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除妖师》吾亦吾童

37、神秘阵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墙角边四处窜动的寒流将小夕给惊醒了。

　　举目四望一番后，小夕料定刚才那个黑影已经离开，便准备将小安唤醒。

　　可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谁发出了不甘的咆哮，从地下穿透而来。

　　追溯声音的根源，小夕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地下三层有人！

　　想到这里，小夕不禁恍然大悟。刚才和小安下来的时候，发现楼道并没有继续往下延伸，当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第八神殿没有地下三层？现在看来，并非没有，而是入口在别处。

　　小夕没有急于唤醒小安，将外衣脱下来披在小安的身上后，便开始在附近寻找隐藏的机关。小夕确信，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这边传过来的，入口定是在附近了。

　　怀揣着一颗极度好奇的心，小夕对地下三层的秘密兴奋不已。没有半点犹疑，彻底将擅闯第八神殿的罪名抛之脑后了。

　　仔细摸索一番后，小夕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在靠墙的那一排书柜边，有一道极窄的罅隙，一丝丝寒意正透过此处拂面而来。

　　小夕确定，通往地下三层的入口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可是开启地下三层通道的机关在哪呢？

　　联想到之前在藏书阁中阅读过的有关密道的书籍，小夕立即在书柜上四处摸索起来。

　　就在这时，小夕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书柜的边缘，只见书柜立即旋转起来，将小夕顺势带进了书柜的另一边——一条逼仄幽暗同时寒气凌人的密道中。

　　此时此刻，内心的震惊早已不言而喻了，小夕忍不住对此处打探起来。

　　这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密道，石壁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同时还留有被利器砍过的痕迹。密道的尽头不时飘来一股慑人的寒意，瞬间勾起了小夕内心的恐惧。虽说蜃殿乃除妖师的圣地，可是却并不能说明这里足够安全。小夕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下去看看。

　　然而这时，密道的尽头再次传来一声不甘地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声音，和刚才在密道外面听到的一模一样，像是一个老者发出的。小夕终究还是没能抑制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又往下方多走了几步。这时，小夕看到了下方有忽明忽暗光影在闪烁。

　　奇怪，下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小夕再也忍不住了，索性朝着下方步步逼近。

　　等到将地下三层的情形尽收眼底时，小夕不由得愣在了楼道边。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银发老者，正十分狼狈地盘腿坐在一个巨型阵法的中央。此阵法极其诡异复杂，上面刻满了许许多多看不懂的奇异符号。唯一让小夕觉得眼熟的是，阵法中心处的那个六芒星。此时，它的上方正悬浮着六团耀眼的光芒。

　　虽然不明白老者到底在干什么，可是从他身穿的红底白袍便能推断出，此人正是第八殿王比修。

　　比修也发现了伫立在楼道边的小夕，惊慌失措地对着小夕大声吼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是吩咐过你们不要下来的吗？走！快走！噗……”话还未说完，必修只觉得全身气血逆流，一口鲜血不可抑制地从嘴里喷出，随后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阵法上闪烁的六团光芒也在顷刻间熄灭了。

　　整个地下三层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眼前的情况，完全超出了小夕的预料。小夕不禁暗自想到：糟了！难道是我刚才坏了什么大事不成？

　　小夕站在原地犹豫了半晌，这才慢慢向阵法中央走去。不管怎么说，比修大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受伤的，自己有着无法推脱的责任。

　　走到比修的跟前，小夕用手试探了他的鼻息，发现他并没有死去，这才得以松一口气。不过看样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得赶紧带他离开这里才好。

　　然而，正当小夕准备将比修扶起时，眼角的余光不禁在脚下那些奇怪的符号上多停留了须臾。这一下，小夕的好奇心又被激发了。不由得联想到刚才比修大人的处境，觉得甚是古怪：刚才比修大人在用这个阵法干嘛呢？为什么见到我之后会显得那么吃惊？

　　小夕忍不住对这个诡异的阵法多看了几眼。可是一片漆黑中，纵使拥有灵瞳，也不能将阵法的细枝末节全部看清。趁比修不省人事，小夕便施展出了一个一阶的火系灵术。

　　当一团苍白的火焰漂浮在阵法的上空时，一件令小夕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整个阵法犹如活物一般，上方突然亮起了一团耀眼的光芒，开始强行将小夕体内的灵元抽出。

　　与此同时，小夕发觉身体已经无法自由行动了，顿时惊恐不已，转而想要阻止灵元流失，然而越是阻止，灵元的流失速度就越发加快。

　　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个什么阵法？为何会如此霸道？思忖间，小夕想到了那团漂浮在上空的白色火焰，不由得疑惑起来：难道是因为这个？小夕试探性地将灵术撤销了。然而火焰消失后，阵法却仍在正常运转。那团光芒依旧光彩夺目，体内的灵元倾泻不止。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将灵术撤销了也于事无补？此情此景顿时让小夕慌了心神，乱了阵脚，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体内的灵元不断流逝。

　　不行，得先冷静下来！小夕不断在心里默念：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一定还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想到这里，小夕开始努力回忆刚才的点点滴滴。

　　突然，宛如灵光骤闪般，小夕想起了刚才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来：当时比修大人还未失去知觉前，阵法中央一共有六颗光球。可是现在的阵法上却只出现了一个，莫非……

　　小夕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六颗光球象征着灵术中的六种元素，刚才自己只是使用了火系灵术，所以只出现了一颗光球，难道……要使出六种不同的元素类灵术才能将此阵破解吗？

　　想到这一点后，小夕知道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于是，尘念再次发动，一颗清澈的水珠便出现在眼前，而阵法的中央立即增添了一团刺目的光芒。

　　果然没有猜错！小夕顿时信心倍增，又相继施展出了其他元素类灵术，结果和自己预料的一样，每施展出一种不同的元素灵术，阵法中央便会多添一团光芒。如果自己成功施展出六种元素灵术，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将阵法破解呢？

　　最好是这样！小夕默默地在心底祈祷。同时，不断施展出不同的元素灵术来。

　　直到施展出最后一道灵术，阵法上空闪烁着六颗耀眼的光球时，小夕明显感觉到阵法有了一丝异象。那些原本暗淡的奇怪符号突然光芒大作，和小夕刚进到这里来时看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阵法解开了吗？小夕看着眼前的异变发生，不禁疑惑起来。可是片刻之后，阵法依旧汲取小夕的灵元，并没有因为集齐了六种元素而消停下来。

　　怎么会这样？小夕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这时，小夕猛然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当时比修大人不是也将六种元素凑齐了吗？可是那个时候，阵法并没有停止运转，这么说……

　　此刻，小夕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自己的方向很可能在一开始就弄错了。

　　可恶！究竟要怎样才能将阵法停下来呢？任凭小夕如何绞尽脑汁地找出破绽，阵法始终还是没能停下来。此时，小夕已明显感觉到身体渐趋空虚，似乎真的无力回天了。

　　小夕心有不甘地缓缓闭上了双眼，在感受到灵元不断流逝的同时，还感受到了一股滔天的悔意席卷而来。如果刚才没有下来，那该有多好啊！

　　如今是要死在这儿了吗？这样一来，也就不能遵守和爷爷的约定了……

　　阴暗的藏书阁里，小安突然从梦中惊醒了。

　　“小夕……”睁开双眼的同时，嘴里也在唤着小夕的名字。

　　发现小夕不在身边后，小安不顾后果地命令佐阁施展出一阶火系灵术，在偌大的藏书阁中四处奔跑寻找小夕的身影。

　　“小夕，你在哪？小夕……小夕……”小安边跑边呼唤着小夕的名字，一种不祥的预感让眼泪在不经意间夺眶而出。

　　而这时，绝望中的小夕，脑海里也突然浮现出小安的样子来。只是随着灵元不断流失，意识逐渐模糊，小安的面容开始渐渐淡去。

　　小夕的意识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越陷越深，直至周遭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