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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昌海道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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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范晓莹给松柏道馆的小弟子们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下午千泷和婷宜对阵的精彩场面，正讲到千泷终于使出旋风三连踢，震慑全场，踢得风云变色，记者大哥们的相机噼里啪啦狂拍不已时――晓萤发出了一声响彻松柏道馆上空的尖叫声：“啊，看电视――！”
既然有那么多记者在现场，拍下了千泷和婷宜交手的场面，那么新闻节目和报纸上，一定会有千泷的镜头和照片！哈哈哈哈，全国人民都会知道，千泷战胜了婷宜，千泷才是最有希望的元武道选手，世青赛的参赛资格千泷也有权利去角逐！
庭院里摆出一台电视机。晚饭后，松柏道馆所有的小弟子们都搬着小板凳守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瞪着电视屏幕。根据晓萤的分析，中央台和报纸上的报道最早要到明天才能出来，但是今天来采访的还有岸阳电视台的体育记者，今晚应该就能有节目出来！
夜风徐徐。新闻联播之后，岸阳新闻马上就要开始了。亦枫、秀琴、阿茵、婷婷、吴海、秀达这些大弟子们也特地赶过来，围坐在电视机前。晓萤千辛万苦将千泷从练功厅拉了过来，可惜，她没胆子去拉若白师兄一起过来看。
“……今天的新闻主要有，□□……”电视屏幕里，熟悉的岸阳台女新闻主持人用清润的声音预告说，“……还有探访元武道训练基地，跟踪世青赛前的备战情况……”
果然有！松柏道馆的弟子们一下子激动起来！晓萤兴奋地将千泷按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阿茵飞奔回宿舍，拿来一台小型DV摄像机，要将这历史性的一刻好好记录下来。
虽然去年在千泷的带领下，松柏道馆取得道馆挑战赛的冠军，他们也很激动，可是这是不一样的。去年的冠军，是在廷皓、婷宜兄妹和百草前辈没有参赛的情况下得到的，或多或少总有些遗憾。而今天――千泷战胜了婷宜！
树叶在夏夜的风中沙沙作响。“……世界元武道世青赛即将在明年夏季开赛，备战情况如何呢，下面是我台记者发回的相关报道……”女新闻主持人的声音从电视机里面传出，回荡在突然寂静无声的庭院里。所有的弟子们都屏住呼吸。晓萤也坐下来，紧张地死死掐住千泷的胳膊。电视屏幕里，闪过洁白美丽的训练馆外观，镜头一转，是婷宜穿着紫色露肩连衣裙的画面，她巧笑嫣兮，对着记者的话筒说：“我已经正式开始进行系统训练，目前状态回升很快。”
电视机前面的晓萤皱眉。镜头又一转，婷宜已经穿上雪白的道服，梳着高高的马尾，英气中透着妩媚，在摄像机前做着基本动作的练习。画外音――“目前，方婷宜暂停了大部分的社会活动，据说也拒绝了好几支广告代言的机会，专心投入备战世青赛的训练中。著名元武道教练沈柠介绍说，方婷宜状态恢复得非常好，有信心能够在世青赛中取得突破性的好成绩。而因为高考考试在元武道赛场上缺席近一年的少女宗师戚百草，也将会在这个夏季里恢复所有的元武道训练，贤武道馆表示，两位贤武道馆的女弟子将会在明年的世青赛赛场上携手勇夺冠亚军有着很大的信心，相信戚百草能够延续冠军的风采。”
镜头再转――屏幕中出现了千泷！庭院里，小弟子们禁不住兴奋地喊出声！然而，却只闪过千泷的几个侧面，甚至背影，只能看到她的道服很旧，头发很短很乱，连一个正面的镜头都没有。“呀――！”屏幕里，婷宜试探着进攻，千泷防守。“呀――！”婷宜高高跃起，向千泷踢出下劈！“呀――！”千泷在空中踢出“旋风三连踢”前两脚的时候，婷宜高喊着，右脚重重踢出一记横踢……然后。
就没了。
没有千泷那震惊全场的第三脚，没有婷宜被结结实实踢中胸口，连着踉跄几步，坐倒在垫子上的画面，也没有千泷第二次得分的画面。所有闪过的镜头，都是婷宜光芒万丈英姿飒爽的场面。
“……”
晓萤惊呆了。夜风沁凉沁凉，晓萤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大张着嘴巴，她懵住了，喃喃地说：“……怎么……怎么回事……”千泷也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那台电视机。
屏幕里出现记者手拿话筒站在训练馆前面的镜头。“……婷宜，在刚才的队内练习赛中，可以看出你的状态非常的好，你对明年的世青赛有信心吗？”
“有。”婷宜依旧穿着道服，浑身清爽。
“你觉得自己可以取得什么样的名次？”
“首先确保能够进入前四，然后去争取更好的成绩。”
“加油！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谢谢。”她谦逊地微笑。
“怎么可以这样！”猛地站起来，晓萤指住电视机，怒声喊：“太无耻了！明明是千泷赢了！明明紧接着百草就要踢出第三脚，为什么要把镜头砍掉！还说什么在练习赛里状态非常的好，就算没有长眼睛，看不出来谁胜了，难道也没有长耳朵，听不懂沈教练宣布的胜出者是谁吗？”
晓萤气得声音都哽咽了起来。“气死我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太不公平了……气死我了――！！！！”
松柏道馆的小弟子们傻傻地看看已经结束岸阳新闻的电视机，又看向气得哭出来的晓萤，其中一些年龄小的女弟子忍不住跟着一起开始哭。亦枫叹口气，他向有些不明所以的秀琴她们解释了几句之后，走过去拍拍晓萤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千泷都没哭，你别让她更难过了。”
树影婆娑，月如弯钩。徐千泷呆呆地继续坐在电视机前面。她没有哭。只是肩膀僵硬得发紧。
“啪！”电视机被人关掉。若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看了眼僵坐的千泷，淡淡地对在场的弟子们说：“都回去吧。”亦枫帮忙吆喝着众弟子们，该学习的去学习，该练功的去练功，又把仍旧委屈不平的晓萤拉走，一会儿的功夫，庭院里就只剩下了若白和千泷两个人。
“这就是你和婷宜之间的距离。”夜风吹来，若白的声音中也有着冷意。“仅仅靠一次的胜利，无法影响到婷宜的地位。你必须不断地努力，用接下来每一次的获胜，让任何人都无法再忽视你。”
月光如水，通往小木屋的路面干干净净。这三年来，虽然木屋的门一直都紧锁着，这里依然几乎每天都有人过来打扫。木屋门前的溪水哗啦啦地流淌，大榕树的枝叶更加茂密，在四起的暮霭中，木屋的窗户透出灯光，门上的锁已经不见了，戚百草抬起手，却又呆呆地，半晌没有敲下去。
“吱嘎。”木门从里面打开。初原含笑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刚才就从窗户看到你过来了。门没有关，怎么不知道进来，在这里傻傻地站着。”这样温柔的声音。百草的喉咙干涩住，有种莫名的情绪使她的眼底忽然酸涩起来，她急忙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初原似乎是察觉出了百草的异样，先请她进来，温和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又摸摸她的脑袋，初原笑了，说：“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今天在训练中心也是，见到我就闷着头看自己的脚尖，我有那么可怕吗？还是，我离开这么久，你觉得我太陌生，所以不想跟我说话？”她踌躇了很久。之前在方氏集团跟方叔叔吵了一架，她跑到松柏道馆大门口前就后悔了。她觉得没脸去找廷皓诉苦，若白又忙着给千泷训练，她在松柏认识的发小只剩下初原一个了。
初原静静听着百草说的事情，心底有种别样的欣慰，他们两个这样安静无人打扰的说话情景每分每秒都让人心动。
“我觉得，方叔叔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初原微笑，“你希望能上的大学离岸阳很远，你明年还要参加世青赛，要好好做准备。你到外地读书，大家都怕你一个人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照顾不好自己，而且这样也会耽误你元武道的训练，毕竟在岸阳，还有万老馆长和沈柠教练这两个很优秀的教练指导训练你。岸阳也不是没有一流的大学，方叔叔要你去的大学就很好，而且那个专业学起来比较轻松，对你而言也不错。你打算以后还是选择经商，继承家业，留在岸阳读书是最好的，毕竟有方叔叔能指点你公司的事。方叔叔的做法虽然是有些独断专行了，可我觉得他的初衷是好的，你也别责怪他这一次先斩后奏了。”
她死死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这一些她却是没有细想，如果真的到外地读书情况或许比初原想的还要糟，她没有一个人独自生活的经历，连在韩国都是有恩秀几乎每天陪伴，想着自己的自理能力或许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差劲，额头瞬时流下几滴冷汗。
“好了，先别说这件事了，我之前一直想问，可见不到你，百草不记得‘初原师兄’？”初原唇角浮起一丝苦涩的微笑，“没有写信，没有email，我打电话回来，你也总是不在。”
“我……”百草急得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过写信，可是，可是不知道该写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给别人写信过……我很少用电脑，也就没写电子邮件……我训练的时间太多，前年一直为了参加世青赛努力训练，去年为了今年的高考废寝忘食得蛮厉害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我……为了全身心的复习高考就把手机停机了，我一直都记得初原师兄……”听着，初原唇角的微笑变得如春风，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往卧室里走，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套簇新的雪白道服。
“你穿起来让我看看，这套道服合不合身。”虽然一时半会儿没理解初原的意思，但是百草还是听话去把道服换上，初原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她，微笑说，“原本打算在美国买好道服，一回国就送给你，但是不知道你具体的身高，还是决定回国后再买。这段时间，学校实习的事情太忙，又没有顾得上，所以竟然一直拖到今天。之前我走得急，没来得及帮你准备17岁生日礼物，这个算是那一次的补偿好了。另外你叫我买一件送给千泷，我也跟你这件一起买好了，前些日子已经送给了她。”
虽然她从不喜欢白拿别人的东西，可是初原师兄送她的东西其实很少，所以她这一次微笑地收下了。
清寂的月光同样洒照在贤武道馆。婷宜跪坐在米黄色的榻榻米上，不敢去看身前那位雪白头发的老人。老人盘膝而坐，神情严肃，认真地看着关于下午练习赛的录像，对战中的每个细节都不放过，有时会把某个片段倒回去，重新再看一遍。
看到徐千泷模仿戚百草在空中连续踢出三脚时。老人的白眉动了动。看到婷宜在失去一分后，又再失去一分，老人怒哼一声，劈手一掌向婷宜的脑袋削去，婷宜不敢闪躲，脸色苍白地硬生生吃了这一掌。“混账！”录像看完，老人眼冒怒火，瞪向垂首噤声的婷宜：“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只知道打扮、买漂亮衣服、谈恋爱、拍广告、当明星，你的心思有没有一丁点放在元武道上！你干脆放弃元武道，去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好了！”
“外公！”婷宜惊恐地抬头。“不要叫我外公，贤武道馆没有像你这样不长进的传人！”老人怒不可遏。“外公，我知道我错了……”婷宜眼神一黯，眼圈红了，“……我的确荒废了太多练功的时间，今天输掉这场练习赛，我心里也很难过……”
“队内的练习赛都会输，你怎么去参加世青赛！”看见婷宜的泪水一滴滴无声地滴落在榻榻米上，老馆长虽然还是怒喝，声音却已放缓了些，“先别说韩国的恩秀是什么样的训练状态，你是什么样的训练状态，单比较你的妹妹百草是什么样的训练状态，你就不如她！我看这几年的你不但没有缩小跟恩秀之间的距离，反而又被她甩下了一程！你怎么就不能学学百草，那股认真劲，这才几年就超越了你，甚至超越了恩秀，横扫赛场，称霸元武道界，比你更像我万琛的亲孙女！”婷宜的泪水落得更急。老馆长瞪了她半晌，忽然叹了口气，说：“上个月我去了趟昌海道馆，见到了恩秀。唉，这孩子和百草一样的年纪轻轻，但是无论从智慧、反应、腿法，都已经可以进入大师的行列。”
婷宜闷声不吭。老馆长站起身，走到窗边，遥望夜空中的月亮。“婷宜，自从你哥和百草都赢得了元武道的世界冠军，外公把所有的希望都开始转移寄托在你身上了，不求你有朝一日能超越百草，但是你至少能超越你之前一直没打败的恩秀。只是输给我们贤武道馆的人也没什么，好歹你和百草是姐妹，姐妹之间不必那么较真第一名和第二名，荣誉都是你们两个的。我跟你爸爸谈过了，廷皓是家里的长子，以后迟早还是要继承公司，就继续让廷皓多练习几年。以后这贤武道馆就该传到你和百草的手上，你们两姐妹可一定要齐心协力壮大咱们的道馆，发扬中国的元武道精神……”
婷宜的眼圈又红了。
“世青赛固然是元武道界的盛事，更加是代表一个国家，为国家夺取荣誉的时刻。外公希望你，能够和你哥还有百草一起将这个荣誉为国家拿到。”老馆长的背影沧桑孤独，“如果百草的妈妈还在，你妈妈没出事，就能一起到现场为你们三个孩子加油助威，看到她们心爱的孩子是多么令人骄傲自豪……”
“从今天开始，两个月不许离开贤武道馆，进行封闭式的练习，把你所有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推掉，也不许偷偷溜出去见初原那小子！”老馆长厉声说。
婷宜哀求地看着自家外公。“听到没有！否则就不要再踏入贤武道馆！”老馆长怒喝。“……是，”婷宜无奈地说，转念又想到，“可是沈柠教练那里，我忽然不去训练……”
“我会亲自打电话给阿柠！”
“……哦。”婷宜知道，沈柠教练对外公十分的敬重。沈柠教练当年是外公的闭门弟子，不仅学得了外公的腿法，而且从外公这里学走了一整套系统的元武道训练方法。以前沈柠教练在国家队时，也常常邀请外公去指导她的队员。如今这几年沈柠教练为了元武道训练基地的事定居在了岸阳，他们两家的交往是越来越频繁了，沈柠教练也算是他们方家人中的一员。
“还有，那个叫徐千泷的女孩子，”老人沉思说，“你不仅要留心，也要替你妹妹百草留心她，她可能会成为你在国内最强劲的对手，日后百草的对手。”
谈话告一段落，方石基领着沈柠和方廷皓快步冲进来，“这猴急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老馆长不悦地皱眉。方廷皓上前走一步，被父亲拦下，满脸焦灼。方石基自己开口把事情说了一遍，“……现在百草很生气，又找不到她。”老馆长心口怒火灼烧，那无数悲愤与疑问轰地冲向脑子里，一下子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道服腰带狠狠往他肩膀上一抽，“你好端端的去劳神做哪些是干嘛？不外乎百草那孩子会生这么大的气！”说完就把腰带给甩开了。
“爸，百赫和瑾瑜出事的矛头全指向商业上，百草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孩子落得她父母同一个下场。百草选的大学和专业都跟经商有关系，那些心机叵测的家伙要是知道了还能放过她吗？她父母遇害的真相我们又不能告诉她，要是真顺了她的想法，让她一个人到外地读书，出了以前下毒绑架的事情又怎么办？我思前想后，为了她的安全，就做了这先斩后奏的事出来，本来打算过段时间找百草说清楚的，可百草那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找上了班主任听说了这件事……”老馆长听着，胸口仿佛陡然被人用力击打了一下，立刻安静了下来，只木木地站着听他说话，他见岳父安静些，放慢了语气道：“爸，我知道你想让百草以后接手贤武道馆，她去学习商业跟继承贤武道馆没有半点关系。而且我给她找的学校在岸阳本地，专业也不错，会有很多时间练习她喜欢的元武道。”老馆长只觉左右为难、悲苦无尽，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柠在一旁蹙眉良久，道：“馆长，毕竟百草还要备战明年的世青赛，到了外地读书，这训练难免会受到影响。而且这读大学没有三年五载是不可能的，要是真在外面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生病了受伤了也没人照顾帮忙，到时候您可不要心疼死了……”
老馆长挥挥手沉叹：“罢了罢了……”
……
很快就到了参加韩国训练营的日子。到了机场，千泷以为晓萤的衣服物品收拾了满满一整只行李箱是最多的，然后却发现晓萤带的东西并不是最多的，梅玲居然带了两只行李箱，据说是因为里面还装了很多双和不同衣服搭配的鞋子。“我这算什么，你们还没见过婷宜出国呢，”梅玲不以为然地说，“婷宜从来都是带四五个行李箱，每次只要出现在不同场合，她都要从头到脚换一身全新的装扮。不过婷宜不用像我这么累，每次出国都有助理帮她拿行李，她都不用动手。”
“助理？”光雅睁大眼睛。“是啊，婷宜有助理你不知道吗？”梅玲耐心说，“婷宜是明星你总知道吧，哪有明星没有助理的，更何况婷宜家那么有钱。”
“没想到婷宜居然不去。”林凤说。“可能婷宜去韩国去得太多了，去腻了吧，”梅玲想了想，“听说婷宜曾经在韩国的昌海道馆住过一年，而且参加过几届训练营，所以没必要去了。”晓萤偷偷翻个白眼。“啊，是婷宜来了！”光雅忽然看到从机场五号入口走进来的一行人，“还有廷皓前辈，沈柠教练，咦，还有……”
还有初原。
看着初原师兄越走越近，千泷发现他手中提着一只米黄色的行李包，并不像是单单来送行的样子。
“因为临时有些事情，我不能跟大家一起去了。这次初原和你们一起去，作为队医，也作为领队，”沈柠介绍说，“到了韩国，大家要遵守纪律，凡事听从初原领队和若白队长的命令，知道了吗？”
“是――！”虽然队员们都有些吃惊，但是依然齐声回答。
“沈柠教练，怎么百草她也不去吗？”他们很早就知道婷宜是不会去韩国了，可百草没说不去，现在都快登机了，怎么还不见她的人影。晓莹这么一想，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在队伍中寻找，确实没见到百草的影子。
廷皓嘴唇一弯，“百草收到昌海道馆恩秀的提前邀请，一个星期前就以前动身前往韩国了。百草韩语很好，你们在昌海道馆里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去找她解决。”大家纷纷恍然大悟。
虽说百草和恩秀代表不同国家出战世青赛，为了争夺元武道世界冠军的头衔，在比赛上对战得是异常激烈万分，每次都打得如火如荼，但是人人都知道她们两个赛场上最强劲的竞争对手在私底下其实异常友好，甚至可以说是异国闺蜜。那些体育媒体八卦新闻上常常可以见到记者们偷拍到她们两个参加完比赛后一起逛街游玩的亲密照片，而且每一次能有她们两个参加的比赛后，她们还会挤出时间专门互相切磋讨论交流，百草更是多次受邀请到昌海道馆指点昌海道馆的新弟子。如今中韩各项领域交往密切，百草和恩秀都依次被国家推举成了国家友好形象大使，共同弘扬元武道精神。
梅玲打趣廷皓，问他特地带来的这些点心是不是贿赂她们，让她们帮忙挡住那些韩国帅哥，不让百草被追走啊？廷皓微笑着点头承认了，让女生们笑作一团。
高考当天发生的意外事故，又让方家人精神高度紧张了一些，对于百草自己提出要自己先前往韩国昌海道馆的事情，全家上下是本来不同意的。可百草开出了条件，如果不同意她先去韩国，就要同意她到外地读书，孰轻孰重他们自然能分得清，在百草一番死皮赖脸，绝不讨价还价的强硬态度下，他们又一次失败的妥协了。幸好韩国还有恩秀可以照顾她，他们暂时可以稍微放宽心。
飞机缓缓降落在首尔机场。
蔚蓝的天空，一丝丝白云，跟在队伍里，徐千泷仰头望去，见前面郁郁葱葱的山腰上有一道长长的高耸入云的石阶。石阶是由黑色的石板铺成。极陡，每一阶又窄又高，经过风吹日晒的洗礼，石板已经斑驳开裂，踏上去却滑腻细润，似乎曾经被无数的弟子走过。
远远的。能看到石阶的顶端。有一座壮丽凝重的韩式宫殿风格的建筑，玄黑色的大门，金色的门扣，黑底的牌匾上有金光灿灿的四个繁体汉字――“昌海道馆”。
盛夏正午的阳光强烈刺眼，远远地看去，竟如同是从它的四面八方绽放出来的！
昌海前来迎接他们的弟子叫民载，汉语说得很流利。
他一路介绍说，昌海道馆已经有二百多年的历史，是韩国最被尊敬的元武道道馆，历代的弟子中都出现过宗师级的人物，现在世界上被授予最高荣誉象征的黑带九段的大师们，也大多出自昌海门下。
玄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
道馆内随处是参天古树，遮天蔽日，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起来。一片片深绿、浅绿、暗红的茂密树木，掩映着红墙绿瓦，流水凉亭，幽静开阔，古拙雅致。
“哇，好漂亮……”身边的晓萤一边走一边喃喃地赞叹。
是的。而且不仅仅是漂亮。更有一种融进了上百年历史的宁静气质。
一路古树凉亭地往昌海道馆的纵深走着，徐千泷忍不住也想赞叹，这个道馆简直每一处的景色都可以入画。咦，前面那片静如秋月的湖泊，临湖那棵茂密如华盖的老榕树，还有那座一半被遮在榕树的树荫下，一半凌空建在湖面上的凉亭，跟松柏道馆里初原师兄的小木屋，竟有着某种相似的味道。她悄悄看向走在队伍前方的初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飞机上的时候，就觉得初原师兄跟平时似乎不太一样。但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太清楚。虽然他的眼神依然宁静，唇角依然习惯性有微笑的弧度，却隐约有种寂寞而疏离的感觉。就像此刻。他停下脚步，默默地望着湖面上的那个凉亭。有风吹过，凉亭四面半卷的青竹帘随风轻动，里面空无人影。
“有一点你们要注意，这片湖的对面是各位宗师的居所。宗师们喜欢清静，如果要在道馆里散步，请千万谨记，不要到湖的那边去。”民载提醒说。
“是。”众人应了声。
晓萤却觉得很遗憾，眼看着湖对面的风景更是漂亮，青山翠水，房屋依势而建，古朴雅致，简直跟水墨画一般，居然不能走近了参观吗？尤其山顶那所庭院，褐瓦青砖，远远的仿佛被笼罩在云雾中，有股仙气，不能去离近了看，真是心里痒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