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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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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教学楼上空传来爆炸性的声响,刺破了N个学生的耳膜,愈来愈响,因为随着课休结束的学生们纷纷拥回教室,说话声、脚步声渐灭,那震耳的铃声自然响得空前绝后。
欧左雷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借个长梯爬上去,瞧瞧那个引起公愤的课间铃到底是怎么运作的,或者说它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为什么它振动的频率那么高?为什么它非得那么响?为什么它就学不会温柔?这个问题严重到——甚至有同学写过匿名信向市长申诉,当然此信石沉大海音信全无,堂堂市长哪有闲功夫来管这档子无聊透顶的芝麻小事。庆幸的是,欧左雷虽然已经习惯在打铃时启动耳朵里的“高频滤波器”,但他的苦日子就快熬出头了。再过几个月,等他的毕业论文一通过,他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冲教学楼挥挥手,潇洒地抛个飞吻,说声拜拜,摇头晃脑地离开这里。是的,他就要毕业了,只差几个月而已。
但是现在,他依旧是A市S大学计算机系的一名大四学生,他只得乖乖地抱着一摞资料紧赶慢赶地奔向机房。那厚厚的资料足有一尺来高,被欧左雷这种盈弱身材的人捧在手中显得有些吃力,其实他并不累,只是看上去挺累。
机房向来是光棍们寂寞无聊时的去处,白天除了上课或者做论文的学生外,几乎少人问津。今天破天荒地挤满了人,而且是女人,粗略估计至少有十四个女生或高或低地霸占着教师机房唯一可以向内窥视的窗户。这副光景另欧左雷大跌眼镜——如果他戴眼镜的话!
“哇~~就是那个人吗?”
“是啊是啊,是不是超帅?”
“好帅哦,太帅了,很像基诺里维斯哎~~~”
“他穿着白大褂简直帅爆了,我爱上他了……”
“去死,你见一个爱一个!这个是我的……”
“抢什么?过去点!”
一个女生被另几个推了个趔趄,差点连书带人将欧左雷撞翻,幸亏他反应敏捷,一个箭步躲了过去。他心想:“这群雌性动物今天集体荷尔蒙爆发,真是悲壮,不知是何方神兽有此能耐,我倒要见识见识!”
欧左雷对女生有一种恐惧感,仿佛对她们有一种天生的抵触。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那要从他的小学开始说起……此处省略三万字,总之、所以、归纳起来说,欧左雷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她们觉得他没有安全感!所以他报考了男性占绝大比例的计算机系,同时拒绝参加所有的联谊活动,他认为联谊分明是□□们泡妞的借口。他总是坐在床上笑着骂他们“禽兽”,他们乐呵呵地笑纳,然后把今天的收获毫无保留地重复一遍,全当寻开心的笑料。当女生们羞红着脸扭捏地交流着某某今天吻了她、摸了她,却不知这些事早就成为男生们临睡前的夜宵被嚼了个骨肉无存。
不过欧左雷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他对女生口中“帅爆了、帅得超像基诺里维斯”的人的好奇超过了对女生行为的排斥,于是他把尺厚的资料往桌上一放,绕过最前方的桌子,礼貌地敲门后推开侧门走进教师机房。
机房里只有两个人,背对着窗口,难怪对门外的疯狂视而不见。机房内,只有教师才可以穿白大褂,那种酷似医生穿的、直筒裁剪、肥瘦统一的白大褂,正是区分老师和学生的唯一标识,因为现在很多老师都年轻地与学生无甚差别。
“基诺里维斯”就很年轻!
干净漂亮乌黑的短发,给人清爽的好感,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双眼凹陷、鼻梁笔挺,很似东西方的结晶,唇型也很美,如果再叼支烟,那简直是完美……
欧左雷兀自发呆,坐在电脑前的程教授已发现了他的存在。“欧左雷,你来得正好,我找了几本以前的笔记,可能对你的课题有帮助,你拿去用吧,看完再还我!”程元兵教授是欧左雷的论文导师,他随手一指桌上堆着的材料,埋头与“基诺里维斯”继续研究。
欧左雷有些不甘心,他抱起五颜六色的笔记本,试探性地插嘴问:“程教授,这是我们系里新来的老师吗?”他指的当然是“基诺里维斯”,如果这一躺连他的名字都打听不到,那岂不是白跑?
“恩……”程教授伸出食指将厚重的金丝边眼镜往上一推,这种眼镜显斯文,但是适合高鼻梁的人,“康丹,康老师,你的论文指导老师,你们那个课题组都由他负责了。”
“原来‘基诺里维斯’叫康丹!”欧左雷心想,眯起眼咧开嘴大方了喊了声:“康老师,请多指教!”
这个叫康丹的男人终于瞥了一眼欧左雷,仅那么一眼,伴随着若有若无的一声应答“恩”,接着又目不转睛地盯向电脑屏幕,与程教授搞思路去了。
“这个男人很骄傲。”欧左雷简单地总结,悻悻然退出,回到自己该坐的位子上,开始今天的功课。
第二天康丹又出现了,照样带着一群尾巴猫在窗外伏击他优雅的背影。显然他是知道的,但他处乱不惊,依旧我行我素,换句话说,他装酷的本事一流!康丹带的课题组共有五名学生,四男一女,这可乐坏了唯一的“天之娇女”胡燕妮。课题组交流的时候只听到胡燕妮如同鸟儿般烦人的唧喳声,不停地提问,死缠烂打,而且提的问题都很弱智,到最后男生都歪头歪脑倒在一旁哈欠连天,实在憋不住的借尿遁出去抽支烟……康丹自三点后不断看表,先是一刻钟看一次,后来每隔五分钟看一次,分明在提醒按时那个唠叨的臭丫头赶紧住嘴,可是有些人就是缺乏自知之明,因为她的理由也很堂皇——下课铃没响!
四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康丹对唯一见过两次面的欧左雷勾勾手,把他叫到旁边,从裤兜中掏出一份折叠地十分整齐的手稿纸说:“认识X公寓吗?”那地方离学校不远,欧左雷经常路过那带,当然知道X公寓是本市高级公寓楼,现售价每平米二万。“认识!”欧左雷尽量简短地回答。“能帮我个忙吗?把这个塞到X公寓16号2001室的信箱里,越快越好!”康丹的眼神甚是迫切,欧左雷怎能拒绝?他甚至没经过大脑思考就答应了:“好!”
接过那份重要稿件,欧左雷用最快的速度开始整理桌上属于自己的东西,那速度,真叫一个快,心甘情愿、风风火火地充当一回快递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