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好多木木

35、第三十五章

　　树影随着太阳的西下逐渐越拉越长。余晖照在嫩绿的樟树枝叶上带着些许的暖意。路上几个穿着短袖奔跑的年轻人告诉着我们夏天不远了。
　　黎丽终于还是告诉了父母。她只是简单的告诉他们是一次不安全的性行为造成的。或许是早就见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他们很理智的接受了。没有责骂，没有痛哭。如同一堵带着温度柔软而又刚毅的墙，无论在外面多大的风雨，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停靠。这就是父母的伟大吧！那个当你自己都在嫌弃讨厌你自己的时候，你一样是他们今生挚爱。
　　“我顶多能够再活七年。七年之后，谁来照顾他们？”黎丽满脸惆怅的说。
　　“你记不记得我们班上有个河南的。他爸妈在他二十岁的那年生了个小弟弟给他。”
　　“对。他一开始还不喜欢他的弟弟。”
　　“叔叔阿姨现在还年轻，应该还有可能。”
　　“你看前面背着小书包放学回家的小朋友多可爱！”黎丽幸福的看着他们。脸上出现许久未见的笑容。生活有了希望。
　　“你和张康维怎么样？”
　　“很复杂。我很爱他同时又很恨他。”我低着头看见脚下一块小石子，轻轻一脚踢向路边。我说：“和他在一起时，恨不得自己就是他。可是，一看到小孩，连看他一眼都是痛。”
　　“你们还有造人的计划吗？”
　　“最近他的公司官司缠身，他没多说，但我知道现在我们还不是要小孩的时候。”我说，“自从结婚后，他变得越来越大男子主义。在外面有任何困难，他都不和我说。逼着他说，也是言简意赅，死要面子。”
　　“找个这样的男人还不好？”
　　“有时你会觉得和他的心很近，有时又会觉得很远。也不知是好是坏。”
　　“好好啊过日子吧！他不会是你遇到的最好的，却是最值得白头的。”
　　我停下脚步，看着夕阳余晖下的黎丽，散发着对生命的大彻大悟。我们同时看向远处的夕阳，无限的惆怅随着夜幕的拉起越来越浓。公园远处的一片碧绿随着日落月升，颜色也由亮变暗。两个模糊的人影突然的出现不知道是相聚还是别离。黄昏的氤氲里总是藏着人间的故事。
　　"为什么就算知道他有艾滋，你还是继续？"
　　"小时候，大人总是夸我是个好孩子。所以我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努力久了，人就会累，就想要知道做坏孩子会是怎样的感觉。就好像总有人问山的那头是什么。现在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好孩子想成为坏孩子太容易了。而坏孩子想翻身可能用一辈子都做不到。"
　　和黎丽道别后，已经是晚上了。张康维发短信说今天可能晚点回来。每次看到夜幕里的这座城市，我都想在里面找到生活的答案。到头来发现自己只是它的参与者。
　　回到家已是九点了。外面花花世界的夜生活正如火如荼的举行着。我从来都不想成为其中一个。静默才是我生命里的主旋律。
　　"你回来了。"
　　"啊！你吓死我了。"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到了。"不是说会晚点回来吗？"很久没有被他这样吓到了，现在体味反而有些怀念。
　　"聚会提前结束了。"他说。声音里带着压抑后的慌张。
　　"怎么了？"我下意识的问。
　　"没怎么！"
　　“黎丽决定出家了。这样也好，佛门净地没那么多压力……“
　　“今天我见了一个大老板。“他停顿几秒接着说，”唱K的时候，她占我便宜，我没有拒绝。因为这是一笔很大的生意。所以……”他很愧疚的看着我。如同打坏了饭碗的孩子。
　　“常事。刘瑶经常碰到这样的客户。”如果说我心里完全不介意，那是在骗人。但是这样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后来，她想进一步。我直接翻脸走人了。生意还是没有谈成。”
　　“所以你现在是担心我吃醋？”
　　“不是。我是跟你说一下。”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但是他自大带来的魅力是我不能够抵抗的。都说男人有钱了就会花心。那是因为这个男人努力工作的原因仅仅是为了赚钱。当你成为他赚钱的动力的时候，你会发现，他赚再多的钱都是为了你。
　　是什么理由值得他这样的付出，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是我同样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或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共识。爱情加上信任才是天长地久。
　　“我想，要个孩子了。”他小心翼翼的说。
　　我装作没听见，径值走向浴室洗澡。热水花花的从头顶落下，企图冲刷掉我刚才听到的话。我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擦去脸上的热水。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梳理这份感情、还是不知道答案。
　　浴室的咯吱一声打开了。张康维赤身裸体的进来了。看着他一身健硕的肌肉和英俊的脸盘，我丝毫没有欲望。我没有拒绝他的加入。
　　空气变得越来越热。四溢的热气愈发的暧昧。欲望充斥着整个浴室。而我是个身外人。张康维的欲望越来越控制不住了。抚摸，亲吻，挑逗，玩弄，他一步一步的紧逼让我不知所措。
　　“我还没准备好？”我打断了他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欲望。
　　“为什么？”
　　“因为我不确定一年之后，还要不要离婚。”
　　他傻了眼的看着我。这些都是他始料未及的。我和他一样坚信我们情比金坚。不一样的是，他相信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而我不确定。我想要孩子，可是我不确定孩子的爸该不该是他。
　　刘瑶自从区域销售经理后，天天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和我们这些老友联络感情。好不容易把她叫出来也是电话不断。嘴巴里不是张老板就是刘经理。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我一把结果她的手机，强行关机了。
　　“就是，你说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你就知道接电话接电话。”舒依说。她刚从日本出差一个月回来。听说是跟着导师参加一个科研交流会。
　　“最后一个了。这个老板太重要了，也太矫情了。打完这一个就关机，可以吧？两位大小姐。”
　　“好吧。”我说。
　　刚松嘴，刘瑶就拿过手机，几乎小跑的离开了。
　　”陆离移民加拿大了。“舒依略显失落的说。
　　”陆离是谁？“
　　”大学期间我暗恋过的那个呀。“
　　”你们还有联系。“我很惊讶的看着舒依。她的这份单相思也太久了，太长了，也太无力了。
　　”恩。八月底，他们打算结婚。你说我要不要去。“
　　”他知道你喜欢他这么久了吗？“
　　”知道。“
　　”这也真是够了。“我用勺子搅了两下咖啡，接着说，”别去了。你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长痛不如短痛。断了所有的联系。“
　　”舒依，“我拉过她的手说，”我们忘了他吧，好不好？重新找一个将就将就吧？“
　　”最近不是有一句特别流行的是：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也不想将就。“
　　”你下周来我们医院。我认识一个老医生知道催眠。他可以帮你消除关于陆离的记忆。“我几乎是在用命令的语气在说话。
　　”你们这是怎么了？“刘瑶一回来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她还在爱着那个小同性恋。“我说。
　　”你这是歧视。“舒依说。
　　我扭过头去，气愤的看着窗外。
　　”我能理解她。“刘瑶说。
　　”你说什么？“我问。
　　”如果是张康维，你忘得了吗？“刘瑶看着我说。
　　原来你也还爱着张康维。我突然大笑。”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都是些痴情种在这里做朋友。“
　　”舒依，陆离是不能了。要不你和我一样做单身贵族。“刘瑶说。
　　”行！“
　　”你两啥时候结婚，记得告诉我。心理学我算不是白学了。同性恋和异性恋之间的转变也太戏剧化了。“
　　”你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少见多怪。像我们这种单身贵族，要能力有能力，要钱也不缺。有大把的人想要，只是我们不愿意将就罢了。“刘瑶甚是骄傲的说。
　　”晚上睡觉，发现枕边人是一团空气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做寂寞，空虚，冷了。还是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吧！“
　　”谁说的，不还是有可以充气的吧！“刘瑶邪魅的说。
　　”见了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哦！“我说，”要不下次你生日我送一个。“
　　”我要金城武的。“
　　”行了，你们都大了。还开黄腔。“舒依看看周围说，“还不害臊。”
　　“我知道有几家淘宝店，物美价廉。回头发几个链接给你。”
　　“回头再说。”
　　"我这都是交到些什么朋友！"
　　他们的谈话我似乎是参与者，又似乎是局外人。他们都是得不到在自娱自乐的坚强者，至于我，是那个得到了他们眼中的真爱却还想要的更多。
　　餐厅里有一起吃饭的情侣，也有一起买醉的好友；有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也有彼此沉默的老夫老妻。生活的百态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餐厅展现着。世界太简单了，简单到一个小餐厅就可以装得下；世界也太大了，大到连人心都装不了。
　　"想什么呢？"刘瑶见我失神的望着前方，好奇的问。
　　"你恨过我吗？"
　　"恨，非常恨。现在还在恨，不仅恨，而且还嫉妒你。又能怎样呢？张康维爱的是你。他说见到你的第一面就觉得你是她的媳妇。我能怎样？我见到他的时候，也觉得他是我的老公。爱情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好好爱他吧！别管我。"刘瑶没有流泪，表情只有坚决。她是爱到极致而得不到后的无奈演变出的坚强。我没有错，但是我有责任。这就是爱情游戏里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