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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脸红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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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吗?
陶陶捂着心口,躲在凉亭粗大的柱子后边,但老是忍不住伸出头瞧。
这一瞧,便瞧见那人手拈着蔷薇,低头的样子,总有些阴冷。那一瞬间,陶陶仿佛觉得眼前盘着一条艳丽的大蛇,吐出猩红的舌,吞下一朵朵的蔷薇。陶陶差点叫出声来,一恍神过来,眼前明明是个人,许是她入了迷障的胡思乱想。她捂住自己的嘴,王得安可不知道自己在跟踪他,若是叫出来了,被他发现了,这一会儿的,又很难解释。难道说是路过?
有点牵强了。
陶陶摇摇头。
跨出一小步,哎,人哪——
陶陶张望着方才蔷薇荼蘼花架之下的灰色身影,现在原来的地方哪儿还有人啊。
浅粉,水红,皙白,花架搭得很高,里间花枝缭乱,香气幽芳,不知,他是不是走到里面去了?
陶陶犹豫了一下,微微提起裙摆袖拖,走了过去。她左瞧瞧右瞧瞧的,咬咬牙,最终还是低头走进花架。
便在她走进花架那一时,心头便被什么纷乱的影子给深深缠住了,花气微暖偏袭人,她被一只手扼住了双手,那只手很有劲,手心有茧,感觉却不粗糙,修长有力,陶陶看不到人,只好叫道:“王得安?是你吗?”
见被猜出来了。手的主人力气却并未放缓,反而把这位年轻的妃子架在长了浓密花苞的竹编架子上,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见自己。
“王得安?”陶陶这下有点迟疑了。若是王得安,听见是她,就应该明白自己没有恶意,若不是王得安……陶陶开始纠结起来了,早知道就不乱跟着人了。
覆在眼上的手冷冷的,像是不化的霜雪,陶陶睫毛颤了一颤,鼻子吸了一吸,感觉到了危险,被那仿佛影子般阴鸷的东西缠上了身体。
“为什么要跟踪我?”
听到微微沙哑,微微低沉的声音,陶陶愣了一下,没错啊,就是王得安的声音。
白寒雨道:“绮妃娘娘?”
好可怕。陶陶呜呜地苦,胆小地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她们靠得很近,白寒雨身材高挑,一只手掌捂住少女的眼睛,看她慌张措辞的样子,像一只探出脑袋又很快缩回去的鹌鹑,傻傻的,一看什么心思都一眼看穿,全部如数呈现在自己面前。
浓浓的威胁之感。
陶陶欲言又止,稍微靠近,便嗅到这位公公身上清冷如兰的气息,他的手——还捂着自己的眼睛。
陶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一个男人这么亲近。
就是是魏帝,也从来没有这样。
对了,这个男人,好像还不算男人来着。
“说啊。”仿若是在这花中遇见了妖精。被魅惑了一般,不觉地脸颊微红。
白寒雨留意到这个小丫头青涩的样子,微微吃惊,明明不是魏帝最为宠爱的妃子,只是靠得近了一点便脸红,宛若处子似的生涩。还是说,也与那些深宫中的女人一样,深觉得自己的贞洁是献给魏帝的,旁的男子,绝不亲近的死板生气吗?
白寒雨有些好奇起来,眼前这一位看起来大胆的少女又是哪一种类型?
“是。”她这时倒也不否定,干脆就如实地向这个人说出自己原意,红着的双颊仿若海棠花的花瓣一般浅淡的艳色,“我只是很好奇——你要去哪儿,所以才跟了过来,绝对没有别的想法,你相信我——”
她稍稍激动,剖心沥胆地微微仰着脑袋,朝面前的人解释着。
她的诚心。
白寒雨自然能感觉得到,本来也觉得这丫头也没有这么深的心眼,说得邪恶一点,不过是她想要逗逗这个小丫头玩。
白寒雨松开手。
她放开手的时候,陶陶双眸如星地注视着她,脸颊微红,瞧向她的目光却毫无避退的意思。
似乎对于眼前这个人只有无限的好奇。
一如世间难得一见的绝色。
白寒雨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娘娘,在看我?”
陶陶点点头,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害羞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白寒雨也没继续逗她了。收起手,便立在一边,“娘娘,既然无事,我便告退了。”
她径直走出了花架的小小空间。
陶陶还靠在花架边,心里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脸上羞红未褪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一颗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仿佛要跃出胸膛般赤热。
养在深闺的女子自然是不知这便是恋情了。只不过只还是一点苗头,若没有一点火,迟早是自己熄灭,若是有火点着,那便会烧个干干净净的。
只是这时的两人,皆不知那把火会如此旺盛,烧着了肺腑之间的赤诚。
再说白寒雨,见陶陶不再跟着自己了,倒是不知怎地,心底居有种遗憾。
果然,逗弄一下那个丫头,这无聊的宫廷生活好像也有些了盼头似的。
真是奇怪。
忽然生却的兴趣,倒叫白寒雨有种说不出的亢奋。只不过,她向来是个极能赶走繁杂思绪的人,当时也不过认为只是一时的偶然,见着陶陶可爱才逗了一下。
不知,便是这么一逗,慢慢地沦陷其中也不知。
因有了方才陶陶这么一个跟踪的例子,接下来,白寒雨小心了许多,不过其他的人倒是也不会有陶陶这样的胆子,会跟着白寒雨这么恶煞的人身后。
丽水宫这会儿,静悄悄的,宫人各自找了地方歇息,倒是不见人。不然,就白寒雨这么逛,早就被有心人报给了陶陶身边的大宫女青黛半夏了。
白寒雨找了一棵大树,直接在那浓阴之中的枝桠里躺着午睡了。
整个丽水宫除了陶陶再也没有那个宫人过得比她还要闲散自由了。
陶陶这边回到寝殿,一路低着头捂着胸口的,把端着红豆羹汤的半夏都差点给撞着了。
半夏微微一抬手,嘘了一声,见碗里的东西没有掉,安心下来,又见自家娘娘奇奇怪怪的样子,道:“娘娘,怎么了?”
脸好红?也不像是发烧了。
陶陶不知怎么,只是心虚,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捂一下脸,真的有点热。
她接过半夏手里的托盘,“我拿着顺便喝了,半夏你去忙吧。”
半夏哦了一声。看向陶陶。
陶陶认真地盯着她,等待她离开。最终,半夏认输,“那好。”
半夏离开后,陶陶松了一口气,把红豆羹汤端到殿内的桌子上放下,根本没有喝汤的心情。
坐在桌子边,便开始神游九天之外。左叹一声,右叹一口气,好不惆怅的样子。
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的这种情绪。
难道说,这是因为太无聊了吗?
陶陶疑心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