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向潜行》食无鱼

10、第十章

　　到了元旦那天，许默在顾欣你这个叛徒的眼神下出了门。和沈潜汇合后，两人一起向山上走去，“怎么了，突然想这个时候爬山？”许默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爬过山了，突然想来看看，以前我们每年都会来爬山的。”沈潜摸摸许默的头，“是啊！”许默伸手抱住沈潜，“沈潜，对不起，对不起，那天，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那样的话，还做了那样的事，对不起，对不起。”沈潜嘴角翘了起来，伸手回抱住她，“嗯，我知道，我知道。”
　　许默升到初中之后，是很开心的，又能和沈潜一个学校，放学和沈潜一起回家，这样真好。然而却有人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景象，沈潜和许默经常在一起，终于还是有人注意到。那天放学，许默还是在校门口等着沈潜，这天沈潜被老师叫住帮忙还没有结束，许默依在墙上百无聊赖地等着。这时几个女生向她走了过来：“你是许默？”其中一个女生高傲的拿眼斜视着她问道。“有什么事吗？”女生鄙视地看向他，“离沈潜远一点。”许默这才抬头看向她，“关你什么事！”另外一个女生尖声道：“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个私生女，你妈妈是小三，勾引别人的老公，你不配和沈潜走在一起。”许默闻言脸色变得苍白，“你不要乱说。”刚开始说话的女生说道：“谁不知道你们家的烂事，你就是私生女，破坏人家家庭，不要脸。”这话让许默想到什么可怕的事，使劲摇起头来：“不是，我妈妈不是小三，你们不要乱说。”其中一个女生出声道，“胡燕，不要和她讲那么多，如果她不听话，我们就到学校里告诉大家她是私生女。”说完几个人转身离去。许默抱着膝盖坐下来，“我妈妈不是小三，不是。”
　　许默最初模糊知道自己是私生女时，是在小学一年级的某一天。自己走进大门的时候，大娘正在激烈的和那个人争吵着，“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看见那个孩子了，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你在我怀着许言的时候背叛了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许家有个私生女，背后都戳着我的脊梁骨在笑。”许毅反驳道，“那个女人带着她来的时候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总不能把她丢掉，我不是已经足够漠视她了吗？当初要不是你怀疑我出轨，非要和我闹，我会出去找别人吗？”她知道大娘不喜欢自己，那个自己喊爸爸的人也不喜欢自己，这个家里没有人欢迎她。每次许默喊那个人爸爸，大娘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然后许默渐渐就不喊了，那个人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什么，只是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她，然后她就知道，那个自己喊爸爸的人也不喜欢自己。可是她没有其它地方可去，妈妈也不要她了，他们告诉她妈妈死了，许默记得那天自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抱着沈潜哭得很伤心，沈潜一声声安慰她说：“我会陪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当时许默还不是很明白私生女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样的名声很不好，所以那时她便不在往沈潜的教室跑了。从此就对私生女这个词变得敏感，战战兢兢，总怕有天别人会指着她说：“看，她就是那个私生女。”
　　这让她恐惧的一天还是来了，那几个人的话语不断地在脑海里重复，许默无助地缩在那里，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有力气站起来。沈潜走出校门来找许默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沈潜快步走过去拉起许默：“许默，你怎么了？”听见沈潜的声音，许默下意识推开他，冲他喊道：“你走开啊，都是你的错，我不想看到你。”说完这话就跑开了，独留沈潜站在无人的角落一时回不了神。之后许默就渐渐躲着他，就算见了面也会莫名发脾气。沈潜不知道许默怎么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许默知道自己有问题，可她控制不住，沈潜是无辜的，是她在迁怒，她是个懦夫，所以不敢反抗那些冷眼看待自己的人，只会冲唯一关心她的人发脾气。那么好的沈潜，不应该被她这样对待，她在心里说对不起，可是见到他之后又会忍不住在想，是不是没有他，就不会有人拨开鲜血淋漓的事实摆在她眼前。
　　最严重的一次，是沈潜生日。许默是准备好礼物要送给沈潜，并且跟沈潜好好道歉的。可是她看见胡燕站在身前面前，双手捧着什么伸到沈潜面前，沈潜抬手接了过去，并且对她笑了笑。转身看到许默，便抬步向她走来。她看见胡燕在沈潜背后对她露出嘲讽的笑容，张合的口型分明是在说：私生女，你不配。许默觉得啪的一声，脑袋里有根弦断了，沈潜和她说什么她也听不到。然后她听到自己问沈潜：“那个女生是谁，和你说了什么？”沈潜笑了笑，回答道：“是邻居家的小妹妹，来送我生日礼物，你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呢？”许默点点头：“哦，在这里呢，给你吧。”说着就把手中的东西朝沈潜掷去，沈潜没有防备，被砸到肚子痛地弯下了腰：“许默？”在沈潜疑惑的眼神下，许默回过神，慌张了起来，“沈潜，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你……你还好吧？”沈潜安抚她，“许默，你冷静一点，我没事。”许默沉默下来，良久开口道：“沈潜，我以后不来找你了。”沈潜来不及说什么，许默就跑走了。自那以后，许默就开始躲着他，后来沈潜知道胡燕私下里向别人传播许默是私生女的事，想要找许默说话时，许默也不给他机会，他拦住她后才开口她便会歇斯底里，沈潜以为不能再逼她，升到高中后就渐渐不再见她。直到现在，他不会再不作为了。
　　此时沈潜抱着许默，在她耳边轻轻地安抚，“许默，都过去了，不要害怕，事情不会变成你想的样子。”许默哭够了，终于推开沈潜，开始胡乱抹起脸上的眼泪。“我们继续走吧！”说着当先走了过去，沈潜在她身后走着，两年来头一次心中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