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好多木木

3、第三章

　　还是那个聚合团餐馆。餐馆的老板娘很会和学生打成一片，学校里很多学生都偏向于来这里聚餐。
　　餐馆的装修和外面普通餐馆的风格是一样的。招牌上“聚合团”四个暗黄色大字在红色的背景下显得尤为夺目。一看就是新换的。
　　一进餐厅，就可以看出，老板前不久进行了较大的调整。总服务台搬到了靠门的位置。估计是方便结账。往里走，老板将几个原本空档的地方隔出了几个小隔间。每个隔间大概能容得下7、8号人。再往里走就是包房了。每个包房都有空调。不同的包房还取了名字。分别是大一包房，大二包房，大三包房等。
　　因为是熟客，所以老板娘免费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包厢。
　　刚开始，我们四个都很正经的吃饭，喝饮料。吃到后面，大家情绪越来越控制不住了。黎丽首先叫了一箱燕京。我们都知道，她坚强的背后，要紧牙关的灵魂。
　　酒喝多了就会醉，醉了话就多了，眼泪也就容易就出来了。
　　黎丽哭了。一个人自言自语，不知所云。她使劲的抱着一张凳子撕心裂肺的哭着，说着，以为只要足够用力就可以摆脱相思之苦。
　　小的时候，黎丽玩过家家，就一定要和尹一扮演夫妻。在看到尹一的第一眼，心智幼稚的她第一次明白了喜欢上一个人的味道。她告诉自己这辈子只有他才可以和她做夫妻。高中毕业后，尹一决定出国留学，黎丽没有阻拦，只说了三个字：等着你。现在两年了，两个人靠着电脑显示屏上的电子光点维持着爱情。
　　我们都是在爱情里死去活来的凡夫俗子。相思带来的伤痛，我没有经验。爱一个人的刻骨铭心，我仍无法逃脱。我曾经很理智，也很无耻的劝过黎丽，既然没有上过床，同时和两个，甚至是三个人约会是没问题的。她对我浅浅一笑，摇了摇头。
　　舒依问黎丽：“真的有那么爱吗？两年了，就靠着一周一次的视频的聊天维持着对彼此的思念。”
　　“真的有那么爱了，就可以做到！”
　　“你就不怕他脚踏两只船？”我说。
　　“怕过，也想过分手。就是放不下。就算他劈腿了，只要他足够聪明，能够骗得住我，我就愿意做一个傻子，继续和他在一起。”
　　“你真傻，换一个新的不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不是吗？”我心疼黎丽。因为被爱伤过，所以不再相信爱情。
　　在一起的人，都以为会到天荒地老。这就是爱情最美丽的谎言。
　　“我们毕业之后，怎么办？”我躺在你的大腿上说。我记得那天是周六，天气很凉爽，是我们恋爱一周年的纪念日。你的下巴上还有一个打篮球时被队友撞到的淤青，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经常打架斗殴的小流氓。
　　“毕业了，我们就一起读大学。”你说，眼睛看着我。似水的柔情如凉风般沁人心脾。在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永恒。
　　“你现在是这么说，将来，在大学里，看到更好看的妹子，还不把我晾到一边去。电视上说宁可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这张嘴。”
　　“不会，我发誓。”你举起右手，向天发誓。“我将来要是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我就天打五雷轰顶。”
　　你的誓言在高中刚毕业就失信了。
　　“你别说了。黎丽现在心里本来就难过。你还在伤口上撒盐。”刘瑶说。
　　“刘瑶，你没有爱过，不知道爱有多痛。像黎丽这样没有尽头的等待更加痛苦。那种痛就是你眼睁睁的看着伤口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撕开。还要往上撒盐，放辣椒粉。”我咧开嘴，笑得很狰狞。眼泪夺眶而出。
　　除了尹一，谁也没有办法安慰黎丽。我们只能干坐在旁边陪着黎丽一起哭。
　　酒早就没了。只剩下桌子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和四个醉的不省人事的疯子。
　　后来，我们怎么回寝室的，至今是一个未解之谜。
　　宿管阿姨说，她看到我们嘻嘻哈哈对着宿舍楼下的垃圾桶笑了半天，就找了几个体院的女生才把我们拖回寝室。
　　清晨，夏日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溜进寝室，欢快的充满空间。所有的烦恼在一场宿醉后烟消云散。
　　舒依侧身睡在下床，旁边是昨天留下的呕吐物。她随手一碰，“什么鬼东西？”紧接着就是一阵大叫，“XXXXXXX（此处屏蔽非法词汇），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地上，书桌上，床上，吐满了。空气中还弥漫着经过一个晚上发酵的呕吐物的味道。
　　“这么叫什么来着？一片鸡，鸡什么？”刘瑶迷迷糊糊的说。
　　“你是想当鸡想疯了吧！”我迷迷糊糊的说，和刘瑶抬杠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条件反射，“明天，我们寝室就改名叫怡红院。你就是我们的头牌，我就是老鸨。怎么样？”
　　“一片狼藉。”刘瑶好不容易想起来了，“我们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不跟你这种满脑□□色情的人计较。你这个老鸨子划船不用桨——全靠浪。”
　　“黎姐呢？”睡在上铺的刘瑶说。黎丽就睡在她的对面。
　　“oh，my god!”我说，“她正抱着寝室里的垃圾桶坐在角落里呼呼大睡呢！里面的东西全是她昨天吐的。”
　　舒依衣服也没穿，起床穿过满地的黏浊，走到黎丽的面前叫她。
　　“今天是星期天，没课。”黎丽不仅没有松开垃圾桶，反而越抱越紧。
　　她的整个头全部埋在垃圾桶里面，醒来后，看着这一桶的粘稠，闻着一桶的又臭又馊的气味，胃里翻江倒海。这回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黎姐，你要是再用点力，垃圾桶都快被你抱坏了。”
　　“起床，打扫卫生。”黎丽发威了，“别睡了。别睡了。我们123好歹曾经也是文明寝室！”
　　扫地、拖地、抹桌子、换传单、洗席子……最后，我们还用清水冲了一遍地。在黎丽的指挥领导下，我们四个井然有序，干净利落的把轻轻打扫的干干净净。
　　“还好现在是夏天。席子干得快。”舒依说，“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都不知道谁哪里？”
　　“我都快累死了。”我指着刘瑶说，“就是你。叫我们去喝酒。现在，你说说，怎么赔罪？”
　　“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现在，还反过来骂我！”刘瑶瞪大个眼睛说，“要是想受虐了，直说呀！老娘我随时可以给你皮鞭，滴蜡。”刘瑶猛地压在我的身上，准备开打。
　　“今天，我就要为你未来的老公最好事。把你的小葡萄捏大！”
　　说到这里，我就来气。刘瑶明明知道胸小是我的软肋。她还隔三差五的提。本来想趁此机会好好和她干上一场。结果，在体重和力气双双落后的情况下，我不负众望的败下阵来。
　　“我错了。瑶姐，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吗？”
　　我挡住胸，刘瑶就掐我腰。我挡住腰，刘瑶就捏胸。来来去去几下子酒搞定我了。
　　“算了，我大侠今天就暂且放过你。”刘瑶停下来了，整理整理发型，然后突然问黎丽：“黎姐，你认识人多，知道张康维是哪个班的吗？”
　　“你上辈子是尼姑吗？难道没见过男人，就这么喜欢他？”我一脸不屑的说。
　　“像张康维这样的极品男神实在难得。这回，我要使出浑身解数，一举拿下。舒依，我俩公平竞争。”
　　“好。黎姐，你快说他是哪个班的。”舒依说。
　　“好像是飞行器0班的。你知道这个有什么用？难不成跑到他们寝室去。”
　　“我上教务系统查他们的课表。找时间去蹭课。”刘瑶说，“到时候，就穿着最性感的衣服去上他们的课。”
　　“就在明天晚上，他们有一节专业课。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蹭。”舒依说。
　　“这么变态。居然晚上还要上课！”我说。
　　“黎姐，到时候我借你的10厘米的高跟鞋。”刘瑶说。
　　“你穿的了吗？小心人没有勾到，脚踝反倒是扭伤了。”黎丽说。黎丽算得上是一个富二代，最喜欢收集高跟鞋。最高的有12厘米高。“没办法。他有一米八，我只有一米五九。穿个十厘米的鞋估计配得上了。”刘瑶说，“舒依，你打算怎么穿？”
　　“能露多少露多少。身体是我最大的资本。”
　　周一晚，刘瑶的着装着实吓了我一跳。红色深V吊带中裙，加上10厘米的红色高跟鞋，很巧妙的掩饰了体型略胖的缺点，又突出了胸部。
　　舒依可谓是穿啥，啥好看。简单的粉色超短连衣裙，配上6厘米的高跟鞋以及一头披散的乌黑秀发，妩媚动人，玲珑有致。
　　虽说大学生化妆打扮很是普遍。但是，舒依和刘瑶今天这身浓妆艳抹的打扮却是有点过。
　　我和黎丽也跟着一起看热闹去了。
　　“萧青，扶着点我。”刘瑶颤颤巍巍的走路，随时可能会摔个底朝天，“黎姐，我也是阅鞋无数。你这鞋太难穿了。”
　　“我出来的时候，就告诉了你这鞋子不是一般人驾驭得了的。”
　　“关键是，我不是一般人。”
　　“人来了。”舒依说。说完，很自然的甩头，秀发随着头在空中画出一到妖娆的弧线，带出的风有着女人特有的一种清香。
　　刘瑶马上推开我，笔直笔直的站着，随手将刘海扫到后面。眼睛更是电力十足。
　　周围的男生大都停下脚步，看她俩。眼珠子巴不得飞过来看个清楚。当然，有的可能只是看热闹而已。像这样在走廊明目张胆的卖骚的场景确实很少。
　　张康维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只顾着和同伴争论。
　　由于，张康维迟迟不走过来。舒依和刘瑶只好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保证以做好的姿态让张康维看到。
　　“我操，老娘甩的头都晕了。他怎么还是跟没看见一样。再不看，我可就要吐了。”
　　“不行了。”刘瑶马上就晕倒了，“萧青快扶着我。”
　　“你们这哪是学生？以后，别在学校这么穿！”在走廊经过的一名年纪比较大，有点发福的女老师说，“现在这些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们先去上课。”黎丽说，“张康维也进教室了。”
　　“别扶了。在进教室的那几秒我还有时间。”刘瑶说。
　　教室是个大型的阶梯教室。大概有一百来号人上课。任课老师就是刚刚在走廊里骂人的男人婆。年纪50上下，一看就是那种强势能干的教授。可能是长期和工科老师工作的原因，说起来都男人味十足。
　　刘瑶最先进去，接着是舒依。两人如同走T台般在大家的注视下进入教室。因为有老师在场，所以她们不敢抬过头。等走到在座位与座位之间的过道上时，刘瑶开始渐渐失去平衡，左右脚来回往外撇，身体颤颤巍巍，如过独木桥。刘瑶的脚基本快废了。最后，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摔的瞬间，她抓住舒依。舒依的高跟也不低，被刘瑶这么一抓，也失去了重心。她下意识的抓我，我又抓住黎丽，结果四个人都摔倒在地，扭成一团。
　　整个教室发出哈哈哈哈的大笑。女老师脸都快气绿了。眼神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剑，恨不得给我们来个万箭穿心。
　　“以后，上我的课，谁要是还敢穿的这么招摇，就不用来了。”女老师虽然年纪大，但是声音却异常的洪亮。此时上课铃突然响起。她不等刘瑶坐好就开始讲课。“飞机的最重要的部件就是发动机，但是国内的大部分飞机的发动机都是国外生产的……”
　　我们四个慌忙起身随便找了个座位做好。
　　“小命都快收了我的。”刘瑶说，“黎姐，你说我待会怎么回寝室？”
　　“脱了鞋子呗！你还指望走回去？”黎丽说，“还没到寝室，你的脚踝就和小腿分家了。”
　　“刘瑶，你刚刚跳的叫什么舞？那腿，左拐右拐的，真是厉害！”我笑着说。身体还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
　　“老娘，脚都快扭断了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有多远给我娘滚多远。”
　　刘瑶刚说完话，女老师有发飙了。“刚刚那个跳舞的同学，你起来回答一下问题。”
　　“我？”刘瑶一脸狐疑。
　　“不是，坐在你旁边的。”
　　“我？”我说。
　　“是的。你说一下，飞机最重要的是什么？”女老师年纪大，脾气也大。
　　“机长？”我胡乱说了一个答案。结果，全教室的同学都大笑。
　　“是发动机。”后面好心的同学说。
　　笑声停止后，我为了挽回面子，大声说：“如果从飞机的机械构造来说，应该是发动机。”
　　“坐下。下次上课认真听讲！”女老师也不想为了这样一件小事耽误上课这件大事。
　　“谢谢！”我转身，看到的是张康维。扭头对刘瑶和舒依说，“看后面，是你们梦寐以求的男神。”
　　“发动机是飞机的核心部件，也就说研制好了发动机可以很大程度的提高飞机的性能。换句话说……”
　　女老师热情洋溢的在讲台上，而我们几个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唯一能够引起我兴趣的是，她像是一个复读机。一句话总是反反复复用几种不同的说法说。
　　“萧青，我发现我已经可以睁着眼睛睡觉了。”刘瑶右手撑着下巴，双眼无神的看着PPT，嘴巴微张。
　　“还好我们心理学不用学这么枯燥的课。”
　　“舒依，你说飞机上怎么会有个叫□□的东西？”黎丽说。
　　讲台上的女老师正在讲着关于超音速飞机的背景知识。
　　“是音障，当飞机的速度超过音速的时候，会出现一个圆锥形的障碍。”舒依一副‘I服了you’的表情说。舒依是寝室里的唯一的工科生。她的理科思维能力比男的还强。我在心理学与教育统计遇到一些不理解的地方还会问她。
　　我学的是心理学，刘瑶学的是中医，黎丽是学德语，而舒依学的是材料。她的那些书我看着都可以闻到一股很重的机油味。因为金属材料工程出来的人，说的简单一点就是“高级打铁师”。成天就是跟热处理炉，线切割机之类的东西打交道。舒依对此兴奋不已。上次他们金工实习的时候，她和同学组装了一个汽车发动，足足兴奋了一个晚上。让我们几个听她一个人叽叽喳喳两小时。从那时，我们开始学怎么睁着眼睛睡觉，还让人看不出来。
　　两节课，一个小时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挨过来的。当我听到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我瞬间像是诈尸一般，站起来。
　　“别急，同学，我们还有作业要布置。大家翻到第78页。做第七题和第八题。特别是你！我要亲自改你的作业。”
　　我内心瞬间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