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宫女猎爱记》我道寻常

9、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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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容养伤期间，杨政经常来珠镜殿看她，她却总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管得到什么赏赐，她外表欢喜接受，其实心里没有太大波澜。
　　杨政不知道意识没意识到这点，他只是有些不满意。
　　尽管之后的刘容比以前更沉稳豁达会做事，越来越接近他心中美好的样子。她不仅把六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明大理，顾大局，熨帖得恰到好处，同时该有的女儿姿态也一样没落下，偶尔撒娇吃醋玩情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可以带出去打马球，丝毫不是个只懂贤孝的无趣女人。
　　杨政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每想到这里，思维就像钻进了死胡同，更是气恼。
　　人总是很难满足，特别是得到过很多的人。杨政就是如此，当你成熟知礼了，他又希望你偶尔变着法顶撞一下自己，你玲珑剔透知冷知热，他又觉得你巧舌如簧，更欣赏耿直木讷。当你快言快语，他喜欢婉转迂回，当你柔情似水，他就更偏爱意气风发。当你这一切全都具备时，他又觉得你不真实了。
　　刘容之于杨政，就是如此。
　　杨政忽然觉得她以前的缺点也很好，刁蛮任性，倔强刻薄，也不必样样都改。
　　他边吃油茶边逗她：“你再不用心伺候，过两日有的是勤快的新人。”
　　刘容眨巴眼：“妾才不担心。人还是皇后娘娘选替您选的呢，您看也不看就允了。”
　　杨政道：“苏儿选的自然都合朕心意，你倒好，偏偏说起朕的不是来。”
　　刘容委屈道：“您这是变着方儿欺负妾，要抓妾的错处，妾可不依。”
　　杨政这才得逞般露出了笑，好像这套路真就那么好玩似的。
　　刘容面上不显，只努了努嘴：“还是您觉着，妾就只这点儿能耐了吗？妾还不用心，就恐怕再没勤快的人了。”
　　“好好好，你最用心。”杨政状似随意道，“那赶明儿放几个进珠镜殿，你替朕调教调教。”
　　“不放。”刘容这次回得果断。
　　杨政没料准她态度，不动声色用了一勺羹：“啧，你看看你，朕这回是讲真的。”
　　“妾也是讲真的。”刘容坐直了，“珠镜殿是当初陛下独赏给妾的，说什么也不行。”
　　杨政摸摸鼻子不置可否，看着她较真的样子，心里有种莫名踏实。
　　“您要是不应，那还是别吃了。”刘容夺过他羹勺，轻轻瞪了他一眼。
　　杨政也更不对她客气：“那就不吃了吧。”他刚好吃了七成饱，拍拍大腿站起来，转着手球走了。
　　“娘娘，陛下他……”
　　刘容无动于衷，看着他远去，神色慢慢变淡：“明月，收拾了。”
　　杨政迈过宫门，回头见刘容没追出来，头一回感到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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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新晋的秀女如约而至。
　　册封礼毕，她们又在未央宫门外对皇后行大礼，声音很年轻鲜嫩，一个个面如三月桃杏，风姿绰约，正是待人采摘的时候。
　　三拜九叩之后，未央宫掌事宫女红嬷嬷替皇后传口谕教导，无非是宽容合德，相互扶助，不得嫉妒之类的妇德，然后赏了些物什，秀女们又一一谢恩。
　　“各位小主的好意皇后娘娘心领了。请回吧，”替皇后受完礼，红嬷嬷再无余话，只把目光定在一个新晋的贵人身上，“许小主，皇后娘娘传您觐见。”
　　四周有人窃窃私语。
　　许朝云昂首挺胸，步态翩翩随红嬷嬷进入内殿，颇有鹤立鸡群的味道。
　　她先在下首向皇后行礼，皇后挥手让她过来，她便欢欣走到床前拉着她的手，亲切地叫她，表姐。
　　皇后问她家里情况，又问她在这里吃住可习惯，还缺什么。许朝云皆应对得当，聊了会家长里短后，才慢慢显出自己求荣的急切来。
　　皇后摆手笑道：“今日只聊家事。”说时吩咐红嬷嬷，告诉刘容不必来侍疾了。
　　许朝云低头不再多说话了。一炷香后有宫人将药碗奉上，她只是规矩地递了上来。
　　皇后不动声色看她一眼，道：“午膳陛下也会来，你陪本宫一块用罢。”
　　许朝云的眼睛一下亮起来：“表姐？”
　　“还是您最疼我了。”她蹲跪在榻旁撒娇，把一旁的红嬷嬷也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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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膳席间，杨政果然到了。
　　他看着为他布菜的美人，叫了一声：“朝云。”
　　许朝云拿筷的手都抖了，忙伏跪下来：“朝云见过陛下。”
　　杨政扶她起来：“你不必拘谨，嗯？”
　　“谢陛下。”她理了理紧张的情绪，笑盈盈为他盛了碗时珍汤，“您尝尝这汤，它是由猴菇菌、银耳、竹荪……”
　　她向杨政介绍起菜谱，又不时对他拉家常，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席间杨政都耐心听完。
　　他用完了午膳，和皇后同坐在一榻上，许朝云便从红嬷嬷手里接过茶，端了上去。
　　“活泼大方，很好。”杨政握住许朝云的手，转头对皇后，“性子跟容儿似乎很像。”
　　皇后笑道：“都是小女儿家么，妾记得刘婕妤初入府时，见着您也这样兴奋。”
　　杨政忽然感叹：“容儿现在长大啦。”他松开许朝云的手，“你搬到珠镜殿吧，和刘婕妤多学学。”
　　“妾……”
　　皇后开口附议：“您和妾想一快儿去了，朝云，快谢恩。”
　　“妾谢主隆恩。”
　　虽这么说，许朝云却在怪皇后为什么不帮衬自己，反倒把她往火坑里推。她先前就知道刘容不是好相与的，珠镜殿就像这个煞主的地界一样，能让毫厘都算大度了。
　　果不其然，搬来当天，刘容只腾出了一间原来放杂物的旮旯给她住，许朝云气不过要找她理论，谁知在门口就被她宫女拦了。
　　“珠镜殿只有主室和偏室，以许小主的位分，住不得偏室么？”
　　气没少受，白眼没少挨，连区区一个丫头都敢对她放肆，许朝云想到杨政离开后皇后对她的劝告，只能硬着头皮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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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她搬进珠镜殿的当晚，杨政就来了。这是他头一回翻她牌子，事后隔天杨政又来了，并接二连三宠幸她。许朝云使尽浑身解数，幸过后皆未添置表。
　　等到第四天，杨政到许朝云那里刚坐下，没聊上两几句，那头刘容便差了人过来。
　　她看见打头的居然是第一天在主室门前拦下她的宫女，不由在杨政身后狠狠剜了她一眼。
　　“奴婢奉刘娘娘之命来给陛下送参茶。”垂儿丝毫不在意，将手里的茶递给杨政，“娘娘说陛下近来需补补，况冬日进补最佳。这千年老参娘娘一直舍不得用，她说让您，省着点儿用。”
　　杨政想这才几天，她到底还是忍不住来“服软”了。不禁望着那杯参茶笑：“她哪里想让朕省着用，分明是想叫朕物尽其用。”都用在它主人那里。
　　“跟你主子说声，朕明儿再过去。”他一口一口喝着参茶。
　　垂儿福了福身：“娘娘说若陛下讲了这句话，她还有一话想带给您。”
　　“什么？”
　　“娘娘说院里的西厢房空出来了，让许小主不日挪过去。”
　　杨政又笑道：“这份贤德就只她刘婕妤独有了，朝云，朕觉着‘顺心如意’的顺字很不错，一并赐给你。”
　　“喜上加喜，奴婢恭喜顺贵人。”垂儿在一旁配合贺喜。
　　“……妾多谢陛下赏。”
　　“识相。”杨政拍了拍大腿，也不知在夸谁。他示意垂儿起来，“快回去复命吧，吴垂悠。”
　　垂儿在原地静了一刻，捧着那碗空茶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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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朝云那晚觉得从未有过的憋屈，以她身份这些封号恩宠难道不是她应得的，“喜上加喜”这几个字实在讽刺，她越想越憋不住了。
　　“表姐……”她期期艾艾拉着皇后的袖子，“我不想待在珠镜殿。”
　　皇后皱眉：“胡闹，哪有你想不想的。”
　　许朝云在她床边端端正正跪好了：“您不知道，经那日后陛下再没来过我这里，甭说刘容了，就连她身边那个丫头也神气得很。”
　　“垂儿……？”
　　“嗯，就是她，”许朝云肯定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但陛下好像……不是这么叫她的。”
　　“陛下叫她什么？”
　　许朝云想了想：“叫她，吴垂悠。”
　　“她很得脸，陛下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笑，陛下在我这都没笑过那么多回呢。”她说到这不由忿忿。
　　“是吗？”皇后漫不经心问她，“那你觉着，陛下是因为刘容笑呢，还是因为她才笑呢。”
　　“当然是因为刘——”她话没说完，便看见皇后在摇头叹息。
　　“朝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凡事先仔细琢磨。”
　　许朝云不解地看着她。
　　皇后翻开彤史，同时下了逐客令：“本宫乏了，你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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