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个“坏”女人》逆签

19、第 19 章

　　余希说得那样理直气壮，袁悦险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红着脸支支吾吾：“你、你明明知道……我是看你一个人，才叫你回来的好吧，根本就没别的意思，你别想多了。”

　　想多了吗？如果不是昨晚她跑过来亲自己，还冠冕堂皇地说成是“还”，余希真就信她了。

　　这么大个人了，连正视自己内心都不敢，就爱要口是心非。

　　余希觉得自己也是奇怪，袁悦这么别扭的性格她是第一次遇到，可偏偏自己就吃她这套，看她嘴硬不肯承认的样子，还挺有趣。余希低眸笑了声。

　　袁悦也不问她笑什么，因为这个话题太敏感了。

　　一个开车，一个坐着。

　　说话时容易尴尬，不说话了更尴尬，袁悦是个闲不住的，看了会儿外面的风景就觉得无聊了，视线不由自己地瞥向旁边，看到余希专注开车的侧脸，睫毛像是嫁接过似的，又翘又长，嘴巴的形状很迷人，薄薄的两片唇瓣，淡淡的粉色，亲起来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想些不该想的了，袁悦赶紧止住，想了想，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咔嚓”一声。

　　余希听到动静看过来：“拍我干嘛？”

　　袁悦丝毫没有偷拍被抓的心虚，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说：“当然是把你传到朋友圈，帮你征婚咯。”

　　“征婚？”余希消化了几秒钟这个词，眉头一皱，“你开玩笑的吧？”

　　袁悦手指不停，点了半天，抬头来，挑衅地冲余希扬了扬眉，说：“已经发了。”

　　余希猛地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转头看向她：“删了。”

　　袁悦没想到她会突然刹车，瞧她脸色倒看不出情绪，只是语气有些冷硬。袁悦顿时怂了，怕自己玩笑开过惹恼了人，忙说：“骗你的啦，我没发。”

　　余希拧了拧眉，好像不信。

　　袁悦只好把手机举到她眼皮底下：“你自己看，我真的没乱发！”

　　余希眸光微动，瞥了眼她手机屏幕，看到她刚才更新的一条动态，内容是：今年拐了个女神回家过中秋，赚到了！

　　只有一行文字，没有配图。

　　袁悦小心觑她脸色，见她神色稍缓，把手机放下来，小心翼翼地说：“你别生气，我刚刚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

　　余希眉头渐渐舒展开，抬眸看着她，看了几秒钟，像是无奈地叹了声，说：“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袁悦忙不迭地点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随便跟你开玩笑了。”

　　余希纠正她：“不是不能开玩笑，是不能开这种玩笑。”

　　袁悦眨眨眼：“哪种啊？”

　　余希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袁悦讪讪地摸摸鼻子，装不下去了。

　　原来余希不是开不起玩笑，而是因为“征婚”这个话题才有些不高兴。至于为什么不高兴，袁悦没有想太多，但直觉应该和自己有关。

　　她不禁又想到余希之前的表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余希明明说了喜欢她，她还开那种玩笑。

　　气氛又有些僵住了，袁悦清清嗓子，顾左右而言他：“快走吧。”

　　车子继续运行前进，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那些暧昧的话题。

　　两个小时后到达县城，小地方道路狭窄，她们的车在十字路口又被堵住了。期间袁悦老妈姜艳来电询问情况，袁悦据实回答，让姜艳别担心。

　　好不容易车子开进了小区，袁悦下车寻找停车位，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见是姜艳朝她跑过来，她忙迎了上去，结结实实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妈！”

　　姜艳自接到袁悦的电话就坐不住了，下来等她们，她把袁悦推开，粗略打量了一番，皱眉，说：“怎么又瘦了？”

　　在父母眼里孩子好像永远都是瘦的，袁悦哭笑不得：“妈，我明明比上次回来的时候胖了很多。”

　　姜艳不以为然：“胖点才好看，你以前就是太瘦了。”

　　袁悦忍受着姜艳的甜蜜念叨，借机转移话题：“我爸呢？”

　　“你爸在家看电视。我听你哥说你带了男朋友回家，所以就忍不住跑下来看看。”

　　“什么男朋友，胡说八道！”袁悦震惊。

　　姜艳疑惑：“不是吗？你哥说你今天带了个朋友回家让我们好好招待，不是男朋友还能是什么？”

　　姜艳明显是曲解了袁喜的意思，袁悦忙解释：“哎呀妈，不是男朋友啊！是女朋友啊！”

　　“女朋友？”姜艳被她说懵了。

　　“呃——”袁悦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尴尬一笑，说：“就是……女性朋友，她是我邻居，平时帮了我不少忙。她在国内没亲人，所以我就让她跟我一起回来了。”

　　姜艳了然地“哦”了声，有些遗憾，但来者皆是客，她还是很欢迎的：“怎么没看到她人？”

　　袁悦转身，指着自己那辆国产大众说：“她在那边，停车去了。”

　　姜艳板着脸训她：“你也真是的，人家来家里做客，你怎么也不去帮一下。”

　　袁悦腹诽：要不是你叫住我，我早就过去帮忙指挥了好吧。

　　这些话袁悦没有说出口，她怕姜艳又要念叨个没完，挽住姜艳说：“走了妈，我们去提行李。”

　　她们走过去时余希已经把车停好了，余希下车，第一眼看到了姜艳，她反应极快：“这位就是阿姨吧？阿姨您好，我叫余希。”

　　“你好你好，余希是吧？哇，真漂亮啊！”姜艳欣赏的目光将余希上下打量，止不住地夸赞，“余小姐好高啊，长得还挺特别。”

　　袁悦搭腔：“妈，余希是中德混血儿，她现在入了外籍，是今年才回到中国的。”

　　“混血儿啊，难怪。”姜艳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底下太阳太晒，袁悦忙又说：“妈，我们赶紧拿了东西上去吧，别让我爸在家等太久了。”

　　“好好好，先上去。”姜艳热情地对余希说：“余小姐请跟我们来。”

　　余希冲她笑笑：“阿姨您别这么客气，叫我余希就行。”

　　姜艳笑眯眯的：“好的好的，余希。”

　　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袁悦和余希俩人各提一件，余希顺势将那套茶具递给姜艳，说是见面礼。姜艳捧在手里，一个劲说她太客气了。

　　简单寒暄过后，三个人乘电梯回到袁家。

　　袁悦老爸袁伟文正在看体育节目，一听说家里来了客人，他忙站起来招呼。

　　晚些时候，袁喜一大家子终于到达，余希跟王莎莎是第一次见面，少不了又要一番寒暄。

　　县城的房子是两年前买的，110㎡足够宽敞，小西和小米两个小孩一进门就在房子里撒开腿玩闹起来，余希看着这幸福的一大家子，靠过去对袁悦说：“你们家还挺热闹。”

　　袁伟文带孙子孙女玩闹，王莎莎和姜艳去了厨房，袁喜去隔壁串门了，余希和袁悦则在一旁说悄悄话。

　　袁悦想到什么，偏头看她：“你们在国外的时候过中秋吗？”

　　“也过。”余希想了下，说：“中国所有的传统节日我们家基本都会过，一到过节也是跟你们家一样，所有人都回来聚在一起，也很热闹。”

　　她说这番话时语气很平常，袁悦观察她脸色，没发现什么异样，但还是忍不住问：“你现在想家里人了吗？”

　　余希笑笑，说：“其实还好。如果今天不是跟你回来，我一个人待着也许会比较想吧。”说到这里，余希顿了顿，偷偷拉住她的手，声音压低了些，“袁悦，谢谢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袁悦觉得有些痒，脸微微一热，不动声色地稍稍拉开些距离，避开她温情脉脉的眼神，低着头，怔怔地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直到小米和小西打闹的声音传来，她倏地把手抽回，故作镇定地看向余希：“那你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

　　“晚一点吧。”余希看着她红得滴血的耳朵说。

　　姜艳和王莎莎张罗了一大桌好菜，菜一上齐，袁家两个小孩按捺不住要伸手去拿鸡腿。姜艳适时按住他俩，分别给他们盛到碗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问余希：“对了，余希在国外生活，你们吃饭的时候是不是要每个人用盘子分开吃？”

　　姜艳说的是分餐而食，要不是她老妈提出来，袁悦还真想不到这点。

　　大家纷纷看向余希。

　　余希笑说：“阿姨，我们家吃饭也是用的筷子，其实生活习惯跟国内差别不大，分不分餐我倒无所谓。”

　　姜艳这才放心，坐下来招呼余希：“你千万别客气啊，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就夹什么。”

　　这话听着莫名熟悉，余希想起她们第一次吃火锅的情景，不由得看向身旁的袁悦。

　　“？”袁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余希抿嘴笑了笑，目光转向姜艳：“好的阿姨。”

　　吃饭过程还算愉快，袁悦父母知道余希从小在国外生活，没有过分热情地给她夹菜或是劝酒。

　　吃完晚饭大家象征性地吃了些月饼，屋里小孩太闹，袁悦拉着余希说：“我们下去散散步吧！”

　　余希为了表示礼貌今晚吃了不少，她也刚好想去消化消化，两人一拍即合。

　　小区下面有个小花园，当初买房时袁喜就是看中这里的风景，夜晚景色更加怡人，小彩灯开着，小喷泉欢快地洒水，凉风习习，伴着舒缓的音乐，十分惬意。

　　花园里有小孩在点灯笼玩，草地上三三两两坐着人，袁悦闻到了柚子的清香，听到老人家对着月亮嘴里喃喃自语，她知道那是在祭拜月神。

　　袁悦拉拉余希的手，附耳对她说：“我们也来许个愿吧。“

　　余希偏头，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看她的脸，莹白如玉，眼眸晶亮，真是好看。笑容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宠溺，余希顺着她说：“好。”

　　她们专门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旁边是高高低低不平整的灌木丛，袁悦煞有介事地跪在草地上，望着初升的圆月，虔诚地双手合十，闭上眼，在心里默念。

　　睁开眼时，发现余希跟着木头似的杵着，袁悦讶然：“你怎么不许愿？”

　　余希低眸看她，笑意温柔：“许完了。”

　　袁悦更是惊讶：“你站着许的？”

　　余希笑而不答，将她拉起来。跪着太傻，余希才不要那样，但是怕她生气，所以选择不说。

　　袁悦看到她一脸淡然的样子，将信将疑，“你真的许了？”

　　余希坦然看着她：“许了。”

　　“好吧……”

　　“你怎么不问我许了什么？”

　　袁悦是挺好奇，但是她说：“说出来不就不灵了吗？”

　　余希不信这些，牵起她的手，手心相对，十指紧扣。

　　袁悦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觉得她手掌好热，手指好长，手好软，还有淡淡的香味……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袁悦屏住呼吸，呆愣地看着她。

　　余希逼近她，两人额头相抵。她见袁悦没有排斥，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缓的嗓音散落在夜风里，有种动人的温柔：“我刚刚许的愿是，你答应做我女朋友。”

　　袁悦心跳怦地一下，有什么东西即将坍塌沦陷的感觉，她大气不敢出，睫毛快速抖动着，花了好长时间，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就这么说出来，一点都不浪漫……”

　　其实还是挺浪漫的，在月色下，在青草绿树之前，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们两个人，不知道名的虫儿趴在角落里为她们歌唱。袁悦喜欢这样的氛围，很有感觉。只是那感觉太强烈了，让她有些喘不过气，让她心慌，她必须说点什么破坏气氛才行。

　　“你如果喜欢浪漫的，也不是不可以。”余希突然放开她。

　　袁悦还没搞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下巴被余希温柔地托起，紧接着，嘴唇被温柔地含住。

　　“唔——”惊呼声被淹没在唇齿间。

　　余希一如既往地耐心，轻轻吮着她的唇瓣，直到她放松。

　　袁悦从短短的震惊中抽离出来，在她的温柔下渐渐软化，微微张嘴，余希成功闯入，舌尖细细地品，唇齿间是暧昧而濡湿的声音。

　　余希抬起她们紧握在一起的手，贴在两人心口的位置，嘴上一刻也不松懈，不急不躁地缠着她，像是要把她融化。

　　袁悦感觉自己快要醉了。

　　如果不是下腹突然痉挛，她真想一直这么醉下去。

　　袁悦不得不推开余希。

　　余希发现她脸色不对：“又不舒服了？”

　　袁悦摇摇头，说：“出来的时候忘记换姨妈巾了。”

　　余希松了口气，拉住她的手：“那我们回去吧。”

　　“嗯。”

　　两人牵手往回走的时候，袁悦心里竟有些遗憾，遗憾那个吻太短暂，又懊恼自己不懂风情破坏了气氛。当然，她也没脸皮对余希说等下换完了还要不要继续？

　　其实这么静静牵着手散步也挺好的，袁悦喜欢这种无声的浪漫。

　　但余希却担心会漏，拉着她走得很快。

　　突然眼前人影一闪，一男一女先后从她们眼前掠过，像是小情侣之间在追逐打闹，男的在后面拼命地追，女的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跑。

　　隐约听到那男的在叫：“文雅，你干嘛要跑？等等我呀！”

　　袁悦顿足，目光从那对跑远的男女身上收回，见鬼似的看向身旁的余希，语气不确定地说：“你听清了吗？”

　　月光之下，余希与她并肩而立，看着那对男女消失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说：“是孙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