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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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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场话剧开始。入江奏多和浅川和叶又一次投入到了表演当中,只是这一次,两人都知道,他们表演的方式彻底不一样了。
不再有基于理性的思考,不再有处心积虑的控制。此时此刻,他就是完治,她就是莉香。他们用心感觉着他们的爱情,用心惋惜着他们的遗憾。
“你为何要说谎?不适合完治啊,完治你不适合说谎啊。我最讨厌别人骗我!这种感觉……,我是最讨厌的……!”浅川和叶抬头看着入江奏多的眼睛。
入江奏多,这一次,不要再戴着假面了好吗?
“莉香!”入江奏多一步上前,拉住几欲跑开的浅川和叶。
他们表演着他们的纠缠,表演着他们的逐渐疏离。终于,到了最后的独白部分——浅川和叶走到舞台中央,开始念莉香写给完治的信。
“早晨好,完治。应该是晚安吧!
“我想和完治你告别。虽然我有些伤心,但我不只是伤心的。无论如何,我会记住,我和完治你曾在相同的季节行过相同的路。完治,我现在好可怜啊。和完治你分别后,这时候我仍然觉得好可怜。但我今后一定会没事的。
“能和完治你相遇,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我不会说再见,也不会给你什么承诺。但我们能再见的。 ——赤名莉香上
“还有,你好吗?”
她忽然感觉,可以和入江奏多一起演《东京爱情故事》,是她最幸运的事。借着这一部话剧,她终于撕下了自己的假面,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
是呀,入江奏多,无论如何,我会记住,我和你曾在相同的季节行过相同的路。我们一定一定要再见,好吗?
话剧终于到了尾声。入江奏多和浅川和叶从舞台两侧上场——这是《东爱》的结局。莉香和完治分手后的第三年,两人在街角偶遇。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不告诉你。”
“为什么?”
“我没事的——做什么工作也好,我始终是我。”
“那么……今天一起吃晚饭好吗?”
“不要。”
“至少给你我的电话号码吧!”
“不,”浅川和叶摇了摇头,“就像现在这样比较好。我们像今日一样偶然在街角重逢。无错……不知多少年后会再见…… ”
四目相对,恍然间浅川和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十五秒钟,扮演一对互相牵绊却最终分开的情侣。”
入江奏多看着浅川和叶的眼睛——她眼里的不舍和情愫,让他觉得恍如隔世。
没有事先的安排,没有刻意的约定。他们走向舞台中央,慢慢相对着绕过一个圈,然后相背着离开,正如他们初遇时那样。
“如果你是东京人,你也许会在哪里遇到赤名莉香,见到她,替我问个好,她曾经是我爱过的女人。”入江奏多回到舞台上,完成了最后的独白,全场的观众起立鼓掌。
浅川和叶回到舞台中央,入江奏多牵过她的手,两人一起鞠躬。
“果然是影帝和影后啊!”
“好棒好棒!”
浅川和叶看向身边比她略高的男孩,入江奏多牵着她的手,正温柔地看着她。他们的最后一场高中话剧公演就此结束。
回到后台,浅川和叶跑到化妆间卸妆。出来的时候,入江奏多正在门口等她。
他们一起带着道具回到部活室,一路无言。
浅川和叶感觉微微有些疲惫。这是她第一次把所有的心情和精力都不加保留地用到表演上。那些舞台上的反应和语言都是真心的——是的,她喜欢入江奏多。可是离开舞台,面对这个同样在舞台上肆意宣泄过感情的入江奏多,她不知道应该聊什么话题。
把道具清点好之后,她收拾东西准备和入江奏多一起去等车。这时,入江奏多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和叶。”
“嗯……?”他在叫自己的名。她惊讶地回过头望着他。
“呃……”入江奏多忽然害羞起来,面颊绯红,“话剧前半段快结束的时候,我……我……”
她看着他踌躇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入江奏多特别可爱。这个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她也不禁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入江奏多鼓足勇气说:“那些在舞台上的情话,我在念的时候……都是真心的,和叶!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他忐忑地看着浅川和叶,迎接他的是一双充满惊喜的眼睛。
“奏多!”她扑到了他的怀里。他轻轻捋过她的发丝,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浅川和叶抬起头来看着入江奏多:
“奏多,我也喜欢你啊。”
她看见他笑了。这次是那么亲切,那么真诚。他们的假面舞会终于落幕,此时此刻,两个人终于互相坦诚了心事。
夕阳斜着洒进部活室里,他们再一次热烈地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