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vire(家庭教师REBORN同人)》水枕头

2、从07开始

　　07

　　山一样的尸体堆中，紫色长发的女孩看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栗色头发的女孩，而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孩是阿苏。
　　紫色长发的女孩笑得那么好看，她问阿苏：“想活下去吗？”

　　昏暗的密室里，紫色长发的女孩依旧笑得温柔，她对刚刚恢复一些阿苏说：“我只需要一个杀手，你，或者她。”她指了指角落里的面露凶光的女孩，继续说道：“一天之后，我会来看，你们之中，到底谁有生存的权利。”

　　夜晚的玫瑰园中，紫色长发的女孩看着一个很漂亮的白发男孩子，像哄小孩子一样，对男孩子说：“我累了，想出去走走，三个月。”

　　紫色长发的女孩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身是伤的云雀，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添舔唇上的血迹，笑着：“呐呐，现在是谁把谁咬了呢？”

　　我向被人打倒在地上的阿苏扑了过去，想推开她。
　　继而，那把武士刀从我的肩膀上穿了过去，我听见骨肉被撕裂的声音。
　　那之后，我再也听不见任何，看不见任何。
　　除了……那个紫色的背影。
　　那个女孩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她说：“想活下去吗？还是让阿苏陪你一起死？”
　　我看到她的锁骨处，有紫色的蝴蝶纹身。
　　她继续说道：“不想死的话，我可以帮你哟……因为，我就是你。”
　　我注意到，她的脸，和我的，一模一样。
　　除了，那个冷冽的笑容。

　　……Elvire。

　　不受控制的，我说出了那个名字。

　　看着那张在视线里不断变大的面孔，我开始尖叫。

　　“Elvire！！！”

　　我惊叫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小言？！”
　　一双手将我揽过，紧紧地把我抱住。
　　我抬起头，看见阿苏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阿苏？”
　　我失神的叫着她，去抚摸那张苍白的脸。
　　“刚刚怎么了？作恶梦了吗？”
　　看着阿苏焦急的面容，我点点头，然后推开了她。
　　“没事的，只是一个梦而已……”我擦了擦额头，看着阿苏的眼睛里的自己。

　　我注意到，自己的锁骨处，有若隐若现的蝴蝶图案。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捂住嘴巴，用力的摇着头。

　　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我松开手，看着阿苏。
　　“阿苏，能不能告诉我……Elvire是谁？”
　　我看见阿苏的身体明显的震动了一下。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也不看我一眼，冲出了屋子。

　　“阿苏！！”
　　我失声叫了出来，可是她没有回来。
　　我看着这个昏暗的屋子，坐在长长的沙发上，把自己抱住。
　　我突然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到颤抖。

　　在刚刚那个梦的最后，我看到在寿司店外遭到袭击的那天，在那把刀穿过我的肩膀之后，我飞身夺过那把武士刀，然后毫不留情的用那把刀啃噬着那些人的生命。
　　我的脸上，始终带着不可侵犯的，冷冽的笑。
　　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我舔去刀尖上的血，那一刻，我的心里升腾起的是无尽的满足感。
　　那是，渴望已久的感觉。

　　那个人，是我吗？
　　那个人，是我吗？！

　　谁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谁来告诉我……

　　08

　　那个梦之后的三个小时，我重新站在了并盛阳光明媚的大街上。

　　而在过去的那三个小时里，我仿佛做了一场有生以来最大的噩梦。

　　黑手党，彭哥列，泽田纲吉，阿尔巴克雷诺，六道骸，阿苏的真实身份，她接近我的目的。
　　还有……关于Elvire的一切。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生活在一个真实的骗局里。

　　我看着蓝色的天空，那么干净，干净到耀眼。
　　让我想流泪。

　　一个星期后，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没有校门前等待的阿苏，云雀依旧每天在校园里巡视。
　　而我，也渐渐忘却了那段日子，
　　我还是那个不起眼的好女孩，每天按时上学，放学之后会在山本寿司店打工，维持自己的生计。
　　只是，我扔掉了那把伞。
　　那把曾经借给阿苏挡雨的伞。

　　八天后，我在放学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上面只有“对不起”几个字。
　　我按下了删除键。

　　九天后，放学的时候，山本武没有和泽田纲吉还有狱寺隼人一起回家，而是在校门前等我。
　　前一阵子的黑曜事件，他也是参与者之一。
　　我记得当我和泽田纲吉一起走出去的时候，山本武惊讶的表情。

　　山本武并没有回头看我，而是一直向前走着。
　　我跟在他的身后，慢一步快一步，像个傻瓜一样。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离他家还有一百米。

　　他突然停下来了脚步，这让我措手不及。
　　我来不及收住脚步，就那么直愣愣的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我捂着脑门向后退了好几步。

　　“对、对不起。”
　　我急忙道歉。

　　山本转过身体，看着我，露出了阳光一样的笑。
　　他摸着后脑，说道：“没关系。”

　　我又向后退了一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新球鞋的鞋尖。
　　纯白色的，没有其他的色彩。

　　“小言在我家打工已经很久了呢，半年多了吧。”
　　“嗯。”我点点头。
　　“我一直觉得，小言你是个好女孩，很干净的那种。”
　　我的心突然紧了一下。
　　“可是，当我那天看你从黑曜走出来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小言你也会参与这场黑手党游戏呢，我以前都不知道的。”
　　我听着山本的笑声，难过得要命。
　　他还是那样，把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当作一场游戏。
　　可是，那不是游戏，根本不是！
　　我咬住嘴唇，想大喊出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以呢，我想……”山本的声音有些支吾，“以后，我们要多了解了呢~”
　　“……嗯。”我抬起头，看着山本笑了笑。

　　我知道，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可是，我在他家打工的这段期间，我们已经熟到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09

　　十天后，国文课下课后，一个陌生的男生在教室门外喊道：“玄木言在吗？
　　“在。”我答应了一声，离开了座位。

　　那个男生递给我一支手机，说到：“你的电话。”
　　“我的？”
　　接过了手机，放在耳边，我听到了那个已经离开我很久的声音。

　　“小言，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气我，你可以摔手机或者按下结束键，但我恳求你听我说完。”
　　是阿苏的声音。

　　这应该是一通存留在手机里面很久的电话留言。
　　而阿苏后来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

　　“小言，你听到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分开很久了。对不起欺骗你那么久。我一开始来到这里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Elvire带回意大利，把她亲手推进那个巨大的牢笼。这一切，不过是场交易。我用Elvire，也就是你，来交换我的命，这是我们谁也逃不掉的事实……因为，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对不起。”

　　“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黑手党了，也知道我是臭名昭著的职业杀手，和你见到的六道骸曾住在同一个监狱里。但是这些我和你一样，都只是听别人说的，自己却不清楚。因为，我只有一年的记忆，以前的，我什么都不记得。有人告诉我，我叫风，是个杀手。可是，在尸体山中将我救下的Elvire不会这样叫我，她说，你就是你，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因为她，我有了新的生活，或许，说成为了另一个人更恰当一些。”

　　“小言，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叫你，到底是Elvire，还是小言？你曾对我说，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可是现在想想，你的性格，完全和Elvire是两个极端。你那么温柔、那么善良，甚至连血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是意大利的第一杀手？可是，你的身体，却是Elvire的身体。锁骨处的紫色蝴蝶，只有在见血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个特征全世界除了Elvire，我想不出其他人有，尽管你们的发色不同，眼睛的颜色也不同。那之后，我经常在想，你会不会真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呢？只是暂时借用一下Elvire的身体。”

　　“小言，你一定觉得我是疯子吧，和你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但是，相信我，不管怎样，不管你到底是谁，你都是我必须要保护的人。Elvire是挽救了我生命的人，是给了我新生的人；而小言，是第一个把我当普通人看的人，小言给了我温暖的感觉，我一定到死也忘不了的。”

　　电话中，阿苏此时发出了笑声。可是那笑声，听起来却如此的悲伤。
　　我感觉到心里好象被什么人狠狠的抽了一下，疼的要命。

　　“小言，一直欺骗你，隐瞒你，甚至到后来逃避你，不让你知道黑手党还有Elvire的事情，算是一种善意的欺骗吧，我只想保护你。可是，似乎我错了。你那么的倔强，那么的坚强，对于你来说，有些东西值得用生命来换对吗？比如，真相，还有，真心。对不起，我始终没有对你交付真心，我曾想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对你没有秘密，可是，不能，我做不到。一旦我这样做了，我一定会把你推到更大的危险里。现在，听我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以前和你说过的一切，但是，一定要相信我从现在开始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已经派人来了。既然我没有完成和他的交易，而且那一天又弄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带走的。白兰就是那样的个性，如果不能让你自愿回去，他宁可毁了你。你的行踪已经暴露，并盛已经不安全了，所以，一定要离开，马上离开。”

　　“你那么温柔，单纯，你是小言，不是Elvire，你没有她的沉着狠辣，更没有她那样的身手，所以，如果我带你回到意大利，回到白兰那里，你一定会被那的生活折磨死……至于云雀恭弥那个人，小言很喜欢他对不对？可是，那个人，他是属于黑手党世界的，他是个天生的杀手，更何况他已经被阿尔柯巴雷诺盯上了。小言，所以……”

　　留言到这里戛然而止，似乎是被什么嘈杂的声音打断的。
　　我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人的惨叫声。

　　手机里没有阿苏的声音了，同时，手机也被那个陌生男生夺下，然后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手机被摔碎的声音那么的清晰，仿佛破碎的玻璃，在我的心里碎了一地。

　　我抬起头，手足无措的看着那个陌生的男生。
　　“阿苏，她现在还好吗……？”
　　男生没有说什么，只是塞给我一张纸条，就离开了。

　　我站在教室外，手里攥着那张纸条一动不动。
　　直到上课的铃声响起。

　　我展开了那张几乎完全被汗水浸湿的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回去，这是唯一能救她的方法。”

　　我想起在战斗的最后，和六道骸一起被套上枷锁的阿苏。
　　满身是伤的阿苏。
　　眼神里没有一点希望的阿苏。

　　我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身后，是老师的叫喊声。

　　10

　　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和整整一天的时间做了三件事情。
　　一个是把蓝色的长发染成了紫色，一个是去买了一副紫色的隐型眼镜。
　　最后，我买了一张飞往意大利西西里岛的机票。

　　我要去意大利。
　　我要，成为Elvire。

　　我不要，让阿苏为了我处于危险的状态。

　　在登机前，我见到了云雀。
　　完全的意料之外。

　　他拦住了我，然后拿出那张我寄给他的照片。
　　“你给我的？”
　　我看着他，点点头。

　　此时，我可以平静的与他对视。
　　因为，我知道，我们已经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那段不为人知的感情，将永远的埋藏在我的心里。

　　可是，话说完后，他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而是微微眯起了眼睛，说到：“你喜欢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会红着脸跑掉，可是，现在，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不是吗？

　　我摇摇头，“不喜欢。”

　　“你说谎。”

　　“没有。”

　　“你在说谎。”

　　“没有，我从不说谎。”
　　我平静的看着他，微笑着，像那个时候，阿苏像我微笑一样。

　　我越来越会撒谎了。
　　真的。

　　我重新低下头，绕开了他，他没有再去拦我

　　在进入检票口之后，我回头，看着云雀。
　　我对着他喊了起来。
　　“云雀恭弥，喜欢你的人是玄木言，是玄木言！但是，现在只有Elvire，玄木言她死了，她死了你知道吗？她被她自己杀死了！”

　　太阳开始下落的时候，我走进了意大利的飞机场。
　　在那里，有一个和我梦中一模一样的漂亮男孩子走上前拥抱我。
　　他将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白色的发梢落在我的鼻尖上。
　　他说：“欢迎回家，Elvire。”

　　“嗯，我回来了，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