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末日将至（含前世末日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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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暨让繁星扫描娄敬策的身体情况，就他刚出院又高烧这个状况来看，还是把人送去医院最为稳妥。最为快捷有效的办法是用带来的药剂，如果先前娄敬策没有注射过精神药剂这会儿一针下去立即见效，可惜没有如果。
他伸手戳了戳娄敬策，意识半醒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攥住明暨的手腕。娄敬策的意识还不清明，更多依靠的是本能。他眼皮睁开一丝缝儿，试图看清自己拽住的人，双眼却难以聚焦定睛，开口飘忽，仿若梦中。
明暨经过繁星分析口型才知道他执着什么：
——他说“不能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
明暨在心中斟酌这句话，他不知道娄敬策这般坚持的理由，但联系他不肯在医院里调理，昏迷醒来做过体检就着急出院回家，肯定有缘由。那就只好先由他初步处理一下，等人醒来再看情况。
昨天晚上繁星扫描过别墅的每一个角落，要在偌大别墅里找到急救箱不成问题。
明暨就近寻到一个，按照繁星查到的翻找自己所需的物品。他不用药，只先为娄敬策退烧，至于吃药还是等他醒了再说。
好在别墅里什么也不缺，要冰块有冰块，要浴缸有浴缸。
娄敬策烧得温度太高，单一办法效力不够，明暨干脆搞个冰袋敷在他额头上，推着人上楼到浴缸里。
娄敬策身上的衬衫纽扣格外难解，明暨可没有解这种小扣子的经验，衣服拉扯间纽扣在洞眼里来回转了几圈，没解开反而绕成死结。眼下着急忙慌更是难搞，冰袋冻红的指腹沾上水，纽扣在指尖越发滑不溜丢，更更是难搞。
事急从权，明暨也不继续跟纽扣作斗争，干脆从源头解决问题。他找到把剪刀顺着脊椎，剪刀锋利的刃口断开布料线头，半撕半扯，四五下便将衣服全部扒去。
花洒拨开，冷水还没转热，冰凉的水珠飞溅到脸上，刺激神经末梢唤回娄敬策些许意识。他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试图反抗，双手沉如千斤，抬起也费劲。努力推拒一下，更好似抚摸，引得明暨转头看他一眼。
这就像是撸猫的时候小可爱躲闪不及傲娇推开，根本不需要费力气就镇压下。
娄敬策动动唇时，明暨重又扭回头没正对他，压根没有看见。他为了让娄敬策不顺着浴缸的边缘滑下去，搀扶下被花洒浇湿满头满身，水顺着脸颊淌过脖颈往下滑去，濡湿胸口一大片，本就单薄的衣衫湿哒哒得腻贴着皮肤，凉飕飕的，泛着冷气。
【博士，他说，可以不用管他。】
繁星将娄敬策含糊说在嘴里的话转述给明暨。
“害。”明暨向上撩开沾水垂下的头发，免得水淌进眼里，站直后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哪里能不管。
把人就这么扔在这里，不用半小时就得滑进水里溺死。从浴缸里捞出来放着不管，时间久点也得高烧烧死。本就脑袋里淤血才散开醒过来，再经过这番高烧淬火，大脑又不是用金属基打造的，铁定得玩完。
多巧呐，这别墅现在就他们两个，再多半个人没有。
他可不想跟死尸呆在同一屋檐下，当然也不想处理尸体。
继娄总后悔把人遣走坑了自己后，明暨也有同感。
娄敬策这高烧来得突然，真是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眼看着天色渐暗，温度还保持在38.7°左右，反反复复，仍昏迷不醒。
明暨从没照顾过发烧的病人，这还是头一回，真可谓心力交瘁。他拿娄敬策当实验室珍贵素材那般小心对待，让繁星随时监测体温，一旦有升高的征兆就重新放一轮的温水，换新的敷冰。
温度再一次升高0.1°，明暨熟练放水，揭下之前敷着的毛巾，换一条新的叠好敷上，再加冰袋。经过一下午的重复操作，即使在出神想别的，手也会按部就班地进行机械行为。
娄敬策迟迟不醒，明暨不住做出猜测，娄敬策这突发高温，持续高烧，昏迷不醒，会不会是因为精神药剂的缘故。虽然这个不良反应的延迟性有点长，但无缘无故的话，人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明暨与繁星讨论着相关的可能性，还提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精神药剂的刺激导致他醒来，但身体本身并没有足够的条件支撑。可娄敬策这一天多也没说过头疼。反正，明暨看他这前前后后的安排，还有昨天跟自己抢食的那个劲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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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陷入昏迷的娄敬策眼前天旋地转。
没有什么重生，没有什么发烧，他没有回到十年前囤够物资重新开始，更没有遇到那个有胆量不害怕自己的柳家少爷。
他晃过神来，眨眼是熟悉的末日十年后风景，残垣断壁间满身泥泞的人群穿梭其间，脸上尽是麻木。头顶烈日高悬，炙烤大地，人人都是脱水的活鬼。
他喉头干渴，微微扯动脸部肌肉，唇瓣牵动，在正中位置干裂开涸出一个口子，流出一点鲜艳的红色。
周围人的目光宛若恶狼，紧盯着那滴血珠，滑落到他下巴尖。他们的眼底尽是渴求，喉咙不住吞咽。眼睛眨动间借着遮挡不动声色打量他，好似他不是人，只是一块随时取用的肉，还混着能够润喉饮饱的血。
太过熟悉，娄敬策对这真是再熟悉不过。他狠厉回对每一个觊觎他血肉的饿徒，将那滴血珠抿在唇缝，吮在舌尖，熟悉的铁锈味充斥感官的每一个细胞。
这里是末日十年，善者不在，恶徒尽食，饿者苟活偷生。人类久经历史千百年铸就的文明尽数崩塌，保有理智者煎熬成疯子，放弃沉沦者丧化成恶鬼，还能被称为“人类”的存在寥寥无几。
耳畔有人高呼“有丧尸”！
麻木的人群眼中燃起火，崩溃者麻木地拿起武器继续战斗；沉沦者欣喜发狂，仿佛扑来的不是丧尸而是肉食，反扑而去的癫狂不输丧尸半分；空茫者原地不动，静待死亡倾身索吻。
如果没有半点希望，等待命运的安排何尝不是另一种选择？
娄敬策耳边风声呼呼急啸，一个个身影越过他迎向丧尸群。
奋力击杀丧尸斩首者有之，扑咬丧尸互食者亦有之。
耳边厮杀怒嚎、哀叫痛呼，他挥舞手中粗粗磨出利口的刀砍向向自己扑来的丧尸脑袋，刀口卷了刃，划开皮肉不再锋利干脆，用力过猛的胳膊痉挛抽搐，经脉传递密密麻麻如蚁噬的痛楚到神经中枢……他却不能停下，砍下砍下，在倒下前每个人都得是机器，将扑杀而来的丧尸消灭。
这是每个人重复一次又一次训练出来的，本能。
娄敬策有些恍惚，他该在这里吗？没有风，为什么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多少安抚下心中叫嚣的暴躁。还要砍多少丧尸才会结束呢？或者全部活人都变成丧尸才结束？
丧气盘桓在他的胸口，没有前路的生活根本积累不起乐观积极，只是倒下就会变成其他人挥刀相向的丧尸，不想资敌罢了。
又一只丧尸朝着娄敬策扑来，他直面丧尸那张腐肉与枯骨拉扯勾连的脸，灰白的眼睛少了一只，露出一个血洞。
这张脸有点熟悉……
他试图通过骨相脑补描摹这张脸，补充上血肉，修补上缺失，不那么容易。
他没有砍下它的脑袋，一脚将它踢飞，丧尸在地上翻转几圈再爬起，坚持不懈朝着他扑来。
近在咫尺之间，他挥手甩出异能凝出的空间刃，无形的利刃切割空气，轻而易举收割下人头，他终于想起这张脸是谁。
柳家的那个小少爷！
……
娄敬策觉得自己战斗持续很久很久，他被咬伤，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秒爆发全部异能，牵引着那片空间坍塌，一切陷入寂灭。
昏沉渐渐消弭无踪，耳边尽是蓬勃生气，虫鸣风声，草木沙沙，近在耳畔。
世界新生了吗？
麻木的心绪像是被撩过漾起涟漪的水面，他想看一看新生的世界。
他……睁开了眼。
彼时夜已过半，夜深露重，淡薄的烟气氤氲中有沙沙的微雨飘。
娄敬策陡然从床上坐起身，他打量房间里的摆设，似乎一切都是那般陌生，即便这里是他的房间。他恍惚左右，脑中重现那片地狱……不，这里才是活生生的现实！
他重生了。
倘若未来势必走入死路，这次，他也要煎熬到最后一刻。
没准，没准就有翻盘的机会……谁知道呢。
他挪动身体，无力的身体积蓄起力量，像是被补上短板的水罐开始蓄水。
破破烂烂的衬衫扔在地上，已经不能再穿。
娄敬策挑眉，撩起衬衫的遗骸看了看，从背后一分裁两边，布料扯得松松散散，依稀还能看出手印子，下手可真不留情。
微妙的感觉波动出现在脑海，娄敬策心念一动，衬衫残骸消失在手中，不过三秒又再次出现。
空间存储……他的异能出现了。
坏掉的衬衫扔进垃圾桶，他从橱柜里拿出新的套在身上。
娄敬策醒来的那刻，繁星就将情况向明暨汇报。这是明暨睡前下达的监控指令。
明暨操劳大半天，睡得迷迷糊糊，听后只觉松下一口气，不用麻烦自己就好……繁乱思绪转瞬即逝，他又睡去。
娄敬策进到书房，将重要的东西收进自己的空间里。
再次拥有异能，他有前世的经验，清楚自己的异能尺。
可能是自己重生的缘故，空间存储的空间变大了。
也算是喜事一桩。
还有一件事。
娄敬策拉开抽屉，一把组装枪静静躺在里面。
他将枪支收进存储空间，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走廊尽头是明暨的房间。
刚刚做的那个梦有些奇怪。
现在想想，他分明记得，这位柳家少爷末日降临的今天就变成了丧尸。虽然自己没有遇见，可好友唐安笠有说过，是他给干掉的。又怎么会是梦里那般被自己枭首……
不过眼下，就不好说了。
说起来，这柳家少爷还挺神秘，藏着不少秘密。
如果，他没有变丧尸的话，就放过他。
娄敬策这样想到。
他没有敲门直接进去。
就在他步入明暨房间的前一刻，繁星的电子音今晚二度响起。
【博士，检测到有人闯入。】
【安全罩已自行启动。】
【一个帝星子时内，将开启武器模式。】
明暨惊得梦碎，像是床上有钉子似的翻身而起，直直望向门口。
被明暨突如其来的动作触发应激反应，娄敬策秒速举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向明暨脑袋，手指扣住扳机，稍有不对就会扣下。
他严肃着脸，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开枪，将还没清醒、狂揉眼睛的明暨好一番上下打量。
“你、没变丧尸？”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末日将至（含前世末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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