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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一章 白色彼岸花 ...


  •   天辰因失血不治而死,傅心怡也伤心过度,晕倒在了天辰身上,她的双手紧紧抱着晷怵剑,洁白的床单上鲜血点点,晷怵剑一阵悲鸣,剑身寒光迅速收敛,转眼间已经变成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紫色长剑。
      没过多久,天辰胸口突然光芒大放,一道道白芒自天辰胸qian潮水般铺天盖地喷涌而出,转瞬间溢满整间病房。白芒仿佛有规律一般,先是膨胀起伏不定,忽而凌厉肆虐,忽而柔和婉转,而后悄无声息的聚拢起来,密不透风的包裹住床上两人以及晷怵剑,仿若蝉茧一样,渐渐收缩,毫无形状可言的蝉茧逐渐变得hun圆剔透,迸发出千万光芒。不到一会儿,已然收缩成了豌豆大小,呈现出乳白色。
      就在这一刹那,万千白芒消失殆尽,比起方才的明亮刺眼,此时病房倒是略显灰暗。豌豆大小的蝉茧悬浮在病床之上半空之中,灰白的茧身平淡无奇,微微旋转着。突然,蝉茧停止转动,灰白茧身仿佛积聚了巨大的能量,此刻茧身出现无数细小裂隙,肉眼不能辩识,自裂隙之内散发出
      无尽白芒,对比先前犹有胜之,朦胧白芒扩散至足球大小,缓缓升腾而起,向周围趋势蔓延,白芒渐渐变淡,足足半晌,便消散于天地之间,半空空中已然空无一物。
      很长一段时间逝去,病房内已经重归寂静,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年轻护士走到门口,她是来给天辰打针的,猛然看到病房之内杂乱无章,到处都是鲜血,病床已被染红了一大片,护士陡然间摔下拿在手上的工具,坐倒在地…………

      天辰并没有死。
      天辰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空白,离开了他那不堪重负的躯壳,遥遥而去,眼前一片混沌,他漫无目的地飘来飘去,仿佛在寻找可以停泊的彼岸。
      他的意识时而混浊,时而清醒,渐渐的,他仿佛忘却了自我,失去了平生所有记忆一般,无伤无痛,无喜无悲。
      “白色彼岸花,花开一千年,彼岸未衰,花开彼岸,奈何两相忘?”似梦呓一般的痴语不知从何方幽幽传来,倏而远逝。
      天辰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记忆全失,他尚且不知从何而来,更不明白自己何处可去,感受到这般呓语,只是一愣,重又恢复他那漫无目的地飘摇。
      “三生,三生,三生石又怎三生?无奈彼岸花已衰,只怜忘川情不渡!”任意飘摇的意识又一次听到这忽轻忽重,忽远忽近的感慨叹息,只感到自己被这呓语吸引而去,朝着声音的起dian,自己的终点缓缓接近。
      “曼陀罗华候多时,
      沉默的意识,
      您已流连多久?”
      仿佛无尽幽暗中传来的靡靡之声,重锤一般敲击着这团意识脆弱的灵魂。这团意识猛地一惊,瞬间从沉睡之中复苏清醒,凭借着它那微弱的力量感知着周围种种。
      它感到,它看到——一道幽深万仞的gou壑横旦在眼前,沟he两头无边无际,消失在地平线上,仿佛一把开天辟地之神斧,重击在这荒芜惨淡的平原之上。gou壑宽可百丈有余,纵使有上天下地之才能,怕也无法穿越。
      只见沟he对面一座万丈高的城门傲然屹立,整座城门由黑色巨石堆砌而成,棱角分明,毫无美感,却透露出一种悠久,凌厉的决绝之意。城门之上修饰全无,只雕琢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鬼门关,有城而无墙,有门而不关。
      城门之前的吊桥缓缓落下,穿过gou壑抵达彼岸,这团意识不由自主的趋向城门,转眼之间消失不见,巨大的吊桥重又缓缓收起,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意识之体飘进城门,瞬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身后万丈城门已然不见。
      意识之体向前飘去,前方是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小路,凹凸不平,崎岖万分,仅仅只有一尺多宽。小路的两边,是一马平川的荒芜原野,原野之上好似生长着无数同样的珍奇花朵,此刻却全部呈现枯萎的状态,在见到这些爪牙一般的恶魔花朵之前,谁也无法想象世间怎能有如此邪恶,衰落的恶魔之花……
      “平原曾为花之魔谷,
      而今万千邪恶,
      只化作残朽朵朵。
      沉默的意识,
      你为何前来?
      不舍情缘的人类早已迷失自我,
      在诅咒下,
      他们成为了这里的芳华一片。”
      意识之体随着这遥远而又模糊的呓语,踏上了前方的小路,这毫无边际,艰险万分的路,何时才能达到终点?
      “愚蠢的意识啊!
      难道您也已忘却?
      曼陀罗华已在前方盛开良久,
      轮回千年,
      爱也罢,
      恨也罢,
      但曼陀罗华将于三生石畔永垂不朽。”
      意识之体一味的向前飘着,不知道顺着这条小路飘了多久,只是小路的尽头尚未出现,它便不会停下来,路的两旁仍是爪牙一般的恶魔花朵,无边无际…………
      “您已错过了多少株曼陀罗华,
      有多少株尚在前方?
      无知的意识,
      混淆过去,现在和未来,
      当所有曼珠沙华盛开之时,
      也将是你重生之际。”
      当靡靡之音最后响起之时,漫长的小路也已看到了尽头。意识之体飘向前方,靡靡之音不再响起。
      路的尽头被一条不太宽广的小河截断,小河蜿蜒曲折,汹涌澎湃,河水呈现出一种暗淡的血黄se。
      仅有一座木桥凌驾在这河水之上,木桥结构松散,在河水的冲击下微微颤dou,却没有坍塌。
      小路的尽头,木桥的qi点处,一块巨石矗立在河岸边,它从无数的岁月中走来,在河水的拍打下已经园实干练,有两条神纹将巨石分为三部分,左边云雾缭绕,仙气飘渺;中间一段平淡无奇,就像巨石应有的质感;右边色泽暗黑,魔气冲天而起。
      巨石之下,竟也有一株枯萎的恶魔之花,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它的花鄂顶端高举着一粒白色种子。转眼间花的根茎寸寸断裂,碎成散渣,白色种子没入血黄泥土之中,泥土裂开,自开裂之处,一抹幼芽迅速冒出,抽枝散叶,足足长成一尺有余。而后,绿叶尽落,唯一的主茎顶端生成一个花苞,花苞逐渐饱man,最后,一片片雪白花ban相继绽开,hua蕊冒了出来,hua瓣迅速变黄,纷纷落下,花茎顶端高举一粒白色的种子…………
      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顿时在意识之体中呈现开来,白花仍在生生不息的生长,而意识之体早已飘向了摇摇欲坠的木桥。
      木桥高高隆起,意识之体转眼间飘上了桥头,突然感受到了桥的另一头,有一女子斜倚在桥边。
      此女满头白发毫不梳理,随意束在脑后,奇长的白发风吹不动,就那么顺着桥头的栏杆垂下水面,任由血黄的河水冲洗。她面无表情,穿着一件洁白无瑕的长裙,裸lu的玉足并在一起,斜斜靠在桥边。纤纤玉手收在胸qian,白葱似的手指间捧着一只灰白的瓷碗,碗中盛了一半混浊的ye体。
      突然,此女像是发现了一般,转过头就看向意识之体,道:“留下,还是离开?”
      意识之体看到此女面容,一阵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却还是摇了摇头。意识之体毫无意识,它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顺从感觉而来。
      此女如同预料之中一般,见罢,摇了摇手,只是说道:“那你走罢!”
      突然一阵大风出现,风势猛烈,卷起了此时石畔那朵刚好结出种子的奇花,也卷起了意识之体,远远逝去…………

      暗夜,本应寂静无比,然而在这片远古森林之中,却喧闹不堪。一阵阵鬼哭狼嚎响彻云霄,山顶树丛间时不时闪过一对幽碧的双眼,继而消失不见,又或是树上一阵急窜,惊起几只落巢的乌鸦。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古森之中,生命显得格外重要。
      云雾缥缈,如烟雾般笼罩着这座shan峰。山腰一处隐蔽的山洞中,燃烧着使人得以生存的篝火,篝火旁,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冷峻青年,他手持火棍,时不时拨动火堆,使火势燃烧更旺。尽管坐在火堆旁,然而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他古铜色的面颊棱角分明,暗紫色的头发束在脑后,一双紫黑瞳仁炯炯有神,剑目皓齿,颇为潇洒,赫然一股霸主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开来。
      黑袍青年一旁不远处,地上铺满了干草,草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短发青年,约莫二十岁左右年纪,模样清秀爽朗。此时却还发出一阵阵的梦呓,似乎在经历一个不同寻常的噩梦,他胸口处的巨大伤疤已经愈合,仍旧处在昏迷之中,不知何时能够清醒过来。
      黑袍青年见状,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转身从旁边的包袱里取出一件黑色披风,轻轻走到昏迷青年身前给他盖上,随即又坐回了远处。
      这个山洞的火光非常明亮,然而,外面的野兽却不敢轻易进入,都纷纷逃窜离开这座shan峰,仿佛感受到了及其强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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