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红颜未必祸水》小幺女慕希

45、这样就好

　　酒过三巡，宾客陆续离开，留下的都是一些交情深厚的朋友。国家队的队员们酒量都不怎么样，这会儿神智都已经不怎么清楚了。
　　张继科勾着张弥尔，絮絮叨叨地跟她说当年跟马龙偷溜出去喝酒的事儿。去宿舍对面的体彩刮彩票的事儿说了四五遍，他每次说完，张弥尔都会问他，“你们刮到多少钱”。他喝得脸通红，张弥尔拿着湿毛巾给他擦脸，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固定这颗不安分的脑袋。他喝醉的样子确实可爱，迷蒙的眼里泛着一层淡淡的水雾，眼神不清晰，已经无法聚焦，却还努力地看她，对她笑。她的掌心在他脸侧来回摩挲，这张冒着傻气的脸，被她捧在手心，温柔珍惜。
　　马琳和张雅晴坐在隔壁桌，正跟王皓说着什么，张继科突然扭头，对那边嚷嚷，“新郎官，来，干杯！”
　　他举着一个空杯子，马琳嘲笑他，“继科儿，你要跟我干空气吗？”
　　张继科歪头看手里的杯子，呆萌的少年，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把女朋友萌化了。张弥尔拎了茶壶，给他杯子里倒上一杯绿茶，拍拍他的头发，哄道：“喏，喝啤酒吧。”
　　这人虽然是醉了，但也不至于分不清茶和酒。
　　“我这是要敬新郎官的，心肝儿，给我倒啤酒，别拿茶唬我。”
　　张弥尔双手捧起他的脸，和他面对面，近距离看着他，同样，他也近距离看着她。在他鼻头轻轻一吻以示安抚。
　　“乖，今天你喝得有点多了。以茶代酒，马琳大哥不会介意的，你的祝福他们也会收到的。”
　　日天日地，脾气上来连刘国梁的账都不买的小藏獒，遇到张弥尔，便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了。眯起眼睛，饱满的卧蚕让他流露出不同以往的可爱，点头，举着杯子对马琳说：“来，新郎官，我以茶代酒，敬你。”
　　马琳这次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张氏肉麻”，没想到张继科在女朋友面前是这样的。自己也倒了杯茶，跟他碰杯。
　　“继科儿啊，看来你的喜酒，也不晚了。”
　　他本是一句玩笑，却意外地戳中了张继科的心事。张继科今年二十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在社会上，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爱情事业两手抓的时候。而对于运动员来说，却并不是这样。运动员，尤其是国家队的，生活其实很枯燥。每天除了训练，几乎不会有时间做别的，即使休息，也是为了更好的训练。他现在正是职业生涯中最鼎盛的时期，连蔡局都说他是国家队的灵魂。这也意味着，他需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他，还是不能做那个可以让张弥尔安心依靠的男人。这样的他，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张继科喝了茶，突然就抱住张弥尔，紧紧的，不肯松手。大家都只当他是喝醉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是清醒的，因为那份对张弥尔的迁就和无可奈何，让他醉意全消。
　　马琳给他们叫了车，送他们回去。张弥尔扶着张继科回卧室，照顾他睡觉，又是给他倒茶，哄他喝了，又是拿毛巾给他擦身，忙到大半夜。张继科迷迷糊糊地睡着，一觉到第二天八点多。他很少睡到这么晚，宿醉的结果，头疼得厉害。张弥尔趴在他肩头熟睡，他也就不起床，偏头看她。
　　“心肝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打到什么时候，只是，真的不想就这么算了。可是也不舍得不要你，只能这么耽误着你，拖着你了。”
　　“张继科，大清早的，你说什么呢？”
　　张弥尔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他说要耽误她，拖着她。她估计是这人骨子里矫情的文艺男青年因子在叫嚣。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粗犷的糙汉子，内心里还有一股徐志摩的文艺气息。
　　“心肝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
　　张弥尔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钻。
　　“管它什么样子呢，只要新郎是你，别的不重要。”
　　对于婚礼，她当然憧憬过。但说实话，婚礼的仪式，布置，在旁人看来都是千篇一律的，其中感动，只有新人了解。而新人之所以了解，更多的是因为身旁的人，因为共同经历的那些过去，与这些司仪说的那些话，搞的那些活动，婚礼的现场布置，甚至跟手里的捧花，受伤的钻戒，都无关。
　　张继科搂住她，一下一下撸她的头发，跟她平时撸道哥的毛似的，时不时还低头在她头发上亲一下。张弥尔卷着被子，在他怀里缩成一团。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进来，温暖了整个房间。她动了一下，张继科就拍拍她的背，她握住他的手，放到肩上。
　　“我这儿有点痒，帮我揉揉。”
　　张继科听话地给她揉，隔着棉质的睡衣。手里柔软的布料，好像不止在他手心摩挲，更是在他心头撩拨着，留下一道道缓缓流淌的温柔。
　　“心肝儿，你有没有想过要什么时候结婚？”
　　只要她想，张继科告诉自己，只要她想，他随时可以停下来跟她结婚。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张弥尔干掉乒乓球，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重中之重。
　　他觉得自己这话应该挺感人的，通常电视上放出来，男主角求婚时，女主角都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哭得稀里哗啦。他怀里的小姑娘却无动于衷。他又叫了两声，依然没有反应。
　　低头，身体向后倾。怀里的人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抹安心的笑容，睡得正酣。张继科笑，无奈又宠溺。他的小心肝儿，怎么能这么招人疼呢？他暂时不能让她的生活无忧无虑，不能像别人的丈夫那样，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让她不用为任何事情担心。但至少，现在他能让她在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保持上扬。
　　动了动手臂，把怀里的小姑娘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