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猝不及防 ...
-
“找我……？”
“橘同学方便的话，可以把课外练习册借我看一下吗？”
赤司征十郎压低了声音，说明这是一件私事。橘代歌思索了一会儿：“今天宗正来坐考场，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他已经回去了。”
“……”无言间是几秒钟过去，橘代歌明白了赤司的意思，“那，谢谢赤司同学。”
把课外习题取出递给赤司。橘代歌的班级是单人单座，赤司伸手指了指橘代歌旁边的座椅，那里没有安置书本：“那里是今天缺席了么？”
“嗯，是的。”
“那我在那边看一会儿吧，橘同学可以先休息——不，是我打扰了橘同学的休息，我才应该道歉。”
橘代歌赶忙摇头。作为对自己学业有要求的学生，在心里她也是希望能学到一些赤司的学习经验的，赤司的好心求之不得：“没有的事。”
于是，赤司坐在了橘代歌左边的座位，赤司翻页时相当注意，把头埋回臂弯的橘代歌始终没听见纸张摩擦的声音。
就这样，直到下课铃打响，橘代歌在铃声中抬起头，前排座位上多了几名同学。
而后，橘代歌先扫了眼桌面，没有看见习题册。
她把视线左移——
“赤司同学？”
……他竟然，还在这里？
男生正用一只自动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听见女生的声音后停下笔，转过头，笑意恰到好处：“你醒了。”
平和的眼角点缀了安稳的神态。就好像真的是一觉醒来后的“早安”。
“……只是闭着眼睛趴一会儿。”橘代歌感到一阵猝不及防，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猝不及防什么。
“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把手上的句子写完，赤司把练习册翻至扉页，又在页面上写了一句。继而有条不紊地合上书封，转手递向了橘代歌。
“谢谢。”橘代歌反应过来，接过书。赤司再次朝女生笑了笑，像是什么在平静的湖面轻轻一点，平滑的涟漪缓缓扩张。
“那我先走了。”
交代完后，在橘代歌和她的同学们的注目礼下，赤司会长从座位站起，从容地行过走廊，路过讲台，踏出班级大门。
甚至不需要班委维持纪律，全班诡异地沉寂下来。在场的每个人多多少少在意会长的专程拜访，可惜的是谁都和橘代歌不太熟悉，而赤司离开后，橘代歌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无形中达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效果。
“橘？”
不是所有人都会误解橘代歌，青峰戳了戳橘代歌的后背。
一张小纸条塞了进来【“赤司来找你干什么了？”】
【“只是学习上的事情。”】
看完回复，青峰拍了拍脑袋，虽然他觉得有什么地方并不只有学习那么简单，但学霸的世界向来不是他能理解的嘛。于是，青峰也没纠结，开始更改花泽老师批满大叉的作业。——虽然昨天赤司、橘代歌和青峰的学霸姐姐青峰九希都在不同时段指导了青峰，然而他的计算成了计算器都救不了他的硬伤。
后桌好像没有再传纸条的意思。橘代歌摊开赤司刚刚审阅的练习册，扉页的大标题下有一行沉稳内敛、又不失流畅洒脱的字迹：【“放学以后，方便来体育馆么？”】
体育馆？
【“青峰同学今天要去篮球社团练习么？”】橘代歌撕下一张便签，传给后座。
【“今天星期二啦，篮球社的训练在134。”】
原来是这样。文学社在星期二也不展开活动。老师宣布下课之后，橘代歌拎起包，穿过向大门漫去的人流，朝体育馆走去。
果然，三号体育馆的大门敞开着。踏着夕阳斜照下来的暖黄色光线，橘代歌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观众席附近的赤司征十郎。
“赤司同学？”
“你来了。”
橙色的篮球还在赤司竖起的食指尖飞速旋转，趁着男生把篮球收回器材室的功夫，橘代歌从已经挎在肩上的包里取出练习册。等赤司收拾好篮球出来，他朝橘代歌附近的观众席座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就坐在那里。
“看到内页的标注很惊喜，赤司同学太有心了。”把手里已经摊开的书向赤司递去，橘代歌看着附在上面的铅笔字，虽然笔迹淡淡的，反光也很微弱。实在有一种受宠若惊的害怕感，“可以想象，宗正在赤司同学这里受到了多少照顾。”
“橘同学言重了，举手之劳，不嫌弃就好。”赤司在橘代歌身边的位置坐下，“而且，宗正很有天赋。”
因为时间关系，赤司没来得及把橘代歌已经写了大半的练习册全部批注完。但他没有立刻提起这个话题，而是在几秒后，在橘代歌来不及思索之前，出声问道：“我可以称呼你，‘橘’么？”
“……当然可以。”虽然问得有些突然，但把“同学”的后缀去掉，少了一些疏远也没什么不好。橘代歌以为这是赤司和橘宗正关系不错、而且在商业晚宴中，他们这些后辈如果关系半生不熟，便会互道姓氏。之前赤司征十郎和橘代歌在学校交集不多，称呼问题尚不明显。而现在，要在不同的场合对同一个人频繁地换称呼，多少有些麻烦。
“那我也称呼你为‘赤司’？”
“嗯。”温和的声音回复了她。
尽管在一切的最初，橘代歌没有明白赤司一些行为的真正含义，可她很清楚地知道，赤司做的这些已超过了他的义务。她也认为，橘宗正再怎么和赤司提起她，也不会达到请赤司来帮她讲题目的程度。
“橘？”
说实话，无论是外貌还是声音，赤司都完美到无可挑剔。所以……当那样的音色呼唤着你的名字，又配上适时转过来的、带着询问又充满专注的双眼，深红色的瞳色像是一方深远又宁静的潭。以及，这一切只发生在你眼前的几厘米，甚至对方的呼吸都可能在不经意间落在你的脸上——
橘代歌再一次感受到了“猝不及防”。这种猝不及防让，她产生了把身子向后倾的错觉。
她倏然觉得面颊在以可见的速度烧灼起来。
（我都在想什么、啊……）
联想到之前的Love Live，橘代歌自以为自己在赤司面前丢了大脸。虽然她依然贯彻着面瘫到底的精神，但心底升腾的窘迫怎么也抑制不住。
结果，赤司竟然在这个时候笑了出来。
“怎么了？”橘代歌差点想从位置上站起来。
“抱歉抱歉，并不是特别要紧的事。”
只是一根呆毛的存在感实在太高了，而已。
也是那一天之后，橘代歌后知后觉地发现，赤司渐渐地参与了她的日常之中，并把她也引入了他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猝不及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