后的人怒道：“沈潜，怎么都不提醒我？”沈潜对着她微笑，“我觉得跟着你挺好的！”许默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愤怒，“沈潜，你太讨厌了！”沈潜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后，开始安抚炸毛的人，“前面不就是吗，你也不仔细看看。”看见前面的招牌，许默瞬间将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
　　终于找到外婆家，天已经黑了。站在门前，许默迟迟不敢敲下去，就在这时，门被打开。老太太看着眼前的两人，很是疑惑。“你们找谁？”许默想，外婆看着比照片上老了好多，沈潜见许默不说话，开口道：“外婆，这是许默，她的妈妈是纪夏。”老太太听完沈潜的话，仔细向许默看去，看着看着，不禁泪如雨下。“是默默啊，进来，快进来！”许默终于回过神来，一时有些紧张，“外……外婆！”“唉，唉，是外婆，是外婆！”
　　两人进了屋，老太太忙里忙外的准备吃的喝的招呼两人，许默没有看见外公，便问道，“外婆，外公不在家吗？”老太太手抖了一下，才开口说道：“阿夏那个傻孩子，被人骗了，怀了孕也不敢回家，不敢告诉我们。镇子上小，她害怕给我们丢人，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们自己的孩子，怎么会怕她拖累我们呢？她也是心狠，走了就再没回来，最后还是别人来说阿夏死了，让去认领遗体。当时我们还不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没了呢！认了遗体回来，老头子就病了，没多久也就没了。唉，后来，收拾阿夏的遗物，才知道她生了个女儿，取名叫默默，送回她父亲家了，我也不知道她父亲在哪儿，想去看看也不知道去哪儿。”许默静静听着，眼泪不断流下。“外婆，对不起，对不起！”老太太看许默哭的泣不成声，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手忙脚乱的安慰，“默默别哭啊，外婆不该说这些，默默别哭。”沈潜见祖孙两都哭红了眼，忙出声道，“许默，快别哭了，你看外婆也跟着你哭了。”等许默哭累睡着了，周老太太从许默房间出来，看向坐在客厅里不动声色的少年，“默默这些年过的不好吧？”沈潜不知道该怎么说，许默这些年，过得不能说不好，物质上许家从没亏待过她，只是总是刻意忽视她的存在罢了。而小孩子，最渴望的，却恰恰是关心关注。周老太太也没想沈潜回答，“你是什么人，怎么和默默一起来？”沈潜想，他和许默是什么关系呢，“我们是一个大院的，从小一起长大，从她三岁来到许家，我就一直陪着她。”周老太太点头，“我看得出来，她很依赖你。”沈潜微笑，“可惜她自己不这么认为。”“我是想说，你们还这么小，一切都没有定数，默默这么依赖你，不是什么好事。”周老太太的语气严肃起来。沈潜也认真起来，“外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许默她能拿出勇气认定我。”周老太太愿意相信此时模样认真的少年，但世事无常。“我没有参与过默默的人生，不了解她的性子，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动了留下来陪我的念头。老太婆老了，不想离开和老头子的家，默默还小，你带她回去，以后多护着她。你多给她勇气，她总会感受到你的好。若是哪天你发现现在只是一时少年意气，也请你别伤害她，帮她找一个好的归宿。”沈潜想，这是许默唯一的亲人，对她最大的期盼了。“外婆，我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