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小冥九

13、chapter13

　　因为狗屋很久没有用了，所以两个人合力把狗屋搬到了院子里，去去味道，顺便杀杀菌。

　　“吃个饭再走吧，你帮我了这么多，我都快不好意思了。”游思欢洗了把手，侧过脸和梁秋实说话。

　　梁秋实脸上也有些许的汗水，这天气太热了，才九点多呢，太阳就老大了，晒得人肉疼。游思欢从冰箱拿了一壶的凉茶，今天早上刚刚熬的，虽然说不怎么好喝，但是十分消暑退热，还是前两天林木兰拿来的。

　　一人一杯，坐在院子里。

　　前一个月刚刚移植的桃树应该是成活了，虽然说还不大，但是已经开始抽芽，而墙角的月季也在一茬一茬冒出新的花苞。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梁秋实突然开口道：“我还记得以前学校新教学楼后面，有一大片的木棉树，砸下来声音还挺大，那时候你好像是骑自行车去上学吧。“

　　游思欢愣了愣，回想了一下，点点头：“对，那时候我家去市区还挺远的，每天都要骑自行车去学校呢，要是晴天还好，下雨天可就惨了，到家浑身都湿透了。”

　　“嘿，那我比你好一点，我家就在学校附近，每天走个十几分钟也就到家了。”梁秋实又喝了一口微凉的凉茶，感觉到夏天的暑期瞬间就如同冰雪消融般消失不见，“有一次，我打完球去洗脸，就看到五班有个人鬼鬼祟祟在停车棚哪里钻来钻去的，结果被我抓到了，你猜猜他在干什么？”梁秋实的脸上尽是神秘。

　　“给轮胎放气？还是说给坐垫上放毛毛虫？”这都是高中男生恶作剧常有的招数，她也曾经听同学说过类似的事情。

　　梁秋实这个时候却卖起了关子，问了游思欢另外一个问题：“你自行车的的篮子上有根红绳，对吧。”

　　游思欢惊讶地看向他，若不是今天梁秋实提起，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以前还在自行车的篮子上系过红绳。

　　“别这么看我，那时候我不是砸了你么……觉得挺对不住你的，有时候看到你回家的时候骑自行车，那根红绳子特别显眼，我就记住了。”梁秋实比划了一下，“你应该是换过一次的坐垫。”

　　游思欢没有说话，说实在的，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而且那辆车到她手上的时候已经是二手车了，还修过挺多次，要她回忆起具体哪次换坐垫？还真是有点难度。

　　见她摇头，梁秋实道：“被我撞见的那个五班同学，他往坐垫上抹502来着，还往上面撒沙子，那些沙子全都黏在坐垫上了，洗都洗不掉。”

　　这么一说，游思欢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在高二的时候，那天好几个人的坐垫都被沙子弄脏了，可是怎么擦都擦不掉，我那天回家的时候还被我妈给骂了一顿，后来车子拿去修，修车师傅只说被什么东西给胶上去了，搞半天是五班的混蛋干的啊……”游思欢微微眯起眼睛，就因为那件事，林木兰和她生了好几天的气。

　　很快，游思欢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你不是发现了么？怎么没有去阻止？”

　　“我发现的时候，他都抹好了，不过你放心，后来那家伙被他们班的班主任狠批了一顿。”梁秋实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墙外空阔的土地。

　　“你们村好像快要拆迁了。”梁秋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游思欢暂缓了动作，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没有听说啊，我只知道市郊那里有一块地要拆迁，我们村太偏了，就算要拆迁，应该也没有那么快。”

　　梁秋实只是提了一句没有多说，游思欢也没有放在心上，这年头拆迁成了不少人的心头爱，但是说实在的，他们附近几个村落地处偏远，人口众多，房子也多，政府应该没有那么快准备动这里。

　　游思欢再三挽留，梁秋实只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就不留下吃饭了，只说改天再过来看看小狗，游思欢却决定，等他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准备，怎么着也要请人好好吃一顿才是。

　　送走了梁秋实，狗屋还在院子里晒着，游思欢关了门就往楼上冲，游思擎还睡得正香，小狗狗却是睁开了眼睛，到处问问嗅嗅的，似乎正在认地盘。

　　看的游思欢心都要化了，小狗被她抱起来趴在身上，乖巧极了，也不会乱叫唤，游思欢决定了，就叫它“巴恩”。抱着狗，她就准备淘宝宝去了，打开页面，各种狗粮狗玩具狗衣服琳琅满目，简直让人看花了眼。

　　一个钟头过去，几百块大洋就这么没了。

　　游老爸给游思欢打电话：“思欢啊，叫你哥回家了，你妈这两天也不说什么相亲的事情了。”

　　游思欢一听，立刻就推了推游思擎，见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把手机免提给开了起来，游老爸粗犷的声音瞬间就在房间里回荡。

　　“前天你妈那个外侄女好像说是要去外地工作了，你妈就没说什么了，今天还在念叨你哥呢，叫他赶紧回来，还买了一条鱼，家里的酸笋也做好了，就等他……”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游老爸的声音突然就弱了下去。

　　游思擎也看了一眼游思欢，见她面色如常，直接抢过了电话，关掉了免提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下午就回去了。”

　　另一头的游老爸为了不让林木兰知晓，则是站在二楼游思欢当初住的房间门口打电话，林木兰很少来这里，他抬眼看房间，突然闪现过很多的回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房间里有一股闷闷的味道，是长久不通风造成的，墙壁有些泛黄，还有一些灰色的印记，以前这里贴了好几张奖状，在角落里还有一个很老旧的衣架。

　　他还记得当初这房子刚刚建的时候，思欢才上小学呢，也不知道看了什么电视剧，说是要自己睡一间，他倒是笑着答应了，可是再后来……游思欢直到初中了才自己一个人睡一间，这间房间朝西，虽然说有窗户，但是每到夏天的傍晚，简直待不住人。在住人以前，只是一间放杂物的房间。

　　这么一住，就是住到高三结束。

　　他其实是知道的，老婆更偏疼儿子一点，这本来就是常见的事情，再加上儿子从小跟在身边，女儿却是让婆婆带了好几年，儿媳与婆婆之间，总是有那么几分不顺的时候。

　　小时候游思欢喜欢吃软糯的土豆，游思擎更偏爱脆脆的香辣土豆丝，桌面上出现的从来就是土豆丝。大一的时候，游思欢寒暑假还回来，可是在饭桌上，也没见她多动几筷子，再后来，她渐渐就不回来了。

　　他刚刚也是没注意，说那么多干什么，也不知道游思欢听了会不会想到什么。

　　这边游老爸心里惴惴不安，那边的游思擎明显也收敛了许多，居然还主动把碗筷拿下去洗干净。

　　游思欢不求甚解，但是在看到游思擎小心翼翼的动作上倒是得到了答案，不由得失笑。

　　小狗喝饱了躺在游思欢的肚皮上懒洋洋地打呼，细软的毛被游思欢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巴恩偶尔才动弹一下，还有舒适的空调，简直不能再舒服了。

　　从前的所有不忿与不满都在长久的时光中渐渐消磨殆尽，对于林木兰偏心的表现，她或许不能完全做到无所谓，但是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的敏感了。

　　游思擎回去了，倒是让她放松了不少，刚好先前她投出去的简历，有两家机构和工作室表示出合作的意愿，说是让她过去面试一番。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布置好泡软的狗粮和清水，游思欢就出门去了。两家机构的位置很近，都在市区的市中心，人很多，才走上楼梯，就看到了楼梯上不少家长模样的人拿着一张张的宣传单走下，不少家长都愿意孩子在暑假的两个月里能学到一些东西。

　　只需亮出自己的学历，游思欢就可以秒杀绝大多数的同行，但是一连面试了两家机构，感觉都差不多，游思欢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去了最后一家的工作室。

　　工作室的位置很清幽，在半郊区的地方，还有直达车可以回家，这就让游思欢很满意了。而且工作室人很少，偶尔可以从隔音极好的房间里听到一些琴键敲动的声音。

　　见游思欢的目光投向房间，招待她的小妹笑得很是甜美：“我们这里的房间都是重新设计过的，保证很隔音，也不会互相打扰到，而且来我们这里的学生很多都是有基础的，所以教起来也比较轻松。”

　　游思欢点点头，先不说别的，单单是距离这一点，游思欢已经偏向了这个华西工作室，而且设备什么的还算齐全，也很干净，没有出现落灰的状况，就知道工作室的人很爱护乐器。

　　“您稍等，我们经理已经在楼下了，正从电梯上来了。”接待的小妹接了个电话，给游思欢送去了一杯水，就从房间里面出去了。

　　房间很空廓，装修带着一股美式田园风，看起来就很舒服，在一旁的小架子上还有一叠制作精美的小册子，游思欢捞了一本起来看，应该是公司的人自己修改编辑的，里面很多外网的音乐节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