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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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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任意皱起了好看的眉,目光落到顾千里的肚子上,“宝宝爸爸呢?还有顾叔和顾姨呢?”
顾千里拉了拉嘴角,将任意请到了屋子里头,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的面前:“我爸妈桃桃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管我?至于…宝宝的爸爸,他不在这。”
“不在这?”任意不解的抬头,顾千里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开了话题问她,“我的事情咱们慢慢的谈,你快跟我说说你的事!你为什么又……又活着回来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今天回国的吗?还有其他人你都见过吗?”
顾千里一口气接连的问道,此时的她脑子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解开。
这一时半会任意也没有办法将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说来,只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声:“其实也没多复杂,就是被一个华人救了下来,休养好身体后我就回来了,还有我今天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顾千里一愣,似乎隐约的猜测到了什么。
“千里,你……知道严朗住在哪里对不对?”
顾千里一听她这么开口,双手突然一紧:“桃桃姐你见过小朗哥了?”
言语中,还透露了不少的担心。她不敢想象,如今的严朗见到活着回来的任意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现在住在哪里?是和严叔住在一起吗?”
可以说,关于严朗的一切,她现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可顾千里在这个时候却犹豫了,良久才开口:“我也不知道小朗哥如今住在哪里。”
“你也不知道?”任意不敢相信的直直的盯着千里。
顾千里从小就不会撒谎,更别说在任意的面前,她刚刚出声就被任意看破了。
任意笃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千里,你知道的。”
“我……”
千里紧着瞳孔不敢回答,看着任意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中一直坚持的城墙也被突然攻破。
她知道即使她不说,依照任意的性子她也会打听出来。
所以顾千里还是敌不过任意压迫的眼神,闭着眼睛一鼓作气的说出了严朗的住处:“目前他在河西的香道胡同108号。”
听到这个住址,任意一顿。如果她没有记错,河西的香道胡同,是怀宁最混乱的地方。在任意怔愣之际千里又再次补充道:“不过他也没有固定住在那,只是偶尔会去。”
任意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地址:“千里,下次我再和你细细的说,我必须要找严朗和他好好谈谈,不然……不然我不知道以后我该怎么面对她。”
她说完,作势就要离开,顾千里一见她的举动,立马拉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桃桃姐!你现在不能去!”
任意看了一眼被拉着的手:“为什么?”
千里一顿,放轻了力气犹豫着应该怎么开口。
看到她几次犹豫的模样,任意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身正视千里的目光:“千里你告诉我,严朗是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他会搬到河西那边混乱的地区?我想知道我不在的这几年,他……”
“桃桃姐!是人都会变得!就像你我,都会变得不是吗?”
顾千里的脸露出无奈的神情:“小郎哥他也是人,在经历最爱的两个人相继去世后他也变了!如今的他,太危险了,桃桃姐你最近还是别……”
“去世?你是说……严叔他…他去世了?”
任意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千里,在见到她如实的点头后,心口顿时一疼,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严叔那张温和的笑脸。
印象中,他是那样开朗,积极。可万万没想到,六年回国,任意却迎来了他去世的消息。
他可是严朗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任意不敢想象,当时在自己被死,严叔去世的情况下,严朗他……他是怎么过来的……
顾千里难过的垂下眼眸,握住了任意的手:“桃桃姐,严叔和你的去世对小朗哥打击太大,他已经变了,不是从前的小朗哥了,他现在很危险,你……你最近还是不要去找他了,等他慢慢接受了你回来的消息,我们跟着你一起去找他。”
“危险?”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目光闪烁的望向顾千里,“千里,我在战地时每天都把自己陷入危险里,哪怕做人质,挨枪子我都经历过!我不怕任何的危险,更何况……”
任意眼眶里迅速挤满了眼泪:“更何况他是严朗!他一个人置在危险里我怎么能不顾?就算……就算……”
最后那句话,任意没有说出口。
就算他已是罪人,她也要陪着他。
打定主意的任意拄着手杖加速离开,千里心疼的垂下双手没有阻拦,看着任意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前方,她垂下眼睛。
顾千里走回屋内拨通了一个许久都没有联系过的“老友”电话。
“周怀深,任意回来了,去了严朗那边!你多关照下。”
顾千里说完这句话,就将电话挂断了,并且丝毫不给对方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关了机。
电话那头的周怀深听到这个消息,犹如被雷劈了一般,直直的伫立在窗户边上,他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面目严肃的立即回拨过去,但是……不出所料的,顾千里关了机。
如果不是要告诉他这个无比重要的消息,他想顾千里怎么都不会主动联系他的。
“头儿,你发啥愣呢!还走不走了?这会子那些挨千刀的贩子们估计都去火车站了吧?”
一旁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杵了下周怀深,将他从思绪里拉过神来!
周怀深双眉如剑般突然紧紧的蹙了起来,他猛的收住手机,大步流星的走往办公室大门,一边走一边紧着声音叮嘱:“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火车上可能会出现要挟人质的情况!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人质?!头儿?事情……有那么严重吗?交易地点不是确定在镇安吗?”
穿警服的小哥紧跟在周怀深的后面一边快走一边询问。
严朗那小子现在就是一条疯狗,若是任意没有去,这件事情很好解决,但是……她去了就怕那条疯狗会咬人。
任意来到香道胡同的时候天都已经暗了下来,冬天黑的早,胡同里那些旧式的老平房都接二连三的亮起了灯,偶尔还会传来哪家狗吠的声音。
她拄着手杖一点点的在杂乱的地面上缓慢行走,由于没有路灯,她只能把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对着房子侧面细细的留意108号在哪里。
等她看到那个期望的数字时,心中一紧,连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在敲门的时候,那扇紧闭的大铁门就突然被打开,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男人胡子拉碴的没有一点收拾,身上还穿着又旧又脏的冬式大袄,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模样。
他见到任意一身笔挺的大衣,干净又整洁的面容,身子一顿,脑子迅速运转起来。
“请问……严朗住在这里吗?”
男人一听是严朗,面色先是一沉,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下任意,环顾四周后低声说道:“在这地,可别叫全名!”说完嘴角一弯,立刻露出一个与之前大径不同的笑容,双手搓揉着揣进了大袄兜里,“美女你找严哥啊?他这会子不在呢!去火车站了。”
“火车站?”任意蹙了下眉头,又打量了男人几眼,看他笑呵呵的模样任意猜到什么,试探性的询问,“我想找他商量点事,他是去……”
“美女,你是看上我家严哥了吧?”
男人擤了擤鼻子,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也只有我家严哥才有这种艳福了!”感叹了一声后突然正视着任意的眼睛,“要不要我带你去找他?我正好准备和他去汇合呢!”
任意平静的面容下暗涌流动,犹豫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提脚跟随男人离开。
这时男人注意到任意的腿脚,微微一惊后抽出一根烟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声:“搞了半天是个瘸子啊!难怪长得这么极品都没听严哥提起过。”
虽然话语轻,任意还是听到了,但她依旧平静的加快速度跟上男人。
男人来到一个空地面前,他指着高大的货车盯着任意问道:“你能上去吗?”
任意抬眼看了看,点了点头。
在打开车门后她就将手杖先放到了车座上,双手抓住货车的扶手左脚使劲的奋力一拽。
这货车相比普通车来说高出很多,显然任意高估了自己,几番尝试下来依然没有爬上去。
男人掐灭了烟,跳下车来有些不耐烦的拽着任意的后背让她坐了上去。
“谢谢。”
任意整了整凌乱的头发,有些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意。
或许是看到任意的腿,男人都失去了搭话的精力,一边打电话一边开着车慢悠悠的驶出了这块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