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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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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之夜的第二天,我被突然冲入房间的人拉扯着押上了前往美国的班机。
他们说,“兄弟□□,不容于世。”
我就那么和楚辞分别,甚至连话都未曾说上一句。
我不甘心。
好不甘心。
可是我毫无办法。
四年
我已经有四年不曾与初次见面。
思念像是疯狂滋生的藤蔓,将我紧紧裹住。我大声呼救,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救我。
开始的那一年,我每天都会抽空给楚辞写邮件。
但这些承载了无尽思念的信件都如同石沉大海,我一次不曾收到回信。
无数次,我想躲过看守的保镖,坐上返程的飞机,回到大洋彼岸。
但我总能轻而易举的被押回来,接下来便是更加严密的看守。
我想,我几乎快要疯了。
不,也许我早就疯了。
楚辞对我的吸引太大,大到即使四年未见,我依旧为之疯狂。
父亲为我挑选的大学我一天也没有去过。
无所谓了。
没有楚辞,一切都无所谓了。
只是我仍旧喜欢画画,却放弃了我一度喜爱的甜食。
因为品尝过世上最美的甘霖,所以外人看来再美味的甜食,与我都味同爵蜡。
于是只好画画,只能画画。
我的生命因为楚辞的缺失而黑白一片,只能通过画布上令人晕眩的色彩来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有一天,指导我作画的老师说:你的画,有一种让人疯狂和绝望的魔力。
第二天,这个陪伴我近四年之久的导师,自杀了。
那是我唯一没有画画的一天,他的葬礼。
之后,我又开始疯狂的作画。
再然后,我开始频繁进出洛杉矶郊外的精神病院。
那一刻,我终于无比清醒的意识到,我是真的疯了。
疯狂后,我的生活步调依旧。
照看我的主治医师执意搬到我的隔壁,总能在我烦躁的丢掉药物的时候准时出现。
他说,“楚云,不吃药,你会疯的。”
笑话!
我明明早已经陷入疯狂。
他不管我的抗拒,依旧准时出现,在我该吃药的时候。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时常站在我的背后,趁我调色的时候着迷的亲吻我及腰的长发。
终于有一天,他单膝跪地,想我献上一枚雕花的钻戒。
“嫁给我吧,楚云。”
我怎么可能同意。
这世上在没有第二个人,像楚辞那般值得我在意。
于是,我打翻他的戒指,冷冷的吐出恶魔般的话语。“如果你从你办公的大楼楼顶跳下来还活着的话,我便答应你。”
他们办公的大厦足有二十层高,从楼顶跳下来之后,生存的机会几乎为零。
可我没想到,他真的跳了。
决绝的,不带一丝犹豫的,从二十层高空坠下。
第二天,我在早间新闻上看到了他摔得模糊不清的面容。
新闻播报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我全然听不见,只剩那一团血色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杀了人。
奇异的是,我没有半点感觉。
我所有的感情,似乎都在和楚辞分开之后,渐渐湮灭了。
偶尔午夜梦回,我会梦到一个浑身血污,骨头碎的不成样子的人向我递上一枚雕花钻戒,恳求我嫁给他。
我无所畏惧,答案只有一句话,“你已经死了。”
第四年末的时候,我见到了以为此生再不会相见的人。
我的母亲。
曾经,我不止一次奢求过她的回归。却没有想到,她会在我早已忘记她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
只是我再也不会叫她一声母亲。
尽管她看我的眼神里包含担忧。
她说了很多,多到我记不清也不想记,直到她说了一句,“我带你回国。”
我终于把目光分给她。
她悲悯一笑,“我的孩子,只有沉入最深的绝望,你也许才会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