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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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傻柱
扉间醒来的时候，水户正在摸鱼。
他慢慢坐起，伤口还是疼，但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疼痛中似乎隐约透着些凉意，很舒服感觉。
身上横七竖八缠了很多绷带，凡是受伤的地方都裹住了，不过技术不好，乱得一塌糊涂。
扉间叹了口气，对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要求不能太高。
溪水不深，水流也不是很急，粼粼的波光下游动着几条小鱼，身后轻盈的尾巴摇摆，忽静忽动。
以前吃过鱼，但活鱼很少见，更别说去抓了，水户觉得好玩，于是就脱了木屐，兴冲冲地下了水。
她先是拿着一根尖头的树枝去叉，叉了半天没叉着，就改用双手去摸。
悄无声息地接近，然后出其不意地抓住。
“哇哇，好棒！”
她从水里捞起一条和她手臂差不多粗的活鱼，看着是小，但非常灵活，该是不满离开了土生土长的水源，死命地扭着身体乱扑腾，鳞片又粘又滑，吱溜一声从水户手里蹿了出来，飞扑倒她脸上。
水户重心一歪，被带着一头栽进水里，噗通一声溅漫天的水花。
“喂喂，没事吧！”扉间看着这一幕，本能地想要冲上去，却不想带动了左肩上的伤，疼得他一下没了力气。
水户冷着脸从水里站起，又咳了几声，湿漉漉的发丝黏在脸上，发尖处不断往下滴着水，还有衣服，浸了水之后重了好几倍，简直难受得不行。
忽然瞥到水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她弯腰，原来是一条鱼躺在石子上一动不动。
奇了怪了，好端端地怎么就死了呢？难道是被自己刚刚压到的？
不管了，好歹终于抓了一条，还计较这些细节干什么！
水户从水里一把捧起，突然觉得手里黏糊糊的好恶心，一甩手把它扔上了岸，又瞥见已经坐起的扉间，她啊了声，急忙提着衣角上来。
她把还在滴水的长发甩到身后，跪坐在扉间身旁，急忙问，“你怎么起来了，还那么疼？”
“好多了.....”
他曲腿想要从地上站起，却被水户一把按住右肩制止。
“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要是伤口再裂开，流血过多，你会没命的。”
这语气是在吓唬小孩吗？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从前的性格。
扉间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忽然视线下移到她外衣的下角，他记得和服的长度原本是可以遮住小腿的，现在却只到膝盖，衣摆处还有不规则的断痕，像是故意撕掉似的。
他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眼绕在自己身上的“绷带”，有着很细致的花纹，而且颜色与水户的衣服一致.....
“怎么回事？公主大人，您的衣服......”
“哦哦哦，你别介意啊，我实在找不到能够帮你包扎的绷带了，只好用这个先将就一下，不要怪我。”
带着点委屈与无奈，水户咬牙低下了头。
怎么看她都是在愧疚，但实在不知道哪里需要愧疚，扉间觉得脑容量有些不够了，面对这个女人，他始终处于智商为零的弱势状态。
“我要去找兄长，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扉间说着，强撑着站起，却因为没站稳，一个踉跄往前栽了几步，亏得水户上前拽住了他。
虽然很想给他点教训，就这么任由他摔在地上，但是出于对一个伤者完全的同情，身体几乎不由自主地就冲了上去。
“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么想死就直说，我就该把你扔在战场上不管！”水户气恼地鼓着脸。
扉间皱眉，“羽衣一族有备而来，连我都伤成这样，兄长怕是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我担心他！”
“是是，兄弟情深，我能理解，可你已经半死不活了，就算现在去找他也只是添乱，还有可能在半路上就倒了，怎么看都得先管好自己再说吧……”
扉间沉默了一会，毅然决然地向前迈出步伐，“不行，我还是要去找兄长。”
水户一听来气了，她都已经把利害关系说得那么明白，他居然还执意倔强到这种地步，是把自己的话当玩笑了吗？
水户到退一步，单手拦住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公主大人，请你让开！”
“不让！”
两人僵持了一会，扉间叹了口气，转身朝反方向离开。
“你回来。”水户一急，捞过他的手就往后拉。
刚好是受伤的那只手臂，扉间顿时苍白了脸，两眼一黑，无力地仰倒下去。
水户看着朝自己压来的身体，急忙伸出双手抵住，然后小心翼翼地扶他坐下。
“你现在连我都招架不住，遇到敌人你就只有等死的份。”水户说得一点都不客气，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不算是在吓他，这原本就是事实。
轻捂着受伤的肩，内心一阵挣扎。
看着他越来越凝重的神情，水户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你不会是想说，就算不能帮忙，还能替柱间挡上一刀吧……”
扉间抬头看着她，一脸“你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的表情。
水户受到了惊吓，从地上一跳而起，指着扉间叫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的，我觉得你还是再晕一会比较好！”
小孩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抬手做好架势，准备给他的后颈来一记手刀。
“对不起了小扉间。”
“放开我弟弟！”
不知从何处飞蹿出来一阵声响，话音才落，水户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击，剧痛袭来，眼前被杂乱的线条覆盖，重心迅速向后崩倒，又连带着翻滚了好几圈。
“唔......哪个混蛋！”
看着突然出现的兄长，又看了看倒在一边默默捂脸起身的公主大人，已经没有心思为兄长的安然无恙感到惊喜，扉间脸上从一开始的震惊渐渐转变为惊恐。
“你完了......”扉间表示“与我无关”，摇了摇头低下脸。
“你说什么啊扉间，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你就要被杀了！”有些不满的语气。
一身红色铠甲，腰后绑了个大卷轴，黑色长发曳在背部，整个人看上去脏兮兮的，但奇怪的是发型居然一点没乱，那种飘逸程度让水户都不禁有些羡慕了……
可是现在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吗！水户为自己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默默地叹了口气。
突然感觉鼻子痒痒的，水户伸手擦了把。
血！
满手的鲜血！天呐，破相了？
无论在那个时代，脸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绝对是意义重大，如果留下什么疤痕或者难看的东西，那得是多大的打击！
“我的脸啊啊啊......”
尖叫着跑到水边，借着很不清晰地水面观察自己的脸蛋，结果水太清完全倒映不出什么，用手试探着来回磨砂，因为疼痛而有些麻木，也完全觉察不了哪里受伤。
这种想要急切知道却又不得而知的急迫，水户吸了吸鼻子，差点哭出来。
柱间扭头看着她，有些奇怪她挨了自己一脚后居然还能这么活蹦乱跳，不禁皱起眉，朝她走过去。
“等等兄长，你想做什么？”察觉到他散发的杀气，扉间慌忙叫住。
“她刚刚想杀了你啊，我说过，只要敢伤我弟弟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给扉间投去一个坚定的眼神，柱间笑得很自信。
想耍帅也要注意场合吧，刚刚那一脚踢得可不轻，照公主大人的脾气看来，他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扉间为自己的兄长捏了把冷汗。
“她没想杀了我，只是想阻止我去找你而已。”
“诶？”
“还有，你看看她的红发，想起来她是谁了吗？”
“......”
柱间呆然地扭过头，凝视着一抹殷红，她好像湿透了，及膝的长发黏成一撮垂在身后，她似乎很生气，用力砸着水面，溅起一阵阵水花。
柱间被吓得一抖，瞪大了眼睛，视线在扉间与水户之间来回交替着，“她......她......”
“就是公主大人，漩涡水户。”
天真的兄长......扉间叹了口气，替他把话说完。
倒抽一口冷气，柱间一个踉跄差点没晕死过去。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啊！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伤了水户？
（完了，水户会杀了我的，就算她不杀我，我的罪孽也很深重。）
是被吓傻了吗？连消沉都忘了……
扉间觉得自己为兄长操碎了心，抚着发疼的脑壳冲他叫到，“快去道歉，你还能选个好看一点的死法。”
“噢噢，噢！”
突然回过神来的柱间往侧边一歪，踉踉跄跄地跌了几步，最后蹑手蹑脚踱到水户身后。
“水户？”
他绕着音调，用完全不同于平时低沉的嗓音笑着问候。
（千万不要生气啊！）柱间的心七上八下。
“还我的脸来！”
“诶？”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等柱间反应过来，只觉得鼻子好疼，一抹一手的血。
再看站在眼前的少女，已经洗干净的小脸上红彤彤的，脸色不好，抿着嘴，一脸受了天大委屈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样子，柱间瞬间陷入瘫痪状态。
“这一拳还你，还有，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名字？”
头上的白带子上绘着“千手”的家纹，看来是扉间的族人，但这张脸，还有长发......实在没有丝毫印象。
“我是柱间，千手柱间，水户你不认识我了？”
任由鼻血流啊流，柱间落寞地垂下脑袋。
柱间？不是把。
感觉内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那个瓜盖头的河童少年居然长成了这副模样。
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三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