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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   分娩的那天,下着倾盆大雨。主治医生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大出血。如果现在进行剖腹产,孩子是可以顺利的出生但是我很可能因为出血过多死亡。如果继续剖腹产,孩子可能胎死腹中。
      “不能输血。”
      “我们这里很少有人愿意献血。所以一直是从其他省份进血。现在血库O型血严重短缺。”医生音调几遍急变,沉重的说,“做个选择吧!”
      “保大人。”
      护士急匆匆的从产房出来,对医生说:“产妇强烈要求见丈夫。”
      “跟我一起进去吧!”
      张康维一进产房,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接着就是地上一滩又一滩的红的发黑的血。我有气无力的躺在病床上,额头全是豆大的汗水。
      “老公,剖腹产吧!”我几乎是在央求。惨白的嘴唇发出每一个字都在发抖。
      “相信我。会好的。”
      分娩了一天一夜后,又昏迷了一天一夜。第三天,我终于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张康维趴睡在床边。我呆呆的看着他,也是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风风雨雨都有个人陪着。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守潮涨潮消。
      他微微动动头,被我抚弄头发的手吵醒了。
      “醒了。”他勉强提起精神的声音里明显藏着精疲力尽。
      “孩子呢?”
      “医生,她醒了。”张康维根本没有回答问题的打算而是把医生叫过来了。医生按惯常检查了一遍说了句‘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就走了。
      “给我看看孩子。”我说。
      “等出院的时候再说。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身子。一切有我。”
      我也没有力气再坚持,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快出院的前几天,舒依和黎丽一起来看我。他们对孩子的事情只字不提,一个劲的说着生活中趣闻,丝毫没有给我插嘴的机会。我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分娩那天的记忆也渐渐清晰。
      我不想在医院和张康维大吵大闹,很平静的问孩子是不是没了。他微微点点头,表示肯定。离婚这是我心里首先想到的第一个词。他是凶手,杀了我孩子的罪魁祸首。
      出院后的一个礼拜,我没有和他说任何话,似乎是活在两个不同时空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终于,还是他先开口了。
      “老婆,对不起!”他躺在床上,而我却没有这是我老公的感觉,似木头,似石像。
      “我们离婚吧!”我很不舍,却不得不。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说。
      “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真的无法原谅你。即使再吴成亮死的那一刻,我心里还是百分之百确定爱着你。这一次,我很爱你,但永远无法原谅你。或许,我们前世的修炼还不够我们今生相守到老。那些命里发生的成为横亘在我们之间深深的沟壑。”我强忍着抽泣,坚持一字一句的把话说完。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还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你爱我超过孩子。我不一样,作为母亲,保护孩子是我的天性。你的行为,我这一生都无法原谅。”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一年,就一年的时间。给我们的爱情最后一个机会,看时间能不能够帮我们继续这段婚姻。”
      我闭眼,不做声,一颗泪水从眼角慢慢滑落到枕头上。有些错误两三天就可以忘记了。有些错误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不想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刘瑶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过来了。我什么都没说,一见面就紧紧地抱在一起哭。萧条的冬天,带着寒,带着冷,带着凌冽,带着刺骨席卷整个城市。前程往事在这个季节里被封藏冷冻。与来年开春之际,一切重新开始。能忘的,都忘了。不能忘的,都不重要了。
      刘瑶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一句关于孩子关于张康维的话,不停地说着工作中遇到的开心事。我也逐渐意识到生儿育女并不是我生活的全部。
      很快,我就开始了实习的工作。起初只是给医院里资格老的医生打打下手,做做文秘。不久,由于出色的工作表现和咨询能力,有一些家里没多少钱,请不起专家的病人都来找我。我也就这样在忙碌的工作中忘记了伤痛。
      “你叫什么名字?”她是我的第一个患者,高三理科生。以县里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市区的重点中学。
      “周贻璐。”她声音很小,而且唯唯诺诺。眼睛死死的盯着地板,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可以看看吗?”我注意到她不断低着头原因是在用刘海挡住额头。
      “不好看。”她声音更小了。自卑的情绪充斥在她的语言里。我很奇怪像是她这样聪明的女孩为什么没有自傲,取而代之的是自卑。
      “你都没有认真照过镜子看自己的眼睛就这样武断的判断!”
      “他们说的。”
      “他们是谁?”
      “班上的人。”
      “你可以掀起刘海,让我认真看看吗?”
      她头微微向□□斜,右手自左至右的抚弄刘海至右边,露出额头和眉毛。
      “你从来都没有发现你的眼睛很大吗?而且瞳孔很黑,很漂亮。”
      “我知道。”
      经过一个小时的交谈,我基本可以确定她的病症了。接下来就是对她的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交等资料进一步进行分析,并制定出咨询方案。
      回家,沉默成了生活的主要情绪。作为一个职业的心理咨询师,我很明白这是不正常的家庭氛围。但是,我也没有心情去维护,看到张康维更多的是恨。
      “今天,有个惊喜要给你!”张康维笑着对我说。
      “什么惊喜?”显然,他的热脸贴在了我的冷屁股上。
      “还是在家里吃吧!工作了一天我不想出去。”我没精打采的说。
      “我开车去。”他依旧满脸笑容的看着我。
      周旋了很久,我答应了。不是真的被说服了,而是没有力气再耗下去了。
      一路上,张康维不断地讲述着工作里的开心事逗我开心。而我只是敷衍式的笑笑,然后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在暮色里寻找生活的方向。
      暮色很美,美的让人难过。残阳如经历过岁月洗礼的老人在西边安安静静的散发着这一天最后的光辉。视觉的尽头除了高楼大厦还是高楼大厦。城市化的步伐越来越快,我们都快忘了自己最开始不过是生活在大自然里的动物。
      “在想什么?”
      “没什么?”
      “夕阳很美。”
      “恩。”
      “明天太阳还会重新升起。过去了的还是会重现的,就像爱情。”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上翘,没有说话。
      餐厅装饰很特别,不是司空见光的奢华,而是透彻心扉的清静。以白色为主色调,其他浅色系为辅。纯净,清洁的白色灯发出的光似是来自天堂。四周以玻璃为墙的设计给人一种包含整个世界的感觉。
      “好安静。”
      “请坐。”他很绅士的抽出椅子让我做,然后对在旁边的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
      他似乎很自信他选的菜我一定会喜欢,就像是我们还在学校读书一样。我喜欢这样的张康维。自信,稳重而帅气。然而纵是样子没变,性格没变,中间的种种使人心在变。我可以透过脸看到他的为人处世的决绝和果敢。
      这一顿,我始终在逢场作戏。笑容,胃口都是在演戏。一场辛苦无论喜不喜欢,总得给个面子。
      晚上,张康维想要同房,我敷衍了一阵,还是拒绝了。那种所有男人□□做到一般停止所产生的表情在张康维的脸上一闪而过。他一声不吭的躺在旁边,眼睛紧闭,眉头紧锁。月光隔着浅黄色的窗帘铺在他的脸上,影影绰绰。挺直的鼻梁在脸上留下似有似无的影子忽然间显得尤为的性感。我想要抚摸他,如山峰般陡峭的鼻梁,如利剑般英气的浓眉,还有微微抿着的嘴唇都透漏着性感。然而,咫尺天涯,每当我想要伸手的瞬间都存在一个隐形的屏障阻挡着。
      上次之后,我和刘瑶的关系越来越近了。时常约出去和下午茶。时光似乎回到了过去。刘瑶在我面前也渐渐放下了伪装,展现最纯真的本性。
      “有一次,我和一个国外的顾客聊到深夜……”
      “聊到深夜?”
      “想什么呢?他那边是在白天。有时差,大姐!”刘瑶很不屑的说,“我准备去地下停车场开车回家,结果一到那儿,就听到女人和男人呻吟在里面回响。”
      “车震挺正常的。有些夫妻为了提高生活情趣是会尝试新的刺激的□□方式。”
      “关键是他们不是夫妻,是经理和秘书。”
      “你怎么知道?”
      “都叫出对方的名字了。而且我们总经理那鸭公嗓,认识他的人都听得出来。”刘瑶说。
      “你准备怎么办?”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刘瑶说,”反正那秘书也是个胸大无脑的货。她一心想要成为正房。可是谁不知道总经理也是个吃软饭的种。他老婆家不得了的有钱有势。”
      “还真有这些事?”
      “多了去了。我现在是见怪不怪了。你才实习没多久。呆久了,自然知道的就多了。我们那个变态总经理确实是有点手段的人。他以前还想泡我。”
      “什么?”
      “你这么漂亮,一定也会有人追你的。”
      “全院的人都知道我结婚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
      “你是怎么拒绝的?”我问,有备无患。
      “见招拆招。你不能得罪你的上司,又必须保护自己。就只能这样。具体怎么做,只能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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