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皎皎明月照高楼 ...
-
“刚刚止皓哥哥给我的，”顾怀得意地咬了咬手中的冰糖葫芦，顾翼似是有些失落，把冰糖葫芦藏起来，走到顾怀身后，帮她推着秋千。“止皓呢？”顾翼轻轻地问。
“在荷花池边上呢，明明身体不好还喜欢往湖边上站，会掉进湖里被青蛙咬的。”顾怀撇撇嘴，“翼哥哥再摇高一点。”顾翼小心地扶着阿怀的身子大力地摇晃了几下。
“阿怀，你先自己玩一会儿，我去找止皓过来。”顾翼轻轻松开秋千的木绳向湖边走去。杨止皓只着了一件蓝绿相间的单衣，在湖边把玩着一件玉器。
杨止皓刚进桃花园时就看见顾怀在拿着一根玉笛呜呜地吹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笑道：“阿怀，这玉笛竟一点声响也没有，怕是破损的笛子吧！”
顾怀回头看到是杨止皓，奶声奶气地答：“雪桑才没有坏！阿怀可以吹响的。”顾怀看到杨止皓掏出两串冰糖葫芦两眼放光，脸上立刻堆起满满的笑容，“谢谢止皓哥哥，有两个，止皓哥哥也吃一个吧。”
杨止皓看阿怀热情满满的样子，从顾怀的笑手中接过冰糖葫芦，问道：“不如阿怀把雪桑也给止皓瞧瞧吧。”顾怀歪着头想了想，便把雪桑递给了杨止皓，自己爬上秋千玩起来。
仔细端磨了一会儿，正想试着吹一吹，忽而听到顾翼唤他的声音，“止皓。”
“阿翼，这么急着来看阿怀吗？”杨止皓笑笑看着顾翼。
“这雪桑你琢磨透了吗？”
杨止皓微微地摇摇摇头，“这玉笛并无丝毫损坏之处，通体透着清凉，”杨止皓将玉笛从太阳底下拉进阴影，“即使是在炎炎烈日的灼射中这玉笛的温度似乎也没有变化，甚是舒服。”
“你吹响了吗？”顾翼曾经憋足气力想要吹奏雪桑，这雪桑却是呜呜地不出声，偶尔钻出来一个十分奇怪的音调，阿怀一直坚持雪桑能够吹响宝贝地收着。正好杨止皓是精通药理和音律的神童，顾翼便试探性地问道。
“这玉笛内腔的沟壑仿似浑然天成，音口也是完整无瑕，笛口到笛身各个音孔都有曲壑，想来就算内功在小无极的量度上也只能吹出一个音，竹笛九孔，而这雪桑却有十二孔之多，笛孔也不似普通笛子一般整齐划一，而是像犬齿一般交错，就凭我们这般力气，是吹不出来的。不过这倒是让我又看到一件稀奇之物。”杨止皓站起身来，平视着顾翼。
顾翼抢过雪桑，看着顾怀的方向幽幽地说，“止皓，早些回杨家吧，师傅已经帮你解决好了，直到中秋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大乱子。喻冰大哥不在杨府，你这个世子还是在宗亲眼下待着定一定那些旁系亲族的邪心。”
“嗯，知道了，只是为难师傅和顾家了。”杨止皓拱手一拜，未再说未来报答之事，自己的身体不知还能不能撑到月圆之日等到大哥回庄呢。
“对了，湖边湿滑，阿怀让你少往湖边去。”顾翼说完便向了顾怀的方向走去。
杨止皓暖心一笑，看了看湖中正欲绽放的荷花，一定要抓紧时间了。
“翼哥哥，止皓哥哥怎么一个人回去了。”顾怀刚刚吃完冰糖葫芦，又顺手在桃树上摘了一颗青桃，胡乱擦了擦便开始吃，酸的整个小脸皱成一团。
“笨阿怀，刚吃完甜的怎么就去吃酸物。”顾翼松开顾怀攥着的青桃放在一旁，瞧见顾准婆婆刚从园外回来，右脚一颠一跛的，不禁疑窦丛生。顾怀看顾翼在发呆，顺着顾翼的眼神望过去却被顾翼蒙住了双目。
“走，哥哥带你去吃好东西。”顾翼一把抱起顾怀，来到了厨房。“你坐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说完便快步转身出了厨房。
顾怀百无聊赖，翻开食盒吃了点中午剩下的风干牛肉，又拿了点青菜跑到兔笼前边喂兔子，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翼哥哥！”看到顾翼进来顾怀欢欢喜喜地扑过去，却被顾翼轻易闪开。
“小心！”顾翼一手拿开张牙舞爪的大螃蟹，移身移动躲开了顾怀的熊抱。
“唔……”顾怀吃痛地揉了揉鼻子，跟着顾翼来到炊炉旁边。
顾翼把粗细一致的柴火搭成人字形，在下头的空隙处塞入一团干枯的苇草，翻开埋在灰烬里的火星，往里头使劲地吹着气，缕缕青烟冒了出来，不一会儿火便烧上了。顾翼转身继续添柴火，看着阿怀蹲在旁边定睛看着，坏心一起，将黑黑的炉灰抹在阿怀的脸上，瞬间便成了一只小黑猫。
“翼哥哥！！”阿怀看着顾翼将脏乎乎的炉灰抹在自己脸上，难过地哇哇大叫。
顾翼刮了刮阿怀的小鼻子，便专心洗着螃蟹，用两层苇纸将螃蟹细细包裹起来，在燃烧的火堆下挖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小洞，将螃蟹小心地放进去。
“过两刻钟就可以吃了，阿怀耐心等等吧。”顾翼吃力把阿怀抱在怀里，“乖乖阿怀，你该少吃点了。”顾怀一嘟嘴，蹬了蹬腿，在顾翼怀里坐稳了。
“阿怀，唱支歌给哥哥听吧，唱完了螃蟹就可以吃了。”顾翼捏了捏顾怀的小脸。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顾怀慢慢唱着，顾翼看着炉内的火噼啪噼啪地闪着，阿怀没人教识，像是天生就会唱着这歌，还总说有个仙女般的姨姨在梦中教他哼唱。
“翼哥哥，我闻到香味了。”顾怀流口水盯着炉中火焰。
顾翼将螃蟹小心地扒出来，拨开稍有焦黑的苇纸，火红的螃蟹散着水汽，阿怀伸手要来抓，顾翼伸手拦下，“太烫了，等哥哥帮你剥。”
顾翼扭下一只蟹钳，拨开厚厚的蟹壳，放进顾怀的嘴里，“翼哥哥，蟹肉好甜啊。”
顾翼温柔地笑笑，前几日在旁边的小溪翻开暗石抓得十几只肥厚的螃蟹用渔网围了养在荷花池里头，自然是肉质鲜美，本想待到中秋之日再呈给爹爹和娘亲，但想到离庄之日日渐趋紧，也不知道是否能阖家在一起享用中秋之宴，现下爹爹和娘亲又是这般情状，顾翼看着妹妹吃得香甜，继续扭了一只蟹钳剥开给阿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皎皎明月照高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