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话 暴雨的悲鸣 ...
-
看完早间新闻的我，带着伞出了门。
今天会有中到大的暴雨，明明昨天天气还很好。不过家里没了那只猫，我也清静了不少，本来就不会做饭的我之前还怕剩不下饭来给它，这下它在那个人家里也不会饿到了吧？
照例的贴完寻人启事，我又迈进了这个不想进的地方，门牌上清楚地写着：高一二班。
走进班级，议论我的声音又像往常一样再度响起，并且伴随着越来越大的趋势。
全市我最不想进这所学校，全校我最不想进这个班，所谓以读书而聚集在一个班级中的学生，其实每个人都能当上八卦周刊的记者。口中没有一句实话，胡编出来的东西却时刻有人关注，从而获得“努力”得来的钱财，以及超高的人气。
他们从未想过当事人的真实想法，而同样身为当事人的我，就连解释都觉得费劲。
原本短暂的一天因为周围人口中的是非变得漫长，天气也变得阴暗了很多，大概是今天要下雨的前兆。
黑压压的云彩似乎沉重得快要从天空掉落下来，不远处有闪电劈下来，从各个还在上课的班级中传来尖利的叫声。
终于等到放学，一群人急急忙忙地到办公室去打电话叫家长来接，但大多数人还是与他人共挤一把伞。平常几个喜欢欺负我的女生也同样回不了家，一边等待家长接送，一边焦急地商量对策，时不时瞟向我的方向。
我当然知道她们想干什么。抓紧了怀中的黑色雨伞，想从她们身边经过。
四个女生分别分成两边，一队堵住后门，一队看死前门。
看见我怀里的伞，前门的两个人互使了个眼色，伸手就抓住了雨伞的伞柄。她们迅速与我拉扯起来，其他两人见状也围过来帮忙。
“放开，不然要你好看！”紧紧抓住伞柄不放的女生恶狠狠地瞪着我。
“快点！我们用你的伞是给你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另一个在我身边的女生朝我怒吼，随后使劲地踢了我一脚。
一瞬间，疼痛感席卷了我的全身。可失去力气的我还是用尽全力抓着伞，腰上的痛感愈来愈重，我能渐渐感觉到自己就连呼吸也没了规律。
闪电伴随着“轰隆”的巨响照亮了停电教室中所有人的脸，她们脸上的狰狞、嘲讽仿佛在说明着：墨染你还是太菜了。
“啪！”清脆的耳光声传达到了失去痛觉的耳边，火焰般的炙烧感在我脸上蔓延，眼前浮现出自己狼狈的样子。
下一秒，我便识趣地松了手。
——在我前面的女生在木质的伞柄上用力一推，雨伞的另一头便毫无悬念地撞击在我的肚子上。
大脑一声轰鸣，我捂着肚子跪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无法再抑制眼泪的流出。
听着她们渐渐消失在雨中的欢笑声和讥讽，我心中的怨恨呈好几倍增加。
“嘶——”我顽固地扶着桌子站起来，脸上挂满的泪水已变得冰凉，我也无空抹去，任由晶莹的液体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无不在叫嚣着疼痛与恼怒，仅仅在玻璃上就显得异常绯红的脸颊开始变得肿大，形如在河水中抛弃已久的尸体。只是轻轻一碰，肋骨处传来的撕裂感就以让决心马上回家的我没了力气。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我一边艰难地挪动步伐，一边在磅礴大雨中寻找出租车的身影。
好不容易移步到车站，中途几次的跌倒已让我筋疲力尽，只得把虚弱的身体靠在车站的广告牌上，静候救援。
“哗——”又一辆经过的车在我身上洒下污水，还未等我抬头，便已经消失在雨中。
我到吸一口冷气，躺在雨中大概半个小时的身体已经逐渐麻痹和冰冷，却还是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力气。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的身体才逐渐回温，紧抱着双肩的手都有些炽热得不可思议。伴随着意识模糊的灼炽感渐渐从心头涌上大脑，脸上滚烫的液体与雨水混合在一起，就连喉咙也干燥得不可思议，明明身体浸泡在冰冷的水里，我却感觉自己走进了沙漠，酷热难耐。
身上的疼痛似乎已经随着难以压抑的炽热逐渐变得麻木，我已无法在雨中听到自己的呼吸。
我快死了？或……已经死了。
当被同样灼热的身体拥入怀中，或许是因为没了力气，我竟感不到自己的一丝排斥……
我居然感到……温暖。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拥有过了。
……
“唔……”我捂着有些发烫的额头，恍恍惚惚的从床上直起身子。
揉揉手中纯黑的被单，沉静已久的大脑才终于重新开始运作。
窗外已经没有了雨点落在地上的声音，漆黑得如同在天幕中晕染了墨水。
我明明……在车站的。可是这里明显就是在别人的房间内，以黑白两色为主色调的房间一看就知道不是我的。
我试着走下床，可脚着地那一瞬间带来的眩晕感还是让我双腿一软，紧接着“咚”的一声像在教室中一样跪在地上。
“居然醒得这么快？”夜星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袋各式各样的药品。白色的居家服裤脚还沾染着未干的泥水点，看样子是刚去买药回来。
我半眯着眼睛上下审视他，改为坐在地上背靠着床的姿势，想瞪他一眼却不争气地咳嗽了几声。
夜星走到我面前，半蹲下来忍着笑意盯着我建议道：“你不先回到床上躺着？”
我寻他的视线往下看，发现身上的衣服十分宽松，内衣上的蝴蝶结图案都若隐若现。
我伸手揪下床上的被单，紧紧包裹住身体。
“谁让你帮我换衣服了。”我直勾勾地盯着他，有些不成器地咬着下唇。
夜星把塑料袋随手往床上一抛，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道：“哦，你以为我家还有女仆什么的，还让她们帮你换衣服吗？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所以，很抱歉呢，我家嘛——你也看到了，只有我一个劳动力，只好我亲自上了！”
他越是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就越是心慌，看着他深邃的黑眸我心里便滋生出警惕。
“我要回去。”我皱皱眉头，对上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夜星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突然凑到我耳边，口中温热的气体打在我的耳朵上，“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在睡觉的时候说了什么？”
“……”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话 暴雨的悲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