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秋意盎然之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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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笼过山谷，秋草暗淡。昨日还是夜雨杂乱、扰人心烦的春日，长夜雨卷去草木之间的清香，枝头秋叶散落，秀丽的长卷随纷飞的时间而落幕。子夜的星辰在三色的一望无际的夜空中孤单悬挂，薄雾浓云，山河尽展颓废之色。本丸里落了花，凉风刮去了昨夜留下的暗香，只有土壤里埋着稍许稀烂的花瓣。
加州清光拿了柄粗扫帚扫过长长的走廊，朱红的廊外枯花败叶，狂烈的风雨吹坏了鸟巢，吹起的根枝，那半截埋在小洞中的蝴蝶翅膀格外令人瞩目。加州清光驻足，眼睛望向遥远的东边，微红色的巨轮带着在这个时间还算是温和的温度，山上高大封柏的顶端，铂金色的光芒在一瞬间洒了下来，照得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眼。
他将扫把放回了原位，衣袍角上沾上了些许灰尘，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竟然有一只蜘蛛沿着他的袍角向上爬，动作那叫一个麻利。加州清光有些无奈地用袖子扫去——事实上对于用皮肤接触这种事情他还是接受不了。
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他抬头看见黑发黑裙的少女站在窗口，红色的眼睛里结满了冰，就像冬至不化的河水，大西洋从北部飘来的巨大而又严寒的冰山，诚入毫无波动的古井，水满了，淹死人，都无法激起她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来。
新任的神灵者将两只干枯的双手安放在窗棂上，小小的一方的窗台上则是爬满了半枯落的忍冬藤。它深青色的枝条蔓过这一方小小的平台其他向下延续而去，枝头有的谢落的小花，长长的特殊的弧形叶东倒西歪。
她的目光如同翡冷翠那坚硬如铁的夜晚，而身体干枯的则像是一块即将腐朽的树木。
总觉得自家的这位审神者看上去并不是怎么好相处呢。
加州清光犹豫了一会儿，手掌收起又张开。
他伸出手去，朝着那个方向挥舞着，黑色打底红色配饰的衣袖从手臂上划下，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手腕来。
[云在天上俯视着泥土，而泥土则赠与那个傲慢的家伙一束散发着馨香的美丽花朵。]
“master早上好!” 少年的嗓音清亮的就像是刚抽条的枝桠，清清爽爽的如同夏日汩汩流淌的一汪清泉。他的眸光就像星星，眼角则是妩媚的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加州清光就好像泛着光一样。
——他本身就散发着难以言表的美丽光辉。
然而，那名年轻的审神者只是关上了窗户，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又被无视了的加州清光#
望着那合起来的窗户，他感觉有些郁闷至极。无奈之下，他只得拾起那掉落在地面上的野山菊，将它安放在了本丸门口那做装饰的花瓶里。
昨夜里面灌了水，刚好漫过瓶口。
然而，那小小的山菊面对花瓶这般的庞然大物不由得心生惧意，一不小心便跌进了细小的瓶口，再也爬不出来。
加州清光有些苦恼自己的不小心，却又无论如何无法将那小小的山菊从那狭小的瓶口里拿出来。
[如果有一次放弃了，就永远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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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为什么原因，加州清光对于做饭简直是非常的有天分。不过因为现在本丸除了家具外，就什么也没有了，第一天住在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无奈之下，他只得向隔壁的审神者少女朝仓栖尢奈借了些可以食用的蔬菜和大米来。那位审神者真的是十分温柔而又柔弱的女孩子。当他惴惴不安地敲响对方的大门并说明来意之后，对方便十分慷慨地给了他那些东西。
“谢、谢谢!” 他有些惊异于对方的慷慨，却只听得少女有些甜蜜地抱怨着自家的加州清光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她。少女柔软的眉眼，微红的唇角以及露出的甜蜜颜神，让加州清光有那么一刻心头一震。
[我的master……能不能也像这个样子？] 她猛然想起昨夜泪流满面的她，眼角带着哭泣的微红，唇角则是漂亮的樱色。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无害的兔子，柔弱得不禁惹人怜惜的面孔与身体，与此刻冷漠的她相比简直如同镜子对面的两人。
那个阴森幽暗的夜晚，她在颤抖啊，对呀，是在颤抖着。这个晨光微露的早晨，她则坚硬得如同一块黑色的铁。若是在无边的旷野之上，他就是那默声不语的死者的石碑。
加州清光不由地心头掀起泛滥不停的波浪，无论如何也无法止住。
道了别，他往回走了几步然后便停了下来。他身处一条狭长的小道，后面春草盎然，前边秋草暗淡。再往前走一步，那便是属于他们的本丸的辖属地了，一线之隔，仅仅是那无形无色的藩篱，就分离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春一秋，一活一死。加州清光停驻在那无形的分界线当中久久不动弹。他亮色的眼珠里倒映出那漆黑的破烂的几乎露出了一部分大腿处皮肤的衣裙，以及同种颜色的如同散乱线条的长发。少女的头发很乱，散散落落地掉在裙面上。又好像曾经被什么利器割伤，那头发有几处很短，又有的地方甚至连切到发根。
不知道为什么，加州清光感觉有点难过。对方瑟缩在巨石后面的模样，水红色的瞳孔里满是惊恐质疑这种胆小鬼才会有的情绪，和隔壁的审神者比起来简直是太可怜了。童话里在茫茫雪夜中卖火柴的小女孩，大概也是这般凄苦的模样吧。
太宰治说，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那么她的审神者，一定是个很可怜的连幸福都无法拥有的孩子。
他努力扯动了一下嘴角，带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来，眉眼里泛着点点绚丽的微光，仿若天上星辰。黑发的少年有着秀丽的眉眼和柔软的神情，向着他柔弱的审神者再度伸出甜如蜜糖的手去。
“master，我们到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秋意盎然之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