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个“坏”女人》逆签

16、第 16 章

　　“咳——”袁悦成功被她这句话给噎住了，赧然地转开视线，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余希知道她又在故意逃避，也不恼，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一时无话。

　　“你真打算减肥吗？”余希打破僵局。

　　于是袁悦顺着她的话题，斩钉截铁地说：“肯定要减啊！我一点都不想长胖，现在穿衣服都不好看了。”她扯了扯胸前绷紧的衣服，表情苦恼。

　　余希顺着她动作看到那饱满的隆起，只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审视她其他地方。袁悦今天脸色不太好，额头上还冒了两颗小痘痘，应该是来大姨妈给闹的。身形是真的不胖，只是比第一次见面时圆润了些。

　　审视完毕，余希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其实我觉得你这样刚刚好，早餐要吃好，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不需要刻意节食。”说完，瞟了眼被她仔细跳出来丢在袋子里的一点点可怜的肥肉。

　　袁悦小心思被发现，有些窘迫地说：“可是我想像以前一样瘦，我不喜欢赘肉。”

　　“如果你嫌自己腰上赘肉多……”余希看向她的腰，松松垮垮坐着的时候小肚子其实一点都不明显，要掀开衣服才能看到多余的赘肉，顿了顿，说：“想瘦腰的话就不能长时间久坐，要多做运动，没事的时候你去逛逛街跑跑步什么的，自然就瘦下来了。总待在家里也不好，我感觉你身体素质有点差。”

　　最后一句结论，是余希根据她最近频繁生病的情况作出的判断。

　　袁悦觉得余希说得不无道理，可是说到运动，她苦着脸说：“我这人不爱动，运动减肥我肯定会半途而废的。”

　　“那，要不要我帮你？”

　　“你怎么帮？”

　　“当然是监督你，帮助你做运动。”余希见她几次三番提到减肥，说的时候信誓旦旦，可是一说运动就想打退堂鼓，不禁失笑，“减肥需要耐心和恒心，你先好好考虑吧，考虑清楚了随时可以找我，我非常乐意帮助你。”

　　“好……”袁悦弱弱地应道。

　　吃得差不多了，余希拿起手机看看时间，说：“我要出门了。”

　　“你要去哪儿？”袁悦身体坐直。

　　“上班。”余希把自己吃后剩下的垃圾收拾好，看了她一眼，打趣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什么都不用做，天天待在家里就有钱拿。”

　　虽然余希是开玩笑的语气，但袁悦被她说得有些心虚，她这阵子的确是小病不断一直待在家里，也不怪余希会误会。她觉得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下：“我也没有天天呆在家里啊，我等下也要去店里看看。”

　　余希想到她身体状况，问：“你不是来那个，身体能吃得消吗？”

　　袁悦仰着脸笑嘻嘻地说：“多亏你昨晚那碗糖水，还是悉心按……按摩，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反正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做。”

　　余希看她精神恢复得也差不多了，放下心来：“好吧。你什么时候走，用不用我等你？”

　　袁悦起床到现在连衣服没换，还要化妆，少说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够出门，虽然她也很想和余希同行，可是她也不好意思耽误余希太多时间，讪笑了下，说：“不用了，你先去吧！”

　　余希又看了下时间，也不勉强她：“那我先走吧，拜拜。”

　　“诶，等等。”袁悦拉了她一下，趁机跟她打听，“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我吗？”余希也才想起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跟她说过职业的事，视线有意无意扫过她腰间，略微思忖，故弄虚玄地说：“我是专门帮助你，和你一起做运动的。”

　　……

　　直到人走了，袁悦都没搞懂余希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人总是这样，神神秘秘，让人捉摸不透，可偏偏又让人迷恋不已。

　　袁悦磨蹭了一个小时才出门。

　　大姨妈折磨得她面如菜色，她只好靠悉心打扮来掩盖自己精神的萎靡，当她神清气爽出现在火锅店门口时，小敏夸张地叫道：“哇悦悦，你今天好漂亮！”

　　袁悦心情大好，问小敏：“今天生意还好吧？”

　　小敏摇摇头，说：“这两天生意一般。”

　　袁悦笑容收敛：“怎么回事？”

　　小敏：“可能是快到中秋了吧，很多人都回家过节去了。”

　　“快到中秋了吗？”袁悦完全不知道。

　　小敏见鬼似的看着她：“不是吧悦悦，明天就是中秋啦！老板昨天晚上还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盒月饼，明天就开始放假了。”

　　袁悦漫不经心“哦”了声，经小敏提醒，才想起昨天她提着袁喜买的水果准备回家时，袁喜跟她说了中秋节的安排，她一心惦记着回去见余希，转眼就给忘了。

　　她大大咧咧习惯了，对这些节日也不怎么上心，问小敏：“明天放假，那你打算怎么过？”她记得小敏老家是外省的，放假三天，回去的话不太实际。

　　小敏唉声叹气道：“还能怎么过，我们这些单身狗又没有人陪，略过呗！”

　　袁悦被她的表情给逗笑：“行了不打扰你了，你忙吧。”她要去找袁喜商量过节的事，没工夫继续闲扯。

　　小敏突然叫住她：“差点忘了，有人找你。”

　　“谁啊？”

　　小敏下巴点了点店里靠窗的某个位置，背对着她们坐着一个长发齐肩的女人，肩膀看着很单薄。小敏说：“就是她，等你一上午了也不点餐，一直不肯走。”

　　光看背影也瞧不出来，袁悦狐疑地朝窗口那人走过去。那人垂着头正在看手机，袁悦到了她身后她也没反应。

　　袁悦清清嗓子：“你好，听说你找我？”

　　那人脊背肉眼可见地绷紧了，缓缓抬起头来。

　　四目相接那一刻，袁悦愣了愣：“是你……”

　　那人豁然站起来，嘴唇动了动，有些激动，有些迟疑：“袁悦，好久不见。”

　　袁悦万万没想到等待她的人竟然是孙文雅。

　　六年了，再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相见，虽然关系已然陌生，但袁悦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的样子。如今的孙文雅褪去了大学时代的青涩，清秀的眉眼仍是深深刻在了她的记忆里。

　　有点突然，袁悦冲她尴尬地笑笑：“好久不见。”

　　寒暄过后，似乎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话语。

　　见面后孙文雅没有像在电话里那么活跃，她骨子里仍是个胆小怕事的小女人，咬着唇，眼神怯怯的，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袁悦。

　　袁悦无法与她直视，别开视线，语气僵硬：“坐吧。”

　　坐下之后，又是另一种难言的尴尬。

　　她们眼神不定，但无不都在窥视对方，意图昭彰。

　　孙文雅藏在桌底的手搅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说：“这些年，你变了很多。”

　　袁悦大学那会瘦不拉几，现在无端长胖了十几斤，俨然成了个小白胖。孙文雅倒是没怎么变化，柔柔弱弱的，整个人像是一掐就断。

　　袁悦没打算跟她叙旧，眼睛越过她头顶看向后面，开门见山地说：“你找我有事吗？”

　　孙文雅脸上表情一僵，压低声音：“没别的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这个回答有点出人意料。孙文雅在电话里对她那样胡搅蛮缠，现实见了面就这么好对付？

　　袁悦不敢掉以轻心，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好像给了孙文雅勇气，她问说：“你女朋友呢？”

　　“什么女朋友？”袁悦愣了愣，下意识去看左右。幸好此时店里没几个人，否则听到孙文雅的话不出乱子才怪。

　　孙文雅看她的反应，疑惑：“你还没有女朋友？那之前半夜在你家里的那个人是谁？”不等袁悦回答，她又暗自揣测，“你说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不会是你编出来骗我的吧？”

　　原来她说的是余希。

　　袁悦在电话里模棱两可地搪塞孙文雅，但她也没说余希就是自己女朋友啊！她没想到孙文雅会误会，可她不想解释：“我为什么要骗你？我现在的确有喜欢的人了。”

　　遗憾的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表白，她还不识好歹地给拒绝了。

　　不禁想起余希那日的表白，袁悦有些晃神，她没有发现对面孙文雅的神情开始不对劲了。

　　孙文雅眼眶通红，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袁悦瞥见时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做什么？”

　　孙文雅两行眼泪吧嗒落下来，她也不去擦，哽咽着说：“袁悦，你真的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了吗？”

　　看到孙文雅落泪，袁悦原本还有些惊慌，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就冷静了。她看着对面哭哭啼啼的女人，只觉得心累，无奈，无语，态度不自觉地冷下来：“文雅，你都已经结婚了，你跟我说这些有意思吗？”

　　孙文雅突然一把握住她搁在桌面的手，言辞恳切：“如果你愿意，我……”

　　“抱歉，我不愿意。”袁悦拿开她的手，“文雅，你已经不是小孩子，别再任性了。”

　　孙文雅脸上还挂着泪水，失魂落魄地看着她。

　　袁悦站了起来，压低声音，留给她最后的尊严和体面：“作为老朋友，我谢谢你来看我。我还有别的事，你要是饿了，我可以请你吃东西，我们店里的火锅还是很不错的，但是恕我不能再陪你了，再见。”

　　“袁悦！”孙文雅神情激愤地叫她，像是在控诉她的无情。

　　袁悦知道自己做得挺绝的，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她不顾孙文雅大喊大叫，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到小敏跟前，说：“小敏，你去问问窗边那位孙小姐需不需要点餐，我给她免单。”

　　小敏八卦地问：“悦悦，你们认识啊？”

　　袁悦垂着眼，轻描淡写地说：“大学同学，以前一个宿舍的。”

　　“哦哦。”小敏抱着菜谱朝孙文雅走过去。

　　至于孙文雅会不会领情，袁悦不想知道，她生怕孙文雅继续纠缠，交代完毕就匆忙走进里边找袁喜去了。

　　逛了一圈没看到袁喜，有人告诉她袁喜今天没来，袁悦只好打电话。

　　她提到中秋节的事，袁喜劈头盖脸将她骂了一通，怪她不上心，明明之前跟她说好，中秋节当天回县城里看望爸妈。

　　袁悦这几天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跟余希搞好关系，饱暖了就容易思淫.欲，她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些。

　　袁喜极少教训她，这一次袁悦默然承受着，等袁喜骂得差不多了，她才腆着脸说：“你现在是不是在家？要不等我过去了你再好好骂？”

　　袁喜：“我可没那功夫骂你。”

　　袁悦嬉皮笑脸地说：“那我过去看小西和小米总行了吧？反正店里也不忙。”

　　袁喜没好气地说：“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好好收拾行李，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动身，你可别再忘了。”

　　袁悦：“好好好，这次我保证不会忘。”

　　挂了电话，袁悦拍拍屁股准备走人，突然想起孙文雅可能还没走，她忙打给小敏问：“刚刚那位孙小姐走了吗？”

　　小敏：“已经走了。”

　　袁悦彻底放了心，拎着包包大摇大摆走出去，到达门口时小敏拉住她说：“悦悦，你跟那位孙小姐说了什么，害她哭成那样？”

　　怎么就是她害的了？？？袁悦眉毛一跳：“哭成什么样了？”

　　小敏：“脸都哭肿了，搞得别的客人都不敢坐在她旁边。”

　　袁悦没想到孙文雅情绪会那么崩溃，她一直知道她爱哭，她以为人总要长大，可是这一点在孙文雅身上似乎并没有体现。

　　“悦悦？”小敏还想继续八卦。

　　袁悦回神，并不愿聊地扯开话题：“我先走了，提前祝你中秋快乐！”

　　她今天来得稍微晚了些，门店前面早就没有空车位，只好将车子停在附近的一个地下停车场。走着走着，突然感觉下—体不适，袁悦忍着疼痛，慢吞吞抬脚继续走。

　　到了停车场袁悦就有些晕头转向了，偌大的地方，她找了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车子，新买的车还没装定位，她转悠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突然瞥见一辆熟悉的银色宝马。

　　她心想这款车子果然烂大街了，到哪都能看到，匆匆瞥了一眼，不经意间看到了车牌号，眼睛霎时睁大。

　　好像是余希的车！

　　上次醉酒搭错车闹出乌龙，袁悦过后特地记下了余希的车牌号，她不确定是不是看错，凑近又看了看，确定就是余希的无疑。

　　余希的车子停在这里，难道说她上班的地点就在这附近？

　　袁悦像是有了新发现，连自己车子都懒得去找了，掏出手机给余希打电话。

　　余希还惦记着她的身体，见她打来电话急着问她：“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袁悦内心挺感动：“不是不是，我在停车场看到你的车子了。”

　　余希愣了一下：“你在哪儿？”

　　袁悦报了停车场的位置：“我们火锅店就在这附近。你是不是在附近上班啊？”

　　余希也给她报了一个地址，果然就在附近！袁悦一听就乐了：“我好无聊，我能不能现在就去找你啊？”

　　“我上班呢，你来找我干嘛？”余希声音含笑。

　　耳朵被撩得微麻，程诺抬手摸了摸，小小地说：“没干嘛，就……想看看你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