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好多木木

14、第十四章

　　刘瑶很晚才回寝室。一个人躺在床上哭。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草，本来数量就不多，何况质量又不好。”我坐在刘瑶的旁边说。我必须承认，我有些高兴。为什么高兴我无法确定。我其实赞同黎丽的说法。张康维不太可能喜欢刘瑶。
　　“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张康维熟不熟？”刘瑶郑重其事的说。
　　我低头想了想说：“看你怎么看。我跟的见过面的次数十个手指头就数的过来。算不上熟，但比认识进一步。”
　　“我信。”
　　“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说。
　　“明天我就带你去泡帅哥。”舒依说。
　　“实在不行，我们随便找个高高帅帅，拖到后山小树林，然后生米煮成熟饭后，你就说你会对他负责。”我说。
　　“你们先睡吧。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啪啪啪的打在路旁景观树上的叶子上。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听着雨声。从窗户吹进来的风是凉爽的，像是青涩少年奔跑时带出的风。美好的让人忘记烦恼。
　　“你是不是脚踏两只船了？”我问吴成亮。
　　“瞎说。我左脚，右脚都踩在你的身上。”吴成亮牵着我的手走向公园一角的实木凳子。
　　“你这是想活活踩死我。”
　　“那我明天就随便找一个来踩。”
　　“你敢。”我坐在吴成亮的大腿上，轻轻的掐着他的脸。“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经常看不到你。”
　　“家里面有点事。过一阵子，我就有空了。”
　　公园是最近才开放的。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一派祥和。面对越来越嘈杂的生活，这样一片净土显得尤为的珍贵。虽说是人造的。生机勃勃却是自发的。一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池塘安安静静的待在其中，像是一块无暇碧玉镶在土里。偶尔一两条锦鲤游出水面，稍稍泛起涟漪。池塘中间两株相互依偎的荷花，就像是我们两个人一样，在这盛夏里相互依偎，如缠如绵，如胶如漆。
　　“你长胡子了。好长一根。我拔了吧。”
　　“别，这样才显得有男人味。”
　　我看着他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咬着下嘴唇。
　　“傻丫头。”他说。
　　后来，在我生日那天，他折了521只玫瑰花给我做生日礼物。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那些天都在一个人偷偷的折玫瑰。像他这样一个笨手笨脚的大男孩，要学会折玫瑰，真是够为难的。
　　突然好想回到过去，现在的我闭上眼睛全是痛，好想有一个人能够像当初的你一样陪着我一起经历难过。心痛无力的时候，不需要多大的感动，一个拥抱就好。伤心难过的时候，不需要多大的温暖，一个眼神就够。但无岁月可回首，那些过去的不会留。
　　晚上，雨一直下着。却丝毫没有打破夜的寂静。孤寂的黑夜穿过冰凉的雨滴，散发着凄凉的气息。你的悲喜，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看客。
　　梦带我逃离了现实的种种。
　　早上醒来，刘瑶已经不见了。我打电话给她，她说她暂时不想见到我。我不知道她和张康维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不愿意见到我。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从此以后也大不如前了。
　　上午第二节课是教育统计。这是我最讨厌的一堂课。公式和概念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而且还毫无道理可言。在第一节课上，一脸面黄肌瘦的老师就直截了当的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没有必要告诉你。”
　　据说，统计老师是学院的书记，班上基本上没有同学敢迟到，一个个老老实实的都来上课。以往的课，教室的前三排基本上是没有人。这堂课只有后几排没人。
　　“你不是想见我父亲吗？”张康维突然在我的右边冒出来。依旧没有声响。
　　“现在我要上课。”我说。对于他的悄无声息我已经有抗体了。
　　“他就在隔壁给大一的上大学高等数学。等你下课的时候，我可以介绍你给他认识。”
　　“不太好吧！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说。
　　“我爸见过我的朋友多了去了。难不成每个都会引起误会。”
　　“我是女的。”
　　“我知道。我又没说你是男的。”
　　“还有你又拒绝了刘瑶。我是她好朋友，按理我们不应该做朋友了。”
　　“你是我的心理咨询师。你可不能说不管你病人就不管了。我都把我一生中就大的秘密告诉你了。你现在跟我来这出。太不厚道了吧!”张康维很严肃的对我说。
　　“你让我好好想想。下节课给你答复。”
　　“好。”
　　整堂课我都没有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老师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心里却百般纠结。是坚持朋友之间的基本准则，还是坚持一名从事心理咨询工作者的道德规范？最后我选择运用心理学里的一个简单的方法——把两者直接的利弊一一写在纸上进行比较打分。最后，我选择了后者。
　　见到张康维的父亲是在教室里的学生基本走光了的时候。他的父亲不仅仅只是长相英俊的人，是那种骨子里透着一股因为知识渊博和才华出众而散发出的自信和成熟。简单的白色衬衫很好的展示了他健硕的身躯，左手上金属质感的手表现出他独有的男人味。只是脸部表情如同冻结在寒冬一般，毫无变化。
　　“爸，这是我的同学。他对数学很感兴趣，想向你请教。”张康维毕恭毕敬的说，像古代的臣子和君王的对话。
　　他机械式的看了我一眼说：“恩。”
　　“老师你好，我学统计学。统计学里的很多复杂的公式我实在记不住。还有就是大数定律与中心极限定理不太明白。”
　　“多看书。”
　　“啊？”
　　“这个没办法简单的解释。实在想不出再来找我。”
　　“哦。”
　　“这样可以锻炼你自学的能力。”他依旧面无表情。
　　我在此刻才相信人的潜力是无穷的。面对这样一个专家级的人物，我居然可以一直爱不停的询问关于大一的问题。看什么书？如何看书？怎么快速的看书？以及各种三重积分，求导的问题。
　　“快中午了。下午你有课吗？”张康维的父亲说。
　　“没有。”
　　“去我家吃饭吧！”
　　“哦。”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一种不敢拒绝的气势。纵使他声音很平静，连抑扬顿挫的变化都没有。
　　张康维的家很大，很干净。可以说是纤尘不染。客厅装饰简约不简单。透明的茶几玻璃配上素白的柜子底座。灰色的沙发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个方形大枕头和一个小小的长方形枕头，尽显宁静休闲。黑色的50寸液晶电视虽然很久没有用过，但是依旧亮丽如新。
　　吃饭期间，很安静，静到连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的清晰。我几乎听不到张康维和他父亲的咀嚼声。只能微弱的看到下颚来回嚼动。
　　我和张康维离开的时候，他问我：“你是不是小康的女朋友？”
　　“不是。”
　　“恩。路上小心。”
　　张康维和他爸爸好像。一样的沉稳，一样的严肃，一样的笔挺，一样的聪颖。在我看来，他的父亲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冷若寒冰。更多的是不善表达。心里有满满的爱，却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