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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撒旦 ...

  •   西西里民间开始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西西里岛有三个政府,意大利政府、巴勒莫地方政府、还有西西里第二政府——黑手党。

      西西里岛黑手党的势力之大,不仅将势力渗透进政府,与其他帮派势力勾结,还游走在上层贵族之间,权势、财富、地位无一不有。

      爱丽莲娜作为黑手党教父的女儿,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庞大的黑手党家族,她的婚姻不仅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大势力的联结。

      工藤新一捧着色彩琉璃的陶瓷杯,若有所思的饮了一口,醇厚中夹杂苦涩的咖啡味在口腔内蔓延开来,彷如他此时心中难解的心事。

      Vermouth与爱丽莲娜谈了一会儿闺中秘事,话题不知不觉移到黑手党家族的秘案上来。

      “Vermouth,你也知道我父亲最重视家人,近日家族里负责贩卖军火的克里斯先生在都灵的住宅内被人杀害,有目击证人见到当地帮派里的一个小头目泰里克在案发时从克里斯先生的住宅处逃出来,可是我调动了家族在都灵的所有人手都找不见那个臭小子。”爱丽莲娜满肚抱怨的拿过杯子自己斟满,与Vermouth碰了一下杯,仰脖将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

      “在城市街头混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躲藏,但是他们的社会关系与这座城市密不可分,他逃不掉的,我的小甜心。”Vermouth与爱丽莲娜碰杯后,角度隐蔽的朝新一使了个眼神,让他按耐不动。

      新一自然领会到了Vermouth的意思,但是作为一名侦探他无法无视这个案件,侦探的使命就是与死者打交道。

      “我在组织里负责此类事件的处理,或许我能为爱丽莲娜小姐你提点意见。”新一模糊的阐述了自己在“组织”里的工作,以误导爱丽莲娜不至于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Royal Salute,这是你个人的无偿服务吗?”爱丽莲娜忽然笑了起来,抚顺了她自己披在肩上的头发,状似朋友间的玩笑一般说道。

      Vermouth闻言并不插话,只是慢慢地抬起一边眉毛,嘴角微微弯起,好整以暇的等待新一的应答。

      “爱丽莲娜小姐是Vermouth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互相帮助吗?而且我对破案有点兴趣,从死人身上探究出的秘密永远比活人的要真实。”新一能感觉到眼前的女人微笑之中带着警惕的防卫,不自觉的就与他拉开了距离。

      “Royal Salute,你是个有趣的人,就像是黑手党世界的黑暗版福尔摩斯。”爱丽莲娜说完,极是享受地点燃一根香烟,舒服地吸了一口,淼淼烟气萦绕在房间内,盖过了咖啡的香气。

      Vermouth斜睨新一一眼,发现他神态泰然,并未因此露出惊慌的神色,遂挖苦道:“亲爱的爱丽莲娜,你还真是死性不改,虽然身为黑手党教父的女儿,但是最崇拜的人却是大名鼎鼎的侦探福尔摩斯,卡鲁先生又要头疼了。”

      “我认为意大利是个充满自由和浪漫的国家,可没有法律规定黑手党不能崇拜侦探吧?”爱丽莲娜的话语里有掩不住的不屑,一瞧便知道她是那种不在乎别人评论的女人。

      打趣的话语过嘴一遍,爱丽莲娜让仆人将她收集的案件证据拿来,是一本牛皮纸的笔记本。

      新一打开笔记本后,盯着黄褐色的页面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片,条理清晰的案件线索排序,他由衷的相信爱丽莲娜是爸爸的朋友福尔摩斯叔叔的痴迷者。

      事件发生在1887年4月1日愚人节的中午11点39分,在民间约定成俗即将结束玩笑的中午12点前,死者克里斯·图尔特的遗体被前来送咖啡的仆人发现。仆人以为是主人克里斯的开的愚人节玩笑,而前来拜访主人的客人泰里克看见仆人后惊惶而逃,仆人这才觉得情况不妙,在确认主人无生命气息后连忙上报家族。

      黑手党教父卡鲁对于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杀害家人的行为愤怒不已,便将追捕凶手的事情交由一直对侦破案件感兴趣的爱丽莲娜小姐负责,由此新一猜测这应该是爱丽莲娜小姐在家族里的“职务”。

      爱丽莲娜小姐的侦探笔记记录得很清楚,死者与嫌疑犯的身份信息、喜好兴趣、案发前一周的行踪、死亡的详细原因与案发现场都有记录和拍照。

      死者克里斯·图尔特是个孤儿,自幼在西西里岛长大,十岁时跟随卡鲁先生为家族做事,是卡鲁先生的得力干将之一。他今年三十六岁,是卡鲁家族里贩卖军火生意的负责人,一周前随卡鲁先生来都灵预备参加爱丽莲娜小姐的婚礼,居住于他在都灵城郊置办的住宅里。

      虽然是随黑手党教父来参加婚礼的,但是家族的日常业务与人情往来仍要处理,这一周内往来克里斯先生住宅的人一共有一百五十八人,基本上一天要见上差不多二十几个人。而克里斯先生被人杀害那天,预约会面的名册上却只有嫌疑犯泰里克,此为一重大疑点。

      新一不难从死者的会面名单中看出死者的工作量,而能让他从繁忙的工作中安排出一天空闲的时间来面见都灵街头一位身份低微的小头目,其中一定有很重要的缘由。

      新一仔细查看了第一页关于死者的信息和行迹后,牛皮笔记本第二页附上了死者的死亡照片。

      死者死于会客厅的房间中央,以仰面的姿势躺在地上,双手交叉置于两边肩头,额前被用匕首刻了个奇怪的符号,身体旁边摆放满正在燃烧的白色蜡烛。

      根据资料上所述,死者的死因是颈部的刀伤,而凶器则是被扔在凶案现场的4英寸的大马士革钢刀。

      嫌疑犯泰里克是都灵当地杰里帮派的小头目,整日无所事事的在都灵街头闲逛,根本就没有机会与克里斯先生所在的家族有交易、往来的机会。

      黑手党的世界就和上流社会的世界一样有着所谓的等级划分,高阶层的人只会和高阶层的人打交道,低阶层的人则游走在城市街头拼搏,或者等待属于他们的机遇。

      社会地位完全不在一个等次的两人原本不可能有所交会,所以嫌犯泰里克此次的会面也是由克里斯先生派人去送的请帖,嫌犯在收到请帖后曾在帮里大肆宣传,仿佛自己出人头地被人赏识的机会就要来了,因此而得罪了家族里的BOSS和原本友好的朋友们。

      命案发生当天泰里克按时于早上11:30分赴约,负责招待他的仆人说疑犯当时背着一个黑色旅行包,而仆人按照主人的吩咐将他带到会客厅门前后就离开了。

      再过不久前来送咖啡的仆人发现了主人的尸体,泰里克趁仆人们没反应过来时落荒而逃,至今未抓到人。

      “这位就是嫌疑犯吗?”新一手指指着一张家族合照上被用笔圈出来的男人疑问道,像是嫌疑犯这种平常不受人关注的人本身就不常接触照相机,也没有人关注留意,所以爱丽莲娜小姐所能找到的照片只有这种家族合照吧。

      “据仆人指认当天与克里斯先生会面的男人就是他,杰里帮派的老鼠屎。”爱丽莲娜小姐确认了男人的身份,至今为止家族里派出去的人手还没有找到泰里克,因为这种常年混迹在城市阴暗角落的人最会的就是躲藏和隐匿,搜索他们的踪迹需要一定的技巧与时间。

      新一笃定的说道:“如果这个男人就是泰里克,克里斯先生就不是这个男人杀害的。”

      “为什么?有仆人目击他从命案现场逃走,而那一天也只有他一个外来的客人。”爱丽莲娜小姐见少年仅在几分钟的时间内就得出这个结论,不免觉得荒唐不可信。

      “从克里斯先生颈部的伤口是从左到右被刀划过,它的行成角度显示杀人凶手高于六英尺,而爱丽莲娜小姐你的资料上有注明嫌疑犯泰里克先生身高五英尺八英寸,所以泰里克先生不可能在克里斯先生身上造成这种伤口。”新一竖起一根手指,意指这是第一点不可行之处。

      爱丽莲娜半信半疑的说道:“就算是这样,泰里克可能是使用了什么手段杀害了克里斯先生也说不定。”

      “确实有这种可能,因此我想向爱丽莲娜小姐确认一条信息,死者身边摆放的蜡烛在仆人发现尸体时还是燃着的吗?”新一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疑问,以此验证自己想法。

      爱丽莲娜回想了一遍自己与仆人的对话,理好前后关系后认真的回答道:“嗯,仆人是在发现克里斯先生的尸体后才吹灭蜡烛的,具体时间应该就是在其他仆人打电话联络西西里家族总部的时候。”

      “那不是很奇怪吗?如果仆人在发现尸体后立刻吹灭了蜡烛,但是照片里这些熄了火的蜡烛已经燃烧到了一半。以我以往参加葬礼的经历来看,燃烧这种蜡烛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燃尽,所以案发现场的蜡烛至少燃烧了半个小时,而在这段时间里泰里克先生还未来克里斯先生的住宅拜访。”新一虽已疑问句起头,却是以陈述句结尾,彻底将泰里克先生的嫌疑甩掉。

      “如果泰里克不是凶手,那还会是谁?”爱丽莲娜被沉着应对的新一说服了,疑虑渐渐地淡去,开始跟着少年追寻真相。

      “蜡烛和血的符号,就像是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新一翻出一张单独特写死者额头上符号的照片款款而谈,少年英俊的脸庞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仿佛有一道阳光撒在他的身上,灿烂明媚的叫人挪不开眼。

      爱丽莲娜颔首说道:“这个符号我也研究过,双重圆圈、顶点向下的倒五芒星加上里面的山羊头像组成、双重圈之间写有希伯来文字,这是撒旦教中最常见的符号。撒旦教是以撒旦为信仰中心的教派,由于撒旦自中古世纪以来就是邪恶的化身,因此此宗教争议颇大,被大多数人认为是为邪教。据我所知撒旦教有生人活祭的传统,难道是信奉撒旦教的人做的?”

      “关于这点还未能下定论,但是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死者额前的撒旦教符号刻画的很精细,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可能是凶手杀害克里斯先生后,在尸体旁边摆好了献祭的蜡烛,然后用刀刻出撒旦教符号后才逃离的。”新一左手搁在胸前,右手托腮沉思道,“而当天来访问克里斯先生的只有泰里克先生,除此外没有人出入住宅,那么凶手就只可能是当时待在住宅里的那些人。爱丽莲娜小姐,你有仔细搜查过克里斯先生的住宅吗?”

      “Royal Salute,你的意思是凶器有可能还藏在克里斯的住宅里。”爱丽莲娜恍然大悟,立即兴奋的站起身来,拎着手提包就往门口走。

      临到门口时,爱丽莲娜突然回头招呼道:“Royal Salute,明天早上的新娘课程你也要来噢,说不定你真的会成为我的福尔摩斯。”

      “呵呵……”新一尴尬的干笑两声,这句话要是应了某人又该吃醋了。

      “哦呀,看来我们的小侦探又收获一朵玫瑰花了。不过比起这个,你该好好和某人解释一下,随意插手别的黑手党家族内部事务,可是很容易发生战争的。”Vermouth向一侧歪着头,金色的秀发从肩头滑落,她抬起右手将额前零乱的发丝抚到脑后,好整以暇的看着新一。

      新一从方才爱丽莲娜的反应中也察觉到了这一敏感的问题,所以他很快就想到措辞回应了,黑手党非常重视“家庭”,对于西西里人来说,家庭就意味着家族的延续,为了家为了家族可以抛弃个人诸多幸福。家庭成员之间也许会有矛盾,并不妨碍家庭成员之间彼此依赖和照顾。

      爱丽莲娜恐怕也是害怕黑衣组织从插手克里斯先生的被杀案件而将势力渗透进家族里,新一后面也很谨慎的只是提出建议而不会说和往常一样要求去现场查看。

      不过……如何和Gin解释,确实是个问题呢。

      “Gin,你要喝酒吗?”新一思考了好半天,回到房间后的他以这句话作为了开场白。

      Gin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看报纸,闻言淡淡的嗯了一声。

      新一随手拿了一瓶威士忌,转身朝Gin举了举酒瓶子问道:“威士忌?”

      Gin没有回应,新一径直从酒架上取下两个高脚玻璃杯,将酒液倒进了杯子里,慢悠悠的挪到Gin的身边。

      “呐……”新一将酒杯递到Gin的面前,他刚想说话就看见Gin正眯着一边眼睛盯着他……准确的说是盯着他的嘴唇。

      昨晚刚发完情的野兽,现在天还没黑下来不会又要化身为狼了吧?

      而接下来的状况如新一所料,Gin搂住端着两个酒杯的新一,低下头快而准的咬住了少年的嘴唇,趁着少年无法反抗的时机逮着他的唇蹂|躏了好一会儿。

      “不……”新一感觉到身上一凉,他抓住Gin作恶的手掌低吟道。

      Gin不耐烦听见这个词,堵住新一的嘴更深入的将舌头探进去,直至两人都快没有氧气了才松开。

      “臭小鬼,这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Gin虽然放过了新一的嘴唇,但仍搂着新一,将他压制在自己身边。

      “我、我才没有求你,我又没犯错。”新一羞红着脸咳嗽了两声道,“只是今天听见爱丽莲娜小姐谈起那位手执手杖的老人家,她说道上一直传闻是那位先生一手创立了黑衣组织。”

      Gin明显不悦的皱起眉头,左手食指敲了两下桌子,然后松开新一从他手里接过威士忌,严肃的警告道:“臭小鬼,不许接近那个男人。”

      “那么传言是真的?”新一再一次看见Gin眼底仿佛能若无其事的杀人的神色,对那个老人的真实身份又好奇了三分。

      “黑手党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这里并不是你的舞台,你的使命是为死者说话,而不是去成为他们。如果太过深入,光明的种子终究会堕落在黑暗的污泥里,成为永远不朽的遗体。”Gin的内心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凡是他的面上丝毫不显,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可是我刚答应爱丽莲娜小姐帮她查一件案子,为黑手党家族成员破案,这算不算违规呢?”新一眼珠子转了转,故做无辜的询问道。

      “随你……”Gin平淡无波的应道,臭小鬼绕了一大圈就为了引出这个话题,以他不继续追查神秘男人的身份换取他同意少年干涉黑手党家族的内务,有种被人算计的不愉感漫上心头。

      “Gin,多谢你。”新一还没等Gin说完,抱着Gin的脸颊轻吻了一下,温温热热的唇瓣仿佛带着魔力抚平了Gin那躁动的心。

      近在咫尺的少年脸庞光滑细腻,在灯光下连那细细的绒毛也能瞧得一清二楚,Gin墨绿色的眸子里渐渐凝聚起温和的神色,环抱着挚爱的少年享受这美好的下午时光。

      哼,偶尔装个傻,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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