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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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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天花板上雕刻精致而又复杂的纹理就像曹毅此刻的心情。
好像整个卧室的格调是蓝色:浅蓝色的床单,深蓝色的枕套,深棕色床头柜上摆着的蓝色小精灵,还有天蓝色的窗帘。窗帘上面可见白色的竹叶型纹理,这样似乎好看一点,如果是白色的底蓝色的竹叶或许就会显得单调。曹毅不停的看着这些不费力就映入眼睛的“景点”,太阳的灿烂光芒早已经照过来,只不过隔着窗帘,没有照进来罢了。
醒了半个多钟头,曹毅静静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她一直强迫自己承认那是在做梦,可那梦也太真实,真实的让她现在都感到那一阵阵疼痛还在,还有……还有那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懵懵懂懂的像在云端飞舞。当眼前的东西一再清晰,曹毅彻底醒了,她倒抽了一口气:那真的不是做梦!
曹毅闭上眼睛回忆:喝酒,好像一直在喝,然后,章业君似是把她抱到卧室,再然后,自己仿佛是强吻了章业君……
她现在依旧紧紧的贴着那个人。
曹毅捏紧拳头,手心微微出汗,她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她身上,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脑海里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统统都有,曹毅用力的吸气,她让自己平静下来。
曹毅想动动身体,却被章业君抱的紧紧的,现在想起来,好像事情大部分是她自己挑起来的,她此刻悔的肠子都绿了,自己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小心翼翼的拿开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生怕吵醒这个男人,她把头稍稍的偏过去,斜着眼看看有没有吵醒章业君,却看见他正睁着眼饶有兴致的看她,见她很小心窥视的模样,章业君还挺友好的送给她一个笑脸。
曹毅没有防备的叫了起来:“啊!”
“小毅,早啊。”章业君轻松的对曹毅打招呼。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曹毅被他吓了一跳,惯性的想将被子拖过来裹着自己,一个不小心使劲太大,将章业君身上的那部分也给拖了过来,裸露的胸膛让曹毅立马脸红,她连忙又把被子推给他,手捏着被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床虽然很大,她却发现自己滚不过去,因为……章业君的另一只手还在她腰下。
章业君笑道:“早就被看光了,你现在倒害羞啦?”章业君记得,昨晚的她可热情的很,他原本不想占她便宜的,可是她自己燃起了他内心的火。看着曹毅不停躲着自己的眼光,章业君感觉很好笑,他忍不住撩起她的刘海,温柔的又在她额头上亲一下。
曹毅心悸一下,不记得自己倒吸了多少口气,突然间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只余下一个念头,她小心的回忆着上次大姨妈来的时间,掰着指头算算,上次是在某月某日结束的,那么本该在某月某日左右来,而常识告诉她,今天很不幸运的正好在那个时段内——离下一次月经来的前十四天内是女子的排卵期!她怀孕的可能是无比的大!曹毅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好像真的多了什么东西,她想这绝对是一种错觉!晕!
曹毅痛恨自己懂得科学!
章业君起来穿好的衣服,却见曹毅依然裹着被子睡在那儿,眼珠子一会骨碌一下,一会又黯淡下来,不知道想什么。
看着她奇怪的表情,章业君不知所措:“小毅,你……怎么了?”
曹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个东西他懂个头!心里郁闷的想着改怎么处理这件事,她没有任何的经验,不知道补救的避孕药管不管用,正思索着该向哪个好友询问这件事,心里想这种比较那个的话该怎么问才问的出口。
见章业君正无所担心和牵挂的穿欺负,心里就觉得憋屈的慌,她裹着被子坐起来,对章业君埋怨道:“你这笨蛋,你又不懂,跟你说也白说!你昨晚、昨晚怎么……怎么不制止我!”她实在不好意思把谁先开始的责任推倒章业君身上,只好怨他没有把持住,“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能说我那时非要你,你就可以答应的!我们还没结婚就……现在怎么办?万一被我要是怀孕了,我、我……”曹毅急得不知道说什么,没处发泄,干脆对准章业君的胳膊,左一下右一下的掐起来。
“你是怕怀孕?”章业君松一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什么!这有什么好担心,我们马上就登记结婚好了,反正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就当洞房花烛夜提前过了。”
“亏你还好意思说的出来!都怨你!”
“好好好,怨我,都怨我。都怨我昨晚把持不住,误入美人怀。”章业君像是哄孩子一般说着,接着又道,“可惜,小毅,你相公我不是柳下惠,你当时那个样子,那个样子……人家柳下惠能坐怀不乱,我实在做不到。更何况,当时的人是你,又不是别人。”
“不许说!不许说!”曹毅羞红得滚进被窝,不敢看他。
曹毅越发觉得吃酒误事呀!吃酒误事呀!都好几次了,还不知道改正,如今连该过的余地都没有,真叫她懊恼。本想借酒消愁,结果又给自己惹出这档子事。
她偷偷的躲在被窝里,想着这件事到底怎么办,心里却坏坏的喜欢这儿了,记得马长山说过这样的话——灵与肉的对立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凡是□□感到痛苦的事情,大都对灵魂有益,凡是灵魂感到愧疚的时候,□□却是欢畅无比——曹毅心里似乎就有这种感觉,从小的教育和自己的生活大环境使她极其鄙视自己昨晚的举动,可是那种奇妙的感觉却让她自己也说不出。
她就这么躲在被窝里,不肯露出头来,最后还是被章业君从被窝硬拖了出来。
曹毅迅速的推开他,急道:“唉呀,你快出去啦!不准看,我穿衣服!”
章业君将衣服递给她,笑着捏捏她的鼻子:“你就是傻样,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洗澡水我已经帮你换好了,要不要我帮你洗?”
他说完这句话,眼前迅速飞来一个枕头,伴随着曹毅的那声“不需要,快走!”,笑嘻嘻的走开。
曹毅洗澡的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忍不住担心起来,现在天还很热,可是脖子上的吻痕那么明显,她怎么出门?大热天的总不能穿高领的衣服,在浴室的镜子前,曹毅翻看了所有的瓶瓶罐罐,就是没有发现什么遮瑕膏,粉底之类的。
最后曹毅不得不探出头,喊章业君帮忙。
“那个,我包包里有小盒的补妆粉,你帮忙拿一下。”曹毅红着脸说。
章业君故意摆出失望的样子,“唉,我还以为你需要我帮你洗澡呢?”悻悻的走开。
曹毅低声诅骂这个臭男人得寸进尺,等她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结果,等她洗好出来的时候早把这件事给忘了。
章业君一定要和曹毅去登记,最后还说什么自己的清白都没了,弄的曹毅啼笑皆非,“你!章业君,你说的颠倒了吧?什么清白,我昨晚喝多了,你难道也喝醉了吗?按理说,吃亏的是我才对,白白让你捡了便宜。”
“不行!我怕你跑了。”
“跑你个头!这时候应该我担心你跑了才对,”说到这,曹毅极为严肃的跟章业君道,“喂,你以后不准不喜欢我!”,两个不字上的音尤其重。曹毅在心里小声的追加一句,“我会一直爱你,直到你不爱我的那一刻为止。”
章业君觉得好笑,又是捏捏她小巧的鼻子,他现在越来越喜欢捏她的鼻子了,曹毅不满的反抗着,以前许扬也总喜欢敲她的额头,现在,这个男人又特别喜欢捏她的鼻子,难不成她就这么让人看着想动手。
曹毅吸了吸鼻子,说道:“以前,许扬总喜欢敲我额头,现在换你来……”曹毅突然住了口,许扬,她黯然的看着章业君,好像又回到了现实中来。
就算喝醉酒,也只能暂时的忘记现实的不愉快。
章业君道:“小毅,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他见曹毅摇头,继续说道,“那天,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很冷漠。和我说话也是不冷不热的,好像我不是在和你相亲,而是接受你审查的一个追求者。那时候看着你,就觉得特别有趣,就算是漫不经心的和别人相亲,也不该走神到那个地步!尤其是你最后走的时候,居然那么干脆,好像多坐一秒都不行。让我很受打击,我差点要怀疑自己的相貌是不是很骇人。我觉得生活中喜欢我的女人还很多,偏偏你那天特别刺激我的自尊心。”
曹毅尴尬的笑笑,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跟章业君来了一个非正常的肢体接触,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害羞。
章业君继续说道:“你好像根本就没怎么看我,倒是我把你的样子记得很清楚。你那个样子,很像一个无情的企业主管;可是呢,那天在庐山看到你我差点不敢相信,你就像一个刁蛮的公主,不讲道理却挺可爱。”
“哪有?”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却甜滋滋的,让曹毅都自己鄙视自己的虚伪和小女人。
曹毅一直磨蹭到下午才偷偷钻回家,一进屋,她已经做好了接受老妈的严厉苛责。
曹毅小声的跟她妈妈打声招呼,然后静静的站在那儿,等着她老妈说话。
情况有点不一样,曹母一声不吭,这比她大声训斥危险的多,曹毅身边仿佛亮起了紫色警报,她老妈的反应有点不太正常。
“妈,我回来了。”曹毅再次提醒她妈妈,提醒她该给她的女儿上课,上不适合的当演员的政治课。
她妈妈终于抬头看着她,反常的冷静,问她:“累不累?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香辣虾去。”说着就起身去厨房忙活,曹毅站在原地待了半天,就是没弄懂她妈妈唱的是哪一出。
曹母在厨房乒乒乓乓忙了一会,香辣虾的味道传到曹毅的鼻子下,她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却提不起一点胃口。
曹毅拉住她妈妈,说道:“妈,你怎么了?”
她妈妈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部扔地上,刚炒好的香辣虾溅起的油汁弄脏两人的衣服,碟子也“啪”的一声碎掉。
曹毅见过她妈妈发火的模样,而且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可这种方式是第一次,她站在那儿,心提到的嗓眼处。
曹母眼泪突然吧吧的滴下。
曹毅慌了手脚,急忙给她老妈擦泪,一边擦一边道:“妈,你怎么了?你别哭,你别哭吗,你哭的话我也要哭了!妈!”
曹母突然推开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她:“前两晚晚你去哪了?啊?”
曹毅实话实说。
曹母道;“小毅,你知不知道,妈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昨天妈看到电视的时候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妈,小毅知道!”
“你知道个屁!”曹母开始口不择言,“你都不知道打电话给妈,好让妈宽心吗?妈打给你电话,你都不接。那时候,我都要以为你受伤了,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昨晚,我跟你爸爸,急得一夜都没睡好觉,你倒好,一直不跟我们说。我就知道你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们这小老头小老太了!”
曹毅站在那儿,委屈的不说话,她不是不想,她那时候被那些人围着时,非常渴望可以听到自己爸爸妈妈的鼓励声,可是,老妈最反感她做演员,她怎么敢跟她说!
曹母还没说够,她看着周围,问:“章业君呢?他不是跟我保证好了,不会让你手丁点伤的吗?这会人怎么不见了?”
曹毅小声的替章业君辩驳:“妈,你不是看到了吗,如果没有他,可能我就真的要进医院了。”
曹母发完脾气,曹毅也快虚脱了,她正松口气的时候,她老妈突然又神经质的大叫了起来。
曹毅被惊的神经又绷紧,紧张无辜的看着她妈妈,刚刚,她可是把所有该说的都说了。
曹母凑近她的脖子,看了又看,然后用一种很奇妙的眼神看着曹毅,看的曹毅忍不住摸自己的脖子,心里特没底,她的确有一件事情没有跟她老妈说,这个也……难以启齿呀!
曹母突然扶着她的头发,特别温柔的跟她说话,就跟安慰曹毅小时候生病时的语气一样。
“小毅,你们……是章业君?”
曹毅羞涩的点点头,不好意思的又把手挡住那块特别明显的吻痕。
曹母叹气,“唉——”最后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虽然最近女儿的许多事情让她非常担心,可是有一件事至少让她松了口气,她的女儿,终于不是以前那个什么男人都不想谈的宅女了。
曹母也觉得此时在阻止她女儿当演员也已经不太可能,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支持女儿了,她再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女儿被别人说三道四,可是,娱乐圈本来就是一个大染缸,想洁身自好并非易事,假如有人看她不惯,她还是会被流言蜚语缠绕着。
医院里,许扬的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楚善文却仿佛瘦了许多。许扬的父母也一直守着许扬。
从许扬父母的嘴里,曹毅知道许扬的先天性心脏病在他大一的时候被查出来,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发作,所以需要每年都检查一次。
许扬首次复发是在大四的时候。因此,刚毕业,他没跟任何同学告别就匆匆离校,回北京去。
许扬的父母非常不同意儿子来上海发展,可是他自己非要过来,许扬硕士毕业后,就来了上海,后来楚善文也过来。许扬的父母现在也不懂这上海有什么好,对许扬居然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听许扬的父母抱怨,曹毅和楚善文对视着,两个人心照不宣,各自伤神。
曹毅很久没有接到出版社的电话,她原以为编辑大人又要催文,可不料他的口气好的不得了,还特别小心翼翼的询问曹毅最近有没有时间,没有时间的话,可以在推迟交稿日期。
曹毅这才想起自己欠了好多文债。
有了上次的经历,曹毅每次出门都由老妈和那个突然出现的经纪人祈建陪着,并且出于平息这件事情,曹毅不得不跟章业君在公共场合保持距离,其实她最想身边的人是章业君,也许这就是她曾在小说里大力渲染过的热恋感觉。
曹毅在电脑桌前坐了很久。她想起先前写的半截小说,打开文档,先细细的从头看到尾,然后又一点一点的修改起来,删点加点,最后写的她自己感觉有点不伦不类。。
“一部自己编的小说,也搞的这么诡异!我真是神经质了。”
不管了,干脆和章业君没事视频聊天起来。
网上的一些言语突然间少了许多,出现的居然是帮助她说话的人。曹毅也很迷茫这些人,她现在什么都不做,她最担心的过几天的电影首映礼,她必须跟江秋水一同出席,不知道那天究竟又会出什么事情。
曹毅特别紧张,她觉得那是她踏上演员的第一步,假如公众不接受她,那么作为大名鼎鼎的台庆集团还会签她吗?
以后还有机会演戏吗?
那天,曹毅一大早就起床,被这次的制片公司带去又是做头发,又是专门搭配衣服,整个人都变亮了。曹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笑笑,这是她又一次大换血的改变形象,看着变得清纯了许多。曹毅中午的时候找个空闲时间,用手机拍了好几张自己的照片,发送给章业君。
她说:业君,你看,我现在又变了样子。好看不?
章业君回复她:真好看!不愧是我章业君的老婆!
曹毅打了一个笑脸回给他。
不一会,祈建领着曹毅到后台,曹毅在这儿终于遇见了许久不见的冯楷模。
冯楷模笑道:“小毅呀小毅,你挺能变的。怎么换个发型又漂亮几分了。”
“冯导,你在寒碜我吧。什么美女你没见过,我这样子,能入你法眼吗?”
冯楷模拉着一个人对曹毅讲道:“小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台庆娱乐集团的总裁秦才得先生。”
曹毅一惊,秦才得!这个人,章业君似乎不太喜欢。
鉴于礼貌和对这个人传奇的钦佩,曹毅还是恭敬的说:“秦先生你好,久仰大名!”
秦才得原是农村的高中毕业生,大学落榜后就白手起家出来闯荡,结果创造了娱乐界的奇迹,使得原本小小的台庆传媒有限公司成为一个娱乐界人人皆知的台庆娱乐集团。旗下艺人无数,也捧红了不少的新人,江秋水就是其中一个。
这么一个大人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忙人。而且,从章业君和章母的对话中,他好像跟章母是好朋友。
她曹毅不过一个突然间被骂红的年纪不算年轻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