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老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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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子忻第二天一早便出发去安定医院了，但她没告诉纪柏莎和李姨，实际上，私自跑去精神病疗养院这种事说出来也只会让人担心，换做是陌生人，要么以为她是有亲人在那里住着需要探望，要么干脆以为她就是那儿的病患……果然，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浅蓝色的天幕在光晕的印染下显得愈发明亮，缕缕晨光从薄云中迸射而出，落在喧闹的城市中。
穿过街道，与一个女孩儿错身时被迫停了下来。
“是你？！”
姚安琳迅速抓住纪子忻的手，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于是将她拽到了旁边的巷子口里。
“姚小姐看上去很心急，”纪子忻的面色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的话，就请快些讲完，我时间不多。”
面对这样的无礼姚安琳倒也没放在心上，她转过身来，两人的视线直接对在了一起：“我知道易雯的事跟你脱不了关系，我问你，你那天究竟是怎样发现我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躲在会展大门后的我应该隐藏得很好才对。”
纪子忻深思片刻，回答道：“你的确隐藏得很好，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闻言，姚安琳眉头紧锁，贝齿不由自主地咬紧了下唇。
“要不是看在你不愿意与易雯狼狈为奸甚至还试图劝解她的份上，半个月前上电视的恐怕就不止她了。你以为我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她一人身上？”纪子忻上前一步，将姚安琳逼到墙角，“不过你真的很聪明，去参加选秀节目的名额是她给你的，有了这份恩情你不可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所以你特地唱了回红脸，但在那之后却对纪柏莎的丑闻避而不谈，在媒体前的话说也相当含糊，因为你不确定到底哪方会胜。”
先是劝诫前辈不要鲁莽，然后再在众人跟前模糊自己的立场，要是易雯赢了，她就可以立刻摆正态度说自己其实是向着她的，而易雯也会在风波平息后觉得姚安琳这个人还挺不错，知道劝她不要做傻事，是朋友，同时也在舆论事件中支持她，是个很值得信赖的朋友，如此一来，姚安琳更是会获得大把的推荐机会。
然而要是纪柏莎赢了，她也会立刻摆正自己的态度，随后在媒体出面后向纪柏莎说话，同时提起同期的情谊。在胜负分明之前两边都不得罪，在胜负分明之后给人们营造出一个正直的形象，实属聪明。
“切……”姚安琳的脸色很难看，“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有几个人是干净的！”
纪子忻退回到方才的位置，道：“既然你清楚，那就别把心思用到纪柏莎身上。”
虽然是与平常别无二致的表情，但姚安琳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寒意，这令她下意识地掉头跑远。
见状，纪子忻抬头看了看天。
还好耽误得不算久。
来到医院后她径直走到咨询台前说明了来意，那名女护士接过核桃手串，只道了声谢谢便不再言其他，纪子忻本来还要问些什么，见到她这样的态度后也不想问出口了。
“3108房的张媛媛病情又加重了，”此时，一个路过的护士与旁边的同事谈论道，“她的家人怎么不来看她？”
她们走得有些急，纪子忻只听到了这一句。
张媛媛……
不是方唯贤母亲的名字吗？
内心的疑惑越来越重，但付季辛的那句话却在她的脑海中清晰地回响着。
——你明天最好去一趟安定医院把核桃手串还给那个老人，这是个烫手山芋，还是不接为好。
可既然是烫手山芋，那为什么付季辛还要她特地跑一趟把手串还回来？要是真的不想接，丢掉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是毋庸置疑的。抱着这个想法，纪子忻不知不觉地离开了医院，也离开了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医院里的灯光远比不上太阳的强烈，但她却认为前者要刺眼得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听到了一些吵吵闹闹的声音。
这些问题并没有在心里徘徊多久，因为纪子忻来到了美食街，付一兼职的地方。
“请问一下，付一在吗？”
被问话的女孩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来，在听到付一的名字时面色突然一沉，打量着纪子忻的眼神也变得奇怪很多：“你是他谁啊！”
这个女孩儿纪子忻记得，是之前给付一告白的那位。她定了定神，反正这种情形对方也不会说的，与其继续在这儿干等着还不如给付一打个电话过去。
见她转身要走，女孩儿立刻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我在问你话呢你到底听没听见！”
“我刚才在问你话你听见了吗？”
“你——”
话音未落，一抹浅色身影便掠过女孩儿来到了纪子忻身边，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没想到你会进来找我。”
见状，纪子忻的眼眸中闪过几分相当明显的疑惑，随之问道：“你一直在外面等我吗？”
如她所言，付一早班结束后就一直在周围等候，他今早出门时发现了走在前面的纪子忻，不过看她走得很快，像是有什么急事不能耽误，他也就没拦着，只是心里有种纪子忻一定会在办完事情后经过这里的预感，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进来找人，这倒有些出乎意料了。
付一没有正面回答纪子忻的问题，但也算是默认了：“我今天的事都忙完了，先送你回家吧，听说你家里添了一位新成员？”
后者愣了愣，随即很快会意，跟在他身后绕开了挡在门口的女孩儿，道：“嗯，它叫凯莉。”
太阳炙烤着大地，街道上已然没有了清晨时分的凉爽，闷热得连一丝风都没有。
“那女孩子是你的同事，把她晾在那儿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走在街上，纪子忻问道。
看了一眼明显口不对心的她，付一的语气中多了些许打趣的意味：“有家室的人应该跟其他女性保持适可而止的关系，难道你不这样认为么？”
没料到反被将了一军，纪子忻扭过头去默不作声，但不得不承认，这听上去的确很舒心。单从雨下告白的那天来看就知道女孩儿的威胁性不大，这次付一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也不晓得他明天再去工作的时候会不会再次被纠缠上。
倏地，一道白影迎面撞上了心不在焉的纪子忻。
付一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眉头微蹙，但那道白影似乎是故意的，见没撞到人又迅速起身朝两人这边冲来，付一见状牢牢搂住纪子忻，然后侧身一脚踢中了白影的下盘，他刻意减弱了力道，所以那人只是因为两腿不稳跌倒了而已。
这是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
“把他拦住！”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尖锐叫喊，紧接着便是好几个保安涌上前来将老人压制住，见终于追上了他，女人长舒了一口气，道：“太好了，赶紧把他带回去，医院里都快炸锅了。”
眼瞧着他们要把老人带着，付一立即出声打断道：“慢着。”
女人应声回头，看上去完全不想回答，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勉强敷衍着：“你有什么事吗，我们现在很忙。”
“我知道你们很忙，要不然也不会失职让病人单独跑出来，”付一敛去脸上的笑容，视线扫过穿着病号服饰的老人，神情不似以往，“你们医院的事情我没兴趣管，不过作为负责人的你难道不该对我受到惊吓的女朋友道歉么。”
这是实打实的质问语气，尽管平淡，但女人却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丝惊慌，或许是无法从少年俊秀的面容上观察出任何情绪，也或许是自己本就在无理可辨的那一方，她怔了片刻，见对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只好说道：“对，对不起，是我们的错，请原谅。”
道完歉后，她在暗地里摆了摆手示意保安们快走，付一没有表明态度，但也没有再管他们，他稍稍低头，想看看怀里的纪子忻有没有什么不妥，本以为刚才动作很快没有让她受伤，谁知眼下的情况却比他想象中的严重许多。
“你的手臂怎么回事，刚刚被撞伤了吗！”
这让纪子忻怎么说，他们未来的儿子把她昨天的伤治好了，不过后遗症是有三天恢复期，而这次的伤只是在恢复期内出了点岔子造成的，跟那个老人没有什么关系？
“我家里有药，”她咬紧牙关，汗珠顺着发梢浸入付一的衣服里，“还是先回去再说吧，痛死了。”
按照时间来推算，那名老者大概在她到医院之前就已经逃跑了，跟上次的情形是一样的，可唯一不同的是，他好像认得她，而且刚刚老者被保安架住的时候她在付一怀里悄悄侧了侧头，恰好可以看见前者的口型，报应。由于太吵闹的缘故，其他人没有听见。
这貌似不像上次那样简单。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老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